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成为箭坛神话 第76章

施杨回过头去看他,在那一刻忽然明白了“相由心生”是什么意思。

少年把野心全部写在脸上,毫不遮掩,他生来就是要站在那个最高的舞台上,去竞争那一项荣誉。

他不怕别人知道,不怕别人嘲笑他自不量力。

因为他总有一天,会站到那里去。

€€€€

相比于华国这边的其乐融融,S国堪称愁云惨淡。

尹在勋会输,是他们绝对想不到的意外。

而他的失败又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这边的人,便叫整个事情显得更加滑稽。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谁能想到这样的事?

尹在勋一下场,脸色就很差,恨不得把自己的失败全部归咎于场外的队友身上。

S国的教练人在外面,强压着怒气才没有发火,只是暂时叫他们冷静。

“这场已经输了,还有什么要反思的以后再说,但是现在……”

他抬头看向面前的靶场,嘴角紧紧抿着。

射箭比赛的几个项目:个人、团体、混双现在竟然全被华国占着擂主的位置,他们一个也没赢下来?

射箭可是S国为人所知的最擅长的项目,现在这个场面,算是怎么回事?

教练只能忍着气吩咐下面的队员:“无论怎样,后面几轮一定要赢下来,不能把冠军全让他们占了。你们是我国最优秀的运动员之一,怎么可能比他们要弱?”

他这话说完,面前的队员有的人应了是,也有的低头不语。

斗志什么的不说,单从客观角度来论成绩,他们里面最强的尹在勋都被打败了,剩下的又能怎么说?

就算有各种因素决定了比赛的胜负,但盛恕的水平毫无疑问,也已经有了在国际赛场上占有一席之地的资格了。

这能怎么赢?

运动员当然不能指望职业顺风顺水,但有时候人和人相差太大,不得不上去挑战的时候还得说服自己一定要赢,本身听着好像也太不切实际了。

S国教练快被他们把鼻子气歪了。

之前给尹在勋加油,坚定不移地相信着他能把盛恕打得落花流水,难道就不是过于自信了?

现在该上场了,反而来想这些事情了。

反观华国的运动员盛某,即使不占优势时,内心也无比坚定,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脚下的路。

怎么他们光是有盛恕的猖狂,却没有对方的实力和坚定了?

S国教练恨铁不成钢。

可直到比赛彻底落幕,双方看起来非常友好地互相致谢后,场上的局面都没有再出现变动了。

混双组的比赛在他们那轮一锤定音后就不用再比了,盛恕和他的搭档都去别的组别晃悠了两圈,排着队比赛。

而在击败尹在勋后,盛恕理所当然地成了男子个人的擂主,往台上一站,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这一下子,刚好也没人在台下给他喝倒彩了,四野非常安静,而盛恕对此自然是满意极了。

他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比赛结束,和对方道别的时候。

好巧不巧,站在他对面的人,就是尹在勋。

S国少年比他矮了一些,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愤恨,两人的短暂相处可谓一点也不愉快。

所幸他们也没有什么更多需要相处的场合了。

倒是在临走之前,尹在勋哑着嗓子,又对他说:“你在得意吗,盛?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拿到世青赛的冠军了吗?”

盛恕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尹在勋笑起来,是那种幸灾乐祸的笑。

“我劝你早点别去想了,你是不是还不知道还有谁会和你同在青年组?不要把目光只放在东部,西边近几年可是出了一位新的天才,下次就是他最后一届世青赛了,我们都处在同一个组别里,但他比你强多了。”

“据说,他可是赢过当今排名第一的人的。”尹在勋说到这里,看起来更开心了,“实力差距太大,即使奇迹也不会眷顾,你不可能打赢他的。”

盛恕非常麻木地应了一声,“哦,你知道在咱俩比赛之前,你的队友也是这么说的吗?”

“我的对手是谁都没有关系,就不牢你操心了,”他说。

“因为,我会尽力去赢。”

第54章 神话

话虽如此, 但盛恕还是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能赢下每一场比赛。

尹在勋说得那个人他知道,卡罗斯€€兰斯,上一届世青赛的冠军。

而令人侧目的是, 世青赛竟然就是他参加的第一场大型比赛, 而当时的他就能够一举夺魁。

不过兰斯一直很是低调, 出席射箭赛事的次数少之又少, 因此被报道的次数也少了很多。

也就是这一届世青赛将近, 才有不少人堪堪回想起, 他或许会上场。

兰斯初次参赛那时应该还不到十七, 两年之后,刚好还能赶上自己的最后一届世青赛。

但谁也难说他现在到了什么水平,只是有小道消息称, 他同现在世界排名第一的麦克莱恩关系很好,两个人切磋过不少次€€€€而且兰斯还赢了。

不过兰斯的教练之一正有位S国人,听尹在勋的意思, 他会出席此次世青赛, 已经板上钉钉了。

射箭如今的青年组可并不是什么好混的地方。

盛恕深知对手并非等闲之辈,但同样想要取得胜利。

自怨自艾没有用,自吹自擂也不行, 只能训练更多、思考更多。

也只能如此。

青训营进行到最后一个晚上,按理说一切都尘埃落定,可是因为S国的突然造访,所有人又被更紧迫的赛事牵动了心绪。

直到他们从儋海回到燕京。

十一月份儋海依然热得要命,但燕京就早已冷起来了,在十一月初这几天, 气温一天降得比一天低。他们回去的当天, 甚至还下了场雪。

盛恕下了飞机就裹紧衣服, 他一直不是很喜欢天冷的时候,现在到了冬季,同时还在担心感冒。

然而他千防万防,还是没挡住。

毕竟原本七天的训练安排就已经很是紧凑,他回来后也没肯歇息,继续以高强度的量进行着训练。

所幸只是普通感冒,而非流感。

盛恕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一直很是重视,下午训练时一有不对劲,先行请假去找了队医。

也多亏了他来得早,症状还不严重,吃了药,下午发了会儿低烧,睡了一觉,再起来时整个人的状态好了不少,脑子也清醒了很多。

盛恕从床上爬起来,窗外黑漆漆一片,月亮挂在树梢上,很弯很窄的一轮。现在已经到了饭点,关京华和谭岳自然都不在宿舍,房间里就他一个人,大晚上的,显得很空。

他揉了揉乱蓬蓬的头发,感觉肚子有点饿,想自己去买点吃的,一动起来才觉得胳膊腿都酸,毕竟发烧了一个下午,自己也没劲。

倒是没想过会因为这个中招。

盛恕有点无奈地笑了一声。

加上上辈子,他其实已经多年没有过感冒发烧这种小毛病了,早就把这种感觉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照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队医也给他做了细致的检查,但正卡在训练的要紧关头,就这么被迫歇上两天,他还是挺不甘心。

盛恕幽幽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想给关京华发条消息,叫他有空帮自己带点饭回来。

但消息还未发出去,宿舍外就传来规律的敲门声€€€€三声,声音几乎是一样大的,每一下之间的时间间隔几乎也一模一样。

这绝不可能是谭岳,也不是关京华。他进自己宿舍,不可能也搞这么麻烦。

不过这虽然不是自己的两个舍友,盛恕也没花什么时间就知道了门外的人的身份。

他下意识揽了两下自己已经乱如鸡窝的头发,朝外面道:“进来吧,我醒着呢。”

季明煦这才进来。

借着走廊里的亮光,盛恕看见他手里拎着一兜子东西,几个饭盒迭在一起,粥和小菜都有,看样子是两人份。

除了饭菜以外,甚至还有个别的装饰品,颜色很鲜艳,盛恕远远就看见了,却没看清楚是什么。

这一下,成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以季明煦的性格,能在买饭的时候再买点什么来?

他燃起了兴致,叫进门的季明煦开了灯,自己则从床上下来。

虽然下床的时候手脚无力,踉跄了一下,但是拜优秀的身体素质所赐,即使看起来,应该也不至于显得太狼狈。

季明煦收回本来想要去扶他一下的手,纯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把饭放在了桌子上,一一揭开盖子,有条不紊地拿出来摆在一起,就连饭盒都摆得严丝合缝,一丝不€€,乍看不像是要吃饭,是让饭盒们开始列队。

他一直都这样,盛恕早习惯了,在饭盒被打开的时候就抽了抽鼻子,很是兴奋地坐了过去,看着自己面前一道道菜。

盛恕嘴不刁,但确实也有偏爱的几道菜,这一次毫无意外地,又在里面看到了自己喜欢吃的各种菜品。

怎么说……真不愧是季明煦啊。

有的事情不用说,就能做得面面俱到。

以他们两个的关系,不常说“谢”这个字,盛恕给两个人搬好凳子,又分好餐,怕把季明煦传染上,坐得离他稍微远了一点。

季明煦在心底估测了一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正想说点什么,突然听盛恕问:“我听说你新换了张弓?”

“是‘澜’的,”季明煦如实回答,把弓的性能和自己选择换弓的理由一一说了清楚,然后道,“本来晚上是想叫你一起去试试的。”

“可惜了,等我好了,一定陪你去试!我觉得明天就行!”盛恕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如果忽视了他正因嚼满东西而鼓起来的腮帮子,那神情一定会更真挚一点。

注意到季明煦正在看着自己,他忙把饭咽了下去,抽出张纸巾擦了擦嘴:“我脸上还有东西吗?”

“这儿,”季明煦在这方面从来有话直说,指了指侧脸的位置。

盛恕从来不算是个太在意形象的人,而且一直脸皮很厚,一副混不吝的样子。但在这个时候,突然有点纠结起自己是形象问题来€€€€可能因为面前的是师弟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发烧了脑子还没足够清醒€€€€迅速抽出张纸巾,快到有点手忙脚乱的地步。

可能这幅尊荣看着着实有点忙乱了,在他自己动手之前,季明煦已经倾过了身,拿着纸巾帮他抹去了脸侧的污渍。

他动作很轻且有分寸,很快就又坐直了身子,保持着两人最开始的距离,温声道:“现在干净了。”

“啊,是嘛,”盛恕罕见地不知道说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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