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掖在西裤里的衬衫下摆跑了出来,胸口的几颗扣子被扯得崩开,领口大敞着,脖颈和锁骨的位置上零星落着几个印子,暧昧又涩气。
许陌抱着人脖子喘了口气,眼尾泛着薄红,有种让人心惊的艳丽。
“傅、傅启忱,”许陌用力推开还打算继续做点什么的男人,鼻尖上的汗珠掉落下来,身上那股茉莉夹杂着雪松的气味却更浓郁了些,“你别得寸进尺!”
他抬头瞪了男人一眼,似乎是气得狠了。
只是泛红的眼尾看着却带着嗔意,像是欲迎还拒。
“你那个学生,他不怀好意,”傅启忱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拥得更紧了些,“我看他早就对你有心思了,小小年纪也不学好。”
“你吃醋了?”
许陌看着人笑笑,故意往后仰,“那就是个小朋友,说话做事没个分寸,你再吓着人家。”
有些话他不好明说,就只能像早上那样旁敲侧击的敲打几句。
至于有没有用的,那就只能看小朋友听不听话了。
傅启忱没说话,只垂眼盯着许陌的手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忽然握住许陌的手,拇指和食指圈住人无名指,像是在测量什么。
“做什么?”
“在想该怎么套住你,”傅启忱格外坦诚,“总有猫猫狗狗缠着你,很烦。”
“我不是早就已经被你套住了吗?”
说着,许陌用带着脚链的那只脚踢踢男人,贴在人耳边小声耳语,“或者,你是想把我关在小黑屋里,用锁链将我锁在床……”
话里话外透着调情的意味,听着让人浑身生热。
傅启忱有些受不住,低头想要继续亲热。
不过他刚低下头,就被许陌用手推开了。
在办公室里做这种事,许陌总有种当众……的错觉,到处都透着不自在。
“陌陌,”傅启忱深吸了口气,复又低下头去,贴在许陌耳畔低声喊他,“给我点甜头,嗯?”
“什么、甜头?”
许陌脸热的厉害,不肯叫人得逞。
傅启忱将脑袋搁在人颈窝上,耍赖似的和人贴在一起。
他从来不是什么好心的慈善家,他做的所有事都带着目的。
他想要护着他的爱人不受伤害。
更想借此从爱人那里讨得点实质性的奖励。
“傅、启、忱,”许陌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不依不饶的将人从身上揭下来,“你给我说清楚。”
“过几天就知道了,”傅启忱握住许陌抵在他肩膀上的手,拉到唇边蹭蹭,“这可是个大惊喜,到时候你们公司应该会很热闹。”
许陌没挣扎,任由傅启忱对自己贴贴蹭蹭,心里只琢磨着男人刚刚说的那话。
能让整个言午都跟着“热闹”的惊喜,应该……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吧?
办公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许陌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那是他定的闹钟,提醒自己该继续加班用的。
“行了,你先走吧,我还得加班,”许陌从傅启忱腿上起来,“今晚不一定能回得去,你别等我了。”
他还得去工艺部那边跟一下修改进度。
就算顺利,估计也得将近凌晨才能搞定。
傅启忱看了眼桌子上已经凉透的饭菜,犹豫着没有动作。
“我用微波炉把菜热热,你再吃点?”
“不用了,”许陌摇摇头,回到办公桌前,找了几份文件抱在怀里,“来不及了,你一会儿自己回去,不用管我。”
正说这话,手机又响了一声。
是工艺部那边的负责人在催着他过去。
顾不上再多说几句,许陌就抱着文件急匆匆的往外走。
傅启忱哀怨的盯着许陌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很难想象以后他家陌陌要是正式接手了公司,得加班成什么样。
想到这,傅启忱又叹了口气。
晚上十点,傅启忱坐在客厅里,一边看手机,一边琢磨着要不要给许陌发消息。
【姜灏:傅哥,已经开始了。】
傅启忱焦躁的“啧”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开了和人的对话框。
【傅启忱:那你再接再厉。】
微信那头的姜灏拿着手机等了好一会儿,始终都没等到对方的第二句话。
【姜灏:傅哥今天话挺少啊。】
【姜灏:等人消息呢吧,傅哥?】
【姜灏:让我猜猜。】
【姜灏:您该不会是在等嫂子的消息呢吧?】
微信消息的提示音一声紧跟着一声,回荡在客厅里,直听的人心慌意乱的。
傅启忱啐了一口,忍着将人拉黑的冲动,回了一个字过去。
【傅启忱:滚。】
回完消息,窗外隐约响起一阵淅淅沥沥的声音来。
傅启忱顺着往客厅的推拉门往阳台那边看。
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冷风顺着纱窗往里灌,透骨的冷。
北城最近这段时间经常下雨,夏日的余温被一场接着一场的秋雨冲刷殆尽。
不知不觉,都已经快要入冬了。
傅启忱走过去,将阳台的纱窗关上。
他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硬不下心去。
【傅启忱:你那边完事儿了吗?】
【傅启忱:我过去接你下班,顺便给你带点宵夜。】
消息发过去,几乎下一秒就有了回复。
【陌陌:马上了。】
【陌陌:想吃车轮饼,你看看有没有卖的。】
【陌陌:要是没有就算了。】
傅启忱又看了眼时间。
十点多,其实不算太晚。
挨着言午的那个夜市应该还没收摊。
【傅启忱:吃什么的?】
【陌陌:红豆的,还有芝士玉米的。】
【傅启忱:到了叫你。】
工艺部的小工作室里,许陌跑完最后一道线,将整件样衣重新套在人台上。
他将手机倒扣在缝纫机的桌面上,没再回复消息。
工艺部的几个负责人往后退了两步,目光全都落在那件套在人台上的样衣上。
许陌也跟着往后退了两步,双眼盯着袖笼看了又看,总觉得堆栈的量还是有点大,整个衣身有种头重脚轻的不和谐感。
“袖山和袖肥的量还要再调整,”许陌叹了口气,头疼的捏了捏眉头,“具体怎么调明天再说吧,今天就先到这里。”
话音落下,一道微信提示音从缝纫机的操作台上穿过来。
许陌朝那边看了一眼,以为是傅启忱发过来的消息。
可他过去拿了手机点开一看,发现是系里某个大群的消息提醒。
许陌叹了口气,心里不自觉地涌起点失望。
“今天辛苦大家了,”他深吸了口气,收拾好东西,转头看向其余几个人,“我先下班了,有事明天再说。”
和工艺部几个同事道别之后,许陌没回办公室,只拿着文件和手机乘电梯往一楼走。
前台的小姑娘早就下班走了,整个大厅的灯都关着,只有角落摆着的那几个沙发前还亮着盏暖黄色的小夜灯。
许陌走过去,坐在沙发上等着傅启忱过来。
冷风顺着半敞的大门往里吹,冲得迷迷糊糊即将昏睡过去的许陌打了个寒颤,重新清醒过来。
手机屏幕是亮着的。
解锁之后显示一分钟前有新消息。
是傅启忱发过来的。
许陌搓搓脸,拿着文件从沙发上起来,打算往外走。
外头的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的,公司外的停车场空荡荡的,只在门口的地方停了辆车。
出了公司大门,许陌朝着那辆车的方向走了两步,确定是过来接他的傅启忱。
心情忽然就变得很愉快,那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让他不愿细究这种愉快的源头。
而这种莫名的愉悦在打开副驾驶车门的瞬间到达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