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规避的秘密,是他和江闻当年真正分手的原因,或者说最主要的问题。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荒诞总是从荒谬堆中诞生。
比如现在。
林时见虽然和江闻离得很远。
可是江闻还是听到和看到了。
林时见攥着手机的手臂绷紧,青筋鼓动像蠕动的黛青色的蛇,脖颈上的血管狰狞扭曲。
林时见冷清漠然的脸在被深渊吞噬。
“你说什么?”他音调难自抑的拔高,“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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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小小报复
对话没持续太久,听筒那端传来的消息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时见挂断电话时,脸色和嘴唇从原本的苍白,变得透明可穿。眉钉也好似蛇蝎牙尖的涎液淬着毒,渗透翡翠的幽绿,甚至黏连着细胞膜,丝丝入侵,轻易能夺去人生命。
林时见情绪起伏太大,江闻还没瞎到这都看不出来的地步,不然真的该去挂眼科。
“——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闻主动上前温声询问,腔调缓的仿佛接下来要字斟句酌,既能安抚到林时见,又能给自己加分。
前者是首要,后者能有自然更好。
江闻不觉还升高了个境界,居然没先以自我为中心,显得没那么冷漠利己。
林时见抬眸就是刺人一声,“关你什么事?”
不敢再逾越抱住林时见,江闻只很轻缓拍拍林时见的背,“有需要的话,可以和我讲,我应该能帮上点忙。”
林时见听到江闻这句话却没来由镇定住,立下脚跟。
不为江闻的话,而是江闻做的到的,他也可以。
他不再任人搓捏,自然也不必那么紧张。
“我不需要别人帮忙。”林时见偏过头说。
话语和情绪需要找到一个落脚点才有实感,于是林时见居然主动提起了刚刚的话题,眼神看着像在思忖。
林时见问道:“你想加分?”
江闻盯了林时见半天,才发现林时见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
江闻难得体贴,先考虑起林时见的心情。
“你现在看上去不太像想思考这些事情。”江闻轻声说。
林时见不吱声,似乎是默认,他往前走的方向不是回去的道路,但江闻没多加过问,亦步亦趋的如同忠诚守卫。
两人一深一浅的脚印拖着水渍,偶有几只螃蟹从他们留下的坑洞中逃窜而出,林时见最终在一个小沙丘前定住脚,其泛着蟹壳青又被月光照的白生生像个小坟冢。
那旁边有棵手腕大小的小树,林时见拧了把衣服上的水,手劲很大,甩手时扬了几滴浑浊海水在江闻唇角,不带泥沙。
江闻舔了下,有点咸。
像汗水也像泪水。
林时见撩起眼皮看眼江闻示意道,“靠着树坐。”
江闻虽然不解,但是很听话的坐下来,长腿微微曲起,随便勾折的弧度都符合人体美学,裤子湿湿的褶皱。
江闻问,“怎么了?”
林时见很莫名其妙道出一句话,“你鞋带散了,我给你弄吧。”
听的江闻懵了半晌,剧情发展的有点奇怪,他总觉得要出什么幺蛾子。
而且,他鞋带散了吗?
他自己都没注意。
可他来不及细想,林时见就骤然蹲了下去。清白的手指已经碰上江闻的鞋带,手腕凸起块骨头,漂亮的像瓷器和玉器,叫人磨砺时想将机器换作修长可为所欲为的肢体。
“不、不用,应该我给你系,”江闻嗓音紧了下,推拒却不将脚收回,显然心不诚,“这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林时见说。
这哪像林时见?
不该这么好说话。
而且今天他刚在林时见这犯大忌,哪敢奢望这种事情。
在江闻的视线里,只看得到林时见乖顺的一个脑袋顶,指节在下面翻飞,动作过于繁复,像是仙侠剧里结印的手势。
江闻心底总有些怪异。
系完鞋带之后才最为要命。
林时见没抽身离开,而是整个人直接跪坐在江闻身上,小臂扣在江闻肩胛骨,手指隔着信息素抑制器在人后颈摩挲,狎昵味溢于言表。
“林时见,你——”
衣料摩擦出的声音黏糊滴答水意,两人衣服本就湿了且贴身,江闻屏住呼吸,滚了下喉头,浑身僵直,一动也不敢动。
可他腿曲着不动,倒是促使林时见身体顺势往前滑动,愈发被卡紧在他腰间。
湿热和炙热味更重。
这动作,简直就是……
难道林时见这是在考验他的定性?
一定是这样。
“我有原则,不能加分,但是可以给你点甜头。”热气打在江闻的耳垂,又烫又红像太阳。
林时见和江闻交颈相贴,两人信息素抑制器贴在一块,江闻鼻腔呼气加快,脖颈的异变林时见很快就发现。
江闻相当紧张的吞咽了下口水,咕咚一声如心脏往井水跳,“什么——甜头?”
今天这样还能有意外之喜?
他面对林时见愈发惭愧。
啪——嗒
很有暗示意味的一声。
它常出现在床第之间。
林时见颈侧的软肉贴的更近,直往人身上挤,像是冬日绵羊毛铺垫的柔,失去了桎梏,蜂蜜香凑在人鼻梁间绕,甜腻到管够。
——林时见解开了信息素抑制器。
“闭眼才可以咬。”清冷音调听着不像引诱。
可江闻很轻易就被引诱,“好。”
林时见环住江闻的脖颈,将江闻的信息素抑制器一并解了,他的指尖触碰着江闻的腺体,在上面打着转,又压又按,肆意把弄玩具或玩物。
江闻战栗着闭眼,眼皮都像震摇前的山峦在蛰伏抖动。
江闻刚分开唇瓣,白利尖牙还来不及刺入,嘴唇就被一根手指的指腹撑着堵住,不容许他冒进。
江闻的脖颈被信息素抑制器往后狠狠一勒,拉出一道刺痛,他只当林时见还在玩小情调,呼吸都屏着。
他听到树皮被摩擦的声音,正等林时见指示,江闻身上却骤然一轻。
他睁开眼。
林时见正巧弯着腰,惊为天人的脸凑得极近,脸上细微毛孔都能看见。
林时见不近人情冷笑着拿手背在他脸颊轻轻拍了拍,专挑江闻肿起来的半边脸,很故意。
“今天没扣你分不错了,”林时见说,“还痴心妄想加什么分。”
说完林时见就扬长而去,头都不带回。
原来是心情不好,捉弄人调剂下。
看着林时见背影越来越远,江闻想跟上去,大声道,“林时见,等一下我!”
林时见置若罔闻,背影渐渐和远处几只奔波的螃蟹一起,缩成个青黑的点,最后和海平面还有月亮连成一道线。
江闻往前猛地挣了下,腺体被粗糙树表面摩擦,痛的要命。喉腔压迫出窒息感,小树摇动掉了几片叶子下来,落到江闻鼻梢。
江闻难以动弹,如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他这时才发现林时见刚刚不过是虚晃一枪,转移人注意力。
林时见居然把两人的信息素抑制器当做麻绳接在一块儿,绕着他脖子转圈和树捆绑在了一起!
江闻伸手去解,但林时见打了极其灵巧的死结,不目视很难得救,手指在那纠缠只能将其弄得更乱。
江闻有些好笑,也确实闷声笑了下,林时见惩罚人的手段还挺有新意。
江闻想,自己大抵得等明天剧组大伙来拍戏才能被解救,他还是先想好明天的借口。
就说:“我一不小心往树上一躺,螃蟹拿钳子和我开了个玩笑,信息素抑制器一下就绑了上去?”
也不知道这么扯有没有人信。
江闻才刚靠着树干认命休憩。
“江哥!”游一雪惊呼一声,随即沙砾被踩出节奏感,她赶忙往这边跑。
“我碰到林先生,他说你非要绑着自己在海边看月亮,”游一雪也不知道是不是嘶了声,总之表情难以言喻,“我还不信,但你一直没回来,没想到是真的。”
江闻:“……”
或许那个说法,游一雪应该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