穿书后成为箭坛神话 第50章

但这帮人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偏要在拉着他在外面溜达,说些有的没的。除了男队的,以沈燃为首的女队也跟着一起。

就连最怕蚊子的霍问今天也不急了,拽着盛恕问,如果这时候天边有流星出现,他想要许什么愿望。

盛恕:?

他眯起一双凤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霍问,又扫过在场其它人:“你们这是打什么主意呢?整蛊游戏吗?”

“要真说流星雨的话,虽然这个季节确实会有……”

他话没说完,声音就被淹没在一阵此起彼伏的烟花声中。

在市队北边,几朵烟花同时出现在墨色的天穹之上,焰火的颜色耀眼而又张扬,每一朵都绽开得尽态极妍,同时出现时,几乎能把夜空点亮。

星星的光辉也比不上这些焰火。

盛恕愣在原地,微仰着头,看向北边那片绚烂的天空。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烟花了。

“嘭”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可盛恕却觉得周围无比安静。

夜空中的花火和星辰映在他漆黑的眼眸之中,在其中染上一抹缤纷的色彩。

“盛恕!”“盛仔!”

礼花依然在不断炸响,很多声音此起彼伏,在盛恕耳边响起。

他回过头去,一群人正围在一起,脸上的笑容被烟火的光芒照亮。

他们异口同声地呼喊:“生日快乐!”

最开始放出的烟火已经落下,但依然有新的烟花升空绽放。

漫天光华之下,盛恕被人群围在中央,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今天竟然是他的生日了。

原身的生日和他的生日一样,都在八月初,基本就是奥运期间的那么几天,按理说并不难记住。

但上辈子盛恕没心情去庆祝生日,穿越过来后,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早把这事抛在脑后。

直到现在才想起来,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十八岁了。

“不会吧,你怎么都不说话了?”霍问笑眯眯地凑过来,“不会是把自己生日都给忘了吧!”

施杨在旁边帮腔,“连生日都能忘掉,盛恕,你也真是个奇人啊。”

其它人稍微友善一点,没有继续出言调侃,但脸上的笑怎么也掩不住。

“那怎么会!”盛恕死鸭子嘴硬,“我就是没想到你们还能搞上这么一出。”

“你真是太小瞧我们了。”霍问得意洋洋,张开双臂,向盛恕展示天空上的烟火,“惊喜吧!这排面挺大的,不错吧!”

这样的场景确实美丽,也震撼极了。

“这可不是你的功劳,”施杨展开敌我不分的嘲讽攻击,“主要是人家燕京队的人张罗的,跟你有多大关系?”

“关哥他们?”

“是啊,”霍问点点头,“今天毕竟是你生日,但没什么合适的礼物,他们干脆一起准备了烟花给你。同时我们也配合了一下,让你能看见这些。”

最近几年燃放烟花爆竹查得很严,也幸亏他们训练的地方在津海郊区,不然这么漂亮的烟火,是绝对看不见的。

霍问总结了一下,老神在在地说:“你运气还是不错的,唉,我过生日的时候就不知道能不能有这待遇了。”

施杨冷哼一声:“如果你肯少吵吵一点,说不定呢。”

盛恕看着他们说双口相声一样有来有往地聊了一会儿,天边烟花依然没有落幕。

这是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一份惊喜。

但这还不是结束。

“这可没完呢,”沈燃笑着说,和关京华不知道从哪,分别摸出来两个漂亮的方形盒子,都不大,但包装很是精美。

“生日总得吃蛋糕,总要收礼物吧,”她说,“蛋糕确实不太方便,最后搞得比较简陋,你们回宿舍凑活吃一下,许个愿。不过礼物,我们可是准备很久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长方形小盒子,在秋晓澄的配音下,慢慢给盛恕打开。

盛恕记得,早在几个月前,市队的人就已经给他零零散散地送过不少礼物提前庆祝生日,没想到这次竟然还有,而且看起来无比正式。

他不自主地往前站了一步,借着烟火的光芒,隐约看清盒子中礼物的轮廓。

那是一个漂亮的羊毛毡娃娃。

€€€€黑发黑眼,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一只手里握着一把弓,另一只手指着一个靶子,金色十环的方位,还画了一支箭。

全然是一只Q版的盛恕。

“是纯手工羊毛毡Q版娃娃,你可以把它挂到箭袋上,”沈燃说,“这主意还是老关出的,他看见你箭袋上面挂的徽章了,再挂这么个小东西也不是事儿,就当大家的心意了。以后上场完全不用多想,我们都在后面保佑你呢!”

“你看,箭射在靶心了呢,”秋晓澄的声音甜甜响起,冲盛恕眨了眨眼,“不过就算这样,下一次我们混双再见,我还是会打败你的哦!”

盛恕接过那只超小号的玩偶,连说了好几声谢谢,他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但那个娃娃实在是太好看了,虽然个头很小,但身上的一应配饰一点问题都没有,连专业选手都挑不出错来。

不过做这个的,也是专业运动员就对了。

可是平常训练这么忙,他们哪来的时间?

盛恕捧着玩偶,往关京华和沈燃的方向看去,这才想起前段时间关京华和谭岳在宿舍的动作有时奇奇怪怪的,好像在刻意避开自己一样。

难道就是为了准备这个?

沈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只有图是我画的,大部分都是老关他们扎的,因为时间有点赶,来这儿之后橙子还出了几分力。”

她才不想承认,是自己做得那部分实在太惨不忍睹,被秋晓澄看见了,然后接手过去的。

和神经大条的沈燃不同,秋晓澄心思细腻得多,手工也更好。但毕竟他们是射箭的,又不是专业手艺人,效果只能算是一般,勉勉强强也能拿得出手。

直到他们看见关京华的成品。

那已经是能拿到市面上去当玩偶卖的水平了,每一个细节都无可挑剔,就连玩偶脸上的神情,都和盛恕平常嚣张又放肆的笑一模一样。

而关京华还非常自责地说:“时间不太多,做工不够精细,真是不太对得起盛恕。”

可恶,被凡尔赛到了!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两位市队一姐终于大惊失色,看着自己做的东西,忽然就入不了眼了。

为什么人家做得就那么好看!

射箭场上无往不利的两人在手工上也不甘示弱,心里同时燃起了奇怪的胜负欲,为此甚至连彼此间持续多年的敌对关系都暂时放下了。

经过默契的合作和不懈的坚持,终于做出了满意的成品,虽然与关氏出品的还有小小的一段距离。

“关哥这种手工真是……”秋晓澄的语调依然软软的,但已经有了很多怀疑人生的意味,“他是怎么练出来的?难道你们男队的队员衣服裤子破了都是他给缝的吗?”

沈燃:……现在这年头谁还会缝衣服和裤子啊!而且羊毛毡的娃娃是扎出来的啊!

但她竟然觉得,秋晓澄的话有几分道理。

毕竟就他们队里的那些队员,还有关京华这种性格气质,好像也不是干不出来。

关京华:?我觉得你们在想什么很冒犯的事情。

还好盛恕并不知道这些小插曲,不然他一定会跟着沈燃起哄,继续迫害他们非常有爹妈气质的关一哥。

但现在,他珍而重之地把玩偶放回盒子里,强迫症一样把玩偶上面的挂链也摆得很正,才恋恋不舍地合上盖子。

“谢谢大家,”盛恕又重复了一遍,忽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难得地开始词穷,并且眼眶也跟着湿润起来。

这是他过的第二次十八岁生日了。

上一次没有烟花,没有玩偶,也没有这么多和自己志趣相投的朋友。

他在自己空空荡荡的家里,吃完了能延缓病情的药,给自己下了碗长寿面,打开电视,看射箭比赛淘汰赛的转播。

那是也他确诊的第一年,奥运举办的那一年。

那时的盛恕,还没有因为疾病和失利而有着严重的心理阴影。

可是当为国出征的队友们站在场上,在他曾经梦寐以求的那片场地上拉开了弓,和来自世界各地的顶尖高手同台竞技。

盛恕还是不自觉地看着电视,放下了碗,也重复起一样的动作。

可是他的队友们在淘汰赛的最后一轮爆冷止步了。

盛恕的动作僵在空中,忽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他在场下,他无能为力。

电视中的解说一句句感叹着,甚至提到了他的名字。

他们说,箭坛原本最受关注的小将,只差一个奥运冠军就能集齐大满贯的射箭天才因病而无法上场,实在是太可惜了。

而被提到的那位天才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自己生日的一份长寿面,机械性地咀嚼着。

眼泪划过脸颊,盛恕也浑然不觉。

要多吃点,要长寿,他那时想,该死的罕见病算什么?

他能赢下比赛,也能赢得了病痛,他得回去。

回赛场,去参加奥运,为自己和国家拿回那一枚稀缺的金牌。

但后来他与罕见病抗争十年未果,在表演赛上意外脱靶,从此再也没有碰过弓。

于是盛恕也再没有过过生日。

可现在,他却觉得当时的愿望,似乎以另一种形式实现了。

“盛儿这是怎么了?”沈燃拿胳膊肘捅了关京华一下,悄声问,“没事吧,不会都感动哭了吧?”

关京华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觉得盛恕反正不是感动哭了的。

他想了想,上前一步,对盛恕温声道:“蛋糕也看了,礼物也看了,趁着大家都在,赶紧许个愿吧。刚好还在放烟花。”

其它人也跟着,劝盛恕赶紧许愿,霍问喊得尤其大声。

盛恕目光在关京华脸上停了一刻,很快也恢复正常,灿烂地朝众人一笑:“好啊。”

他闭上了眼睛,双手在胸前交迭着。

在他背后,最后几朵烟花升上天空,绚烂而盛大的花海滞空几秒,借着开始向下划落。

划过天际时,就像千百颗流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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