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叫我宝宝诶! 第138章

乔谅:“怎么,想听我求你让你收手?”

薄言疑惑道:“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他表情和眼神都无比真挚。尽管脸上有着伤口,也依然让人对他的第一印象充满好感。

“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的那段感情,结束得有些仓促。我需要一些解释,一些补偿。”

江柏川忍不住拍着大腿笑起来,插嘴道,“和第三者之间怎么会有什么感情可言啊。真搞笑。”

薄言:“我是第三者吗?”

乔谅眯眼看他。

薄言说:“你说过的吧。说我比江柏川宽容豁达,说我比他有用,说不理解我为什么会和他做朋友。”

江柏川脸上的笑意没有褪去,反而更开朗地笑出声来。

“可是小乔也和我说,比起薄言那种心理阴暗的脏东西,还是更喜欢性格开朗人缘也好的我。”

空气中寂静下来。

乔谅扯了下嘴角。是啊,他就是两头骗,那怎么了。

这种人,他肯说好话都得过一遍心里的难关,这两人都是相差无几臭味相投的恶心的人,就该让他们两个自相残杀不是吗?

被感情玩得神魂颠倒的上等人,全部都是废物的酒囊饭袋。权势落在他们的手里真是可惜。

他看着薄言的脸,墨镜下眯起的眼眸看不清晰,似乎被光照到,绽起微微的熠亮。

乔谅总是适合居高临下看人的。

他的傲气从骨头缝隙和每一根睫毛里透出来。

他看不起眼前的人,虚伪攀附别人的权利又带着蔑视,不知道自己无情轻蔑的视线都会让别人心脏不受控地狂跳起来。

薄言的心情就是这样。

一边觉得乔谅不具备俯视他的资本,也渴望将乔谅从高塔上拉下来;一边又觉得,现在这幅表情才更适合乔谅。

他说:“我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公平的竞争。孟烬输给你,我也毫无怨言。这样的良性竞争很有意思,是我们双方的一种促进和交流,你不觉得吗?”

他又说:“当然,你如果觉得不适,要我收手,也只需要和我说一句就好。”

公平?

乔谅轻嗤。

好像背地里那些包围他的舆论都不曾出现过一样。

乔谅摘掉墨镜。

他的手漂亮,指甲修剪干净,疏朗骨骼线条清晰。

那双眼睛也好看,阳光让睫毛有了蛾翅般的颜色,泪痣像一滴挂在蛛丝上的露水。

冰冷的墨镜腿抵在薄言的下颌,挑着他的下巴左右挪动,低声问:“疼吗?”

薄言呼吸急促了下,显然理解为乔谅的示好。

他心底有了微妙的惬意和失望,尤其是在江柏川的目光从背后投射过来的时候,惬意感则越发加剧。

这些情绪,让他不再在意乔谅略显轻佻的动作。

“你的朋友有些太粗鲁了。”薄言轻声道。

江柏川啧了声:“小乔——”

“真抱歉,他是为我出头。但对你造成这样的伤害还是不应该。我应该为他对你的粗鲁道歉。”

乔谅微眯着眼,轻声笑起来。

“你希望我怎么补偿你?”

落地窗下光亮大盛,连云层流动的影子都无比清晰。

乔谅的脸上侧边映着一层光晕,让他矜贵脸孔显得神圣极了,发丝的吹动都仿佛有自己的规律。

黑发黑眸的青年头颅略低,黑眼珠里像藏着一口冰冷不见底的深潭。

嘴角勾翘的一点笑意微妙,恶劣戏谑,不像好人。

薄言站起身。

却被乔谅用力一下按了回去。

乔谅手里的墨镜随手扔到一边,轻言细语,“那你也应该知道。”

他毫无征兆地后退半步,抬腿。

“砰——!”

狠狠踹到薄言的下腹。

巨响和江柏川的愕然中,沙发都在大力移位。

薄言捂住胸口猛栽在沙发上,五脏六腑都在翻腾,连背部都撕裂般的疼痛。

他急喘,额角青筋暴起,像虾米一样躬身,疼痛让他的脸孔浮上一层红色,喉咙里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连俊雅温柔的样子都快维持不下去,怒气迅速点燃他的眉眼,“乔谅!”

乔谅眉眼清寒,发丝晃动回归原位,仿佛什么都没做过。

“是分开太久,让你忘了。”

他说。

“我比我的朋友还要粗鲁。”

暴力会让薄言感受到非同一般的屈辱。毕竟他的年少时期,正是从这样扭曲的暴力和大庭广众之下的侮辱长大的。

高层风大,绿植的影子在风中闪烁摇曳着落在薄言的腿边。他耳朵里都发出细微长鸣,空空地发热。

“我们悉心栽培你,养育你,是为了得到一个能力出众的继承人。”

“你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有我和你母亲那样优秀的基因,你竟然还会输给别人。耻辱,奇耻大辱!”

当薄言落后的时候,家里的白石庭院是他的刑场,所有佣人都会奉命站在一旁。观看他父亲对他,一个金字塔尖端的话事人对待一个贵公子的训诫。

鞭子是马术鞭。硬挺漆黑,一下下抽在他的身上。剧痛如同雷霆闪电,上一轮剧痛尚未缓解,下一轮又重新开始。

比起痛,更令他愤怒的是那些怜悯不忍又或者看好戏的眼神,那些眼神让他面门火热麻木,抬不起头。

事实上有时候薄言是可以考第一的,他在有意挑衅父母的管教。

凭什么上位者可以对下位者行刑,凭什么这样的权利无处不在。

浑身紧绷抽痛着,江柏川悠哉坐在一边,发出不忍的声音:“哎呀哎呀……”

薄言急促地喘息,一双温驯的眼眸抬起直勾勾盯着江柏川看,厌恶和怒气翻涌着,然后才转向乔谅。

他平缓自己的呼吸,道:“如果你觉得我说的话,让你感到侮辱,明明可以好好地和我说。”

乔谅没有在生气,甚至没觉得受辱。

世界的规则就是大鱼吃小鱼,只有他哥那种蠢货,才在希冀不可能出现的平等。

规则就是薄言可以对他出手,因为他更有权利。

规则也是乔谅可以对他动手,因为他无所畏惧。

乔谅经常有在健身,力气的确很大。

乔谅俯视他,岁月静好的清冷感在他身上流淌。这是一张何其适合一见钟情的脸,很少有人能窥探他皮囊下的恶劣和残忍。

他回敬,“其实你如果觉得不适,要我收手,也只需要和我说一句就好。”

你看。权利的欺压一旦开始,喊停的权利永远不在落后的人手中。

薄言紧盯着他,呼吸都夹杂痛苦,怒火瞬间就燃烧起。

也是。

乔谅要是肯服软,那就不是乔谅了。

他微微咬着牙,笑了声,总觉得骨头都被乔谅一脚踩得嘎吱作响,像废铜烂铁在交错发出响动。

“小乔,还是收敛一点。”

江柏川幸灾乐祸地说。

办公室的隔音很好,他刚刚让秘书离开,现在在这个地方,只有他们三个人。

这会是一场无人问津的秘密。

薄言从剧烈的痛苦中渐渐缓神,他道:“几年不见,你好像还在往后退步。沉阳对我动手,是他有我父亲的助力能让我掣肘,而你——”

他的下巴蓦地被微冷的手握住。

那只透着冷意骨节分明的手,刚碰到他的下巴,就让薄言怔住,话音也随着戛然而止。他还没从温度中回过神,就感觉到乔谅力度收紧。

刹那,迎着乔谅那张帅得惊人的脸,和微眯着冰冷的眼神,刺骨的冷刺骨的痛,逼得薄言仰起头发出艰涩的喘息,脖颈的筋都用力梗动起来。

伴随剧痛而来的是一声清晰无比的——

“咔”。

很难想象这样的声音有多平静,与之相对的是薄言几乎快冲出胸口的一声尖锐痛呼。

他骨头错位,被乔谅卸了下来。

“抱歉,但是你一直在说我不想听的话,也在耽误我的时间,我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你。”

乔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泪痣清冷睫毛纤长,目光幽邃而平静。

“只能暂时请你闭嘴。好吗?薄言。”

他的声音清冷,音色让人想起漆黑的洞穴。

人在洞穴居住,日复一日聆听泠泠清泉的声音陷入幽深,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造访的孤独。

薄言深呼吸两口气,惊人的痛意让他感受到等量的耻辱,伴随耻辱的还有一种强烈的报复欲,和怪异的热烈。

乔谅也不是完全对他无动于衷的啊。

他还在生气。

哈。

他被掐得太疼了,骨头疼、肉也疼,却没动。强忍钻心的剧痛不断吞咽涎水,直勾勾注视着乔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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