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一句的磨难不多。
莫君昊独唱两句结束马上接着詹宏峻，那差距真的是如听仙乐耳暂明，那一刻，世界都亮了。后面邵洲部分也稳稳接住了，虽然不能说唱功多少，至少是个不功不过KTV水平，凑个热闹。
第一小节唱完又马上进入副歌合唱环节。莫君昊拿起话筒，信心满满地€€€€抢拍了。问题是他抢拍也就算了，还拼命用眼神示意旁边两个€€€€快唱啊，你们两个为什么不唱。
詹宏峻信念感实在很强，索性闭上双眼感受耳返里面的音乐律动，在正确的地方开口。他和邵洲配合练习了几天，两个人还算是能合上。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莫君昊，魔音围绕着他们两个上下翻飞。
听着好像都像那么回事，其实一个都没在调上，全是free style，但这也太free了一点。
问题是吧，人家唱得不行，相当自信，嗓门还大。无论怎样情况都坚定开口，那破锣嗓子传了二里地都能清楚听见。赞助商就坐在底下呢，脸上表情相当微妙，但还是跟着热烈鼓掌，主要就是一个盲目。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大老板呢，无论怎样情况都波澜不惊，稳住钓鱼台，还是不是点评两句，“他们搭在一起，还是彰显了青春活力的，跨年就应该多一些有精气神的节目。”
瞧人家说话这水平，听着就是让人觉得舒坦。
人总是要学会观察一下周围情况，只要看看附近环境，把注意力集中在洲哥的脸上，区区五分钟也很快就能过去吧。头一次，印€€坐在凳子上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总算把这时间熬过去了，莫君昊举着手快乐和大家打招呼，“大家晚上好，我们刚刚唱得歌怎么样？”
沉默是今晚的现场。
虽然大家对你一向都很包容，但你总不能仗着这包容为所欲为吧。大家对你的容忍度是有限的，希望莫君昊对自己稍微有点清醒的认识。
詹宏峻实在是听不下去，直接上手拽他，“这就是你练习成果？”算了，他早就应该知道的，不应该对他有什么过多的幻想，为什么合唱节目不可以把其中一个人的麦给拉了呢？
头一次，他连自己的职业道德都不想要了，拖着莫君昊强行商量，“要不你对嘴算了。”这是为了所有人的幸福着想。
“这话不是这么说的。”莫君昊有自己的理由，“大家这么辛苦过来听我们唱歌，当然要给他们全部的体验对不对。就算我对嘴好了，大家也不会同意的，我们问问大家的意见，对嘴可以吗？”
“可以！！！”群众的呼声无比响亮在夜空里回荡着。
“这不对啊。你们应该做为先锋强烈反对对嘴，就算跑调也绝对不可以假唱，这是做人最基本的要求和原则！”莫君昊试图说服在场大家，“我们不能因为某些原因丧失自己的原则，这是有问题的对不对。”
又是一阵沉默。
大家就那么不想要听他唱歌吗？该说不说还是稍微有点伤心的。
莫君昊的意见没有得到尊重，第二遍录制导演还是非常残忍地把莫君昊的话筒给掐了，直接用提前准备好的音轨铺进去。修过的音混在开麦的两个中间，听着声场不太一样，有耳朵的都能听出到底谁是假唱。
但也明显比之前强多了，至少能听，之前那是什么玩意啊。简直是对你耳朵的凌虐现场。现在至少能听，也不用在凳子上难受。
他们同意，莫君昊可以假唱，这是为了他们生命健康着想。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主办能够想明白，让人好好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有多好，唱歌的就让他们去唱歌，演小品去演小品，别再弄什么混搭了。你看看莫君昊，浓眉大眼的，放在台上当个花瓶多完美，非得让他开口。你看看这效果，好吗？
肯定绝。
跨年热搜预定。＃莫君昊难听地好笑＃绝对能在一众妖艳贱货里杀出重围，无论过去多少年都是他履历上经典一笔。
莫君昊本来还幻想着自己也能开辟第二赛道，谁想到，出师未捷折戟道中，还被工作人员贴脸开大，直接明示他唱得真的不行。就算他脸皮再厚现在也开始想要给自己稍微找点事情做做。你看台下真的是坐了好多人啊，看着好热闹。
他往下一看，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身形熟悉，帽子更熟悉。
一旦有了新的关注点，他瞬间从尴尬气氛里挣脱出来，马上拉着邵洲过来看。“洲哥，你看看，你家那个小站哥追过来了，一天跨越两千公里就为了追逐你，感动的叻。”
虽然他们家也有这种铁杆粉丝，但是和邵洲这个不太一样。莫君昊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就是感觉不一样。或许是因为他长得还不错？
长得好看的人总是有点特殊福利的。
邵洲其实早就看到了印€€，但他硬是没朝那个方向多看一眼，听着莫君昊在旁边絮絮叨叨也继续做着自己的事，“对，他跟着我来，接下去还要跟着我一起去直播的跨年演唱会。他就是喜欢一直跟着我。”
调侃这件事，对方害羞才有意思。邵洲把所有事情明明白白都摊开来那多少有点索然无味了。
莫君昊晃着个脑袋抗议，“这走向不对啊。”邵洲不应该下意识否认，然后脸上带点不好意思表情，接着他乘胜追击，继续逼问对方，最后不得已在他的攻势之下求饶。现在€€€€全都结束了？不对，一切都不对。
这不是他想要的大结局！
他们节目排在前面算起来其实八点来钟就结束了。看到他们离开舞台，印€€也毫不犹豫地收拾起装备离开，这潇洒的模样可真是惊呆了很多人。能坐到第二排肯定是付出不少的，说走就走，那么潇洒？
不走不行。
年末的行程实在紧张。印€€只得跟着邵洲到处跑，要是他留下来继续看节目肯定做不到明天早上准备拍洲哥上班图。看这些明星继续唱歌和洲哥相比，当然是洲哥重要得多。
做出一点取舍并不难。
第045章 巧遇
印€€迅速起身出门, 直接去机场，票也打算在机场买，能赶得上哪班坐哪班, 只要今晚能走就行。没有洲哥的城市和囚牢没有任何差别。
晚上飞到影视城那边的飞机就那么几个航班, 差不多都能算着。那地方本来就不大, 机场更是小得可怜, 拢共就没几个航站楼，这样算起来其实他们晚上这个点就是三四个航班。
印€€其实很早就知道了邵洲的身份证号，干这行久了，有些消息不用自己特意去打听，也会有各种各样的渠道流出来。有专门人在中间负责卖消息，这消息既然卖了, 买家给到谁手里就是一个未知数。印€€能做的只有自己不去利用这个消息。
买机票也是，别人怎么做不清楚, 他自己是随便挑了一个航班买了头等舱。原因其实很简单, 他这个点买机票, 经济舱稍微好点位置已经全部售罄, 只剩下头等舱了。他还能怎么办, 难道等到第二天再走？想想他现在这情况，也没有必要扣到这程度，索性咬咬牙, 直接上车头等舱。
头等舱这待遇可相当不一样。他刚到机场进去就有另外的休息室, 还能在别的旅客前头登机。虽然他也不清楚强这点前面到底有什么作用, 反正就是能提早出发。休息室里头还放着一溜儿吃的喝的水果, 甚至还可以自己点餐。要不是真的快到起飞时间了, 印€€高低要在里面点个四菜一汤。
但是现在€€€€他往包里揣了点饮料就草草结束自己的头等舱休息室观光之旅，该吃吃该喝喝, 自己应有的权益就应该自己带走。
印€€今天的行程相当满，回去路上还得抓紧把之前屯的图修一修。虽然晚上节目不能发，但一两张图还是可以稍微跑一跑的，只要不把节目所有惊喜都泄露出去，这些都是预估之内的正常路透。
有时候看这些节目组也挺别扭的，又怕你不透，又怕你透太多，越干越觉得他们这活儿就像是在灰色地带游走，大概想着他们的要求稍微做一点活儿。要是节目组不高兴，那就迅速下架，有时候简直像是在打游击。
发得快关得更快。
印€€刚想拿出电脑抓紧做点什么，那边广播已经开始播报登机消息。印€€不想管太多，直接登机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他选位置选得迟，头等舱的座位剩下不多，他就随便弄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直接打开自己电脑开始工作。
这几天一直在赶着行程，都没时间好好研究修图，之前约好的单子也拖延了时间。邵洲的图是早早修好发布，但还有其他家的付款了就等着图呢，他总不好拖延太久，都是收了钱的，这是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吧。
他手下极其迅速，简直快要按出残影，分分钟就看到上面的图片大变样。正当他在认真工作呢，忽然头顶传来一个声音遥控指挥，“为什么我左半边脸看着稍微有点歪，是不是能够稍微P一下。”
“这是光，修不了。”印€€下意识回了一句。
嗯？不对劲。这个声音好耳熟，印€€抬手往自己斜上方看去€€€€好熟悉一张脸€€€€莫君昊怎么在这架飞机上。既然莫君昊都在这架飞机上，那是不是邵洲也在这个航班，实在是下意识的反应让他拼命往后面看去。
这动作一下子就让莫君昊逮住了，“你看什么，看洲哥？洲哥可没在这架飞机上。这里就只有我，快，把这个图好好修修，这可关系到我帅气的脸。”
印€€直接跳过，开始修下一位的。
“不是，你这样就结束了？修图不应该尽善尽美吗？我觉得这个不太行，再弄弄呗。”莫君昊还真开始上心了，催促着印€€。但面前这个小站哥简直无法无天，他甚至戴上了耳塞，完全没把他的意见放在眼里€€€€这家伙，这种行为必须要给他曝光出去，让他知道不能随意敷衍自己的衣食父母。
不知道他和邵洲是好朋友吗？按照常理来说，不应该跪舔他，虽然跪舔这个词用得稍微有点过。但不是应该殷勤备至，就想着在他这里打听到一点消息吗？怎么现在这态度看着那么爱答不理呢。
但莫君昊还真吃这一套，他非得让这小哥对他殷勤起来。
他掏出手机对着印€€拍了一张，直接发给了邵洲，“你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你家小站哥，他也要飞去那边，估计是去等你的，让你不等我，不然现在就是你和小站哥在同一班飞机了。”
邵洲的飞机已经上了跑道随时准备起飞，空姐一个个检查，叮嘱所有乘客把手机开到飞行模式。邵洲摇头笑笑，直接把手机关了。他们的目的地一致，总会相见的，最多不过就是相差一些时间而已。
两个谁都不搭理他，那这话还有意思说下去吗？莫君昊一口气碰了两个软钉子，自己也觉得没意思，只能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这两个家伙怎么会一模一样，都是一不顺心就不说话，把人当空气的死样子，要是他们两个以后在一块儿，难道就是互相冷战？那场面肯定相当好看。
莫君昊也就在脑海里稍微想想，今天折腾那么久他也累了，躺在自己位置上直接秒睡。
印€€继续自己工作，快速修着下一单。今天他好歹还是接了在邵洲前面出场的明星，因为晚上录制并没有按照播出顺序来。按播出时间来算，邵洲他们这个是开场曲，但实际录制时候，他们前面还有五六组艺人，来都来了，印€€都顺便拍了，趁着赶飞机的时间谈好价格，现在得抓紧时间修好，在起飞之前把图发出。
时间就是生命，在抢流量的时候，相差两小时这中间可谓是天堑。
对于其他家印€€可没有顾虑那么多，他只负责拍，买家打算什么时候发就和他无关了。反正他在发过去之前都会补充一句€€€€节目组要求不要提前偷跑物料，请仅做为个人观赏，不允许商用。听不听就看买家自己了，重视她们蒸煮一点的会老老实实在自己小群里传播，要是想要自己起号的，当然是迅速发出去。
对印€€来说都是无所谓，只要不是他的号发出去的东西，节目组都追责不到他头上来。他说了啊，让她们别发，但手长在她们身上，他难道还能管得着吗？
手速上来之后修图实在有点得心应手。对于一部分idol来说，其实修图的路子都是大差不差，首先把整个人脸P白，所有皮肤上的瑕疵统统都弄掉，再把身体P瘦，男生弄点腹肌，女生肩和腰多注意，反正都要是让人惊艳的哇塞身材。至于腿，在不影响后面背景情况下有多长拉多长。
粉丝可不会觉得你P的有什么问题，只会认为这张小小图片承载不了她们哥哥的美貌。
要是不小心把脸修得有点糊也没关系，那就加上柔光滤镜，主打一个氛围感。只要图看着精致漂亮就行，也不用非常遵循他本人五官。
掌握了这些要求，你就比较容易修出容易卖得出去的照片。印€€到后头索性开始批量处理背景，在他眼里看起来反正大差不差。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在最后时间把这些图片都打包好发送了出去€€€€看着进度条在一点点前进，他也跟着放下心来，一张图三百，这些图毛估一下已经把他来回机票赚回来了，算上他前排的代价，估计还能小赚一点。
赚钱追星就是快乐。
就在这时，一根手指按在了他电脑关机键上，他甚至想要把印€€面前的电脑拿走，“私生？真是神通广大，都追到飞机上来了，你出来做这些父母不会感到伤心吗？”
我父母伤心，我父母为什么要伤心，我自己赚钱自己花。
印€€摘掉耳塞抬头，想看看自己面前是个什么玩意儿€€€€这家伙他好像还真的认识，叫什么团的成员，就是这次大热门的新晋idol，他们家粉丝都可疯狂了，给钱也很大方，就给他们团体都拍了照，他们家粉丝直接包了他的机票和门票。
对有钱粉丝喜欢的明星，印€€总是会稍微多点耐心的。他直接拿出自己机票在他们面前晃了晃，“我是买了票上来的，坐在这个位置是我的正当权益。”
“是，花钱是你的权利，你跟着我们就对了吗？”刚刚怼他的那个小年轻蠢蠢欲动，又想要上来按他的电脑。
说归说，但别拿他电脑开玩笑。印€€也不甘示弱，他又不是这些家伙粉丝，没必要惯着他们，“把你手撒开，我这电脑新款，怎么也值两三万，放到派出所都算大额，你要是弄坏了，我可以送你去拘留四十八小时，我是无所谓，有的是时间，你们能跟我在派出所耗着吗？”
他这句话撂得实在是狠，直接打到他们七寸。这些偶像团体最怕的就是出现一些舆论风波，他们难道还真能在飞机上吵起来吗？那个小年轻气鼓鼓的站在原地不动，最后还是他们队长出来收拾场面，“这位先生，您也知道，我们是公众人物。我们接下来还有行程，大家都已经连续工作了二十几个小时，实在很想在飞机上休息，还请麻烦您给我一个休息的空间，谢谢。”
队长的脊背深深地弯下去，这一弯，仿佛把他们之前的底气全都击碎。
其他小年轻怎么忍得住呢，赶紧冲上来扶队长，“为什么要和私生道歉啊，他跟着我们还有理了？难道我们当明星就活该被当做猴子围观吗？凭什么，就让他拘留我好了，就算到派出所里我也不道歉。难道这世界上就没有一条法律能治治私生吗？”
“别道歉。私生不算粉丝。你这样和我们认输了有什么差别！”
这鸡飞狗跳的。
印€€感觉自己就是世界上最恐怖的魔鬼，把这些温柔小年轻逼成了现在这幅歇斯底里样子，他是千古罪人？要表现，求求他们换个地方。在他眼里，不关心的明星伤心还不如路边狗摔倒了有吸引力。印€€现在就和看耍猴戏似的，心里没有半分同情。
不过一码归一码，虽然他烦得很，但原则性问题还是得解释清楚。
他轻咳一下，吸引这些家伙注意，“我不知道你理解了什么，但我不是你们粉丝，我只是在现场拍到你们照片卖给你们粉丝而已。”
代拍这两个字在这时候念起来怎么都张不开嘴呢。
第046章 我是代拍
这件事必须要说清楚, 虽然他也是吃着明星这碗饭，代拍和私生还是有着本质区别的。代拍是通过明星公开或者非公开活动拍到照片卖给粉丝或者媒体赚钱，私生是单纯跟着某个明星, 想要全方位侵入别人的私生活, 妄图一些不能达到的幻想。一种是纯粹的经济行为, 一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窥私欲。
虽然代拍这份工作也并不太能大声说出口, 但好歹他不犯法啊。
他们几个上下嘴皮子一翻直接给他定罪了，好像他是什么法外狂徒。干嘛呢这是。印€€自认为在代拍里面也是相当有职业道德的，只拍明星公开行程，剧组活动也是尽量不拍人家带全装的，就拍点上下班。没想到今天在飞机上，自己一下子被打成私生了, 这事他可过不去。
更侮辱人的是，说他对一群人均十九岁的小年轻如痴如醉。他品味有那么差, 喜欢一群除了脸什么都没有, 跳舞舞不齐, 唱歌垫音半开麦, 业务水平一般的流水线idol？
虽然不应该把明星分为三六九等, 但在他自己这里还是觉得和这些人画等号有点儿……丢人。不粉个二线三线，至少也得业务能力过关吧。
再退一万步，他粉詹宏峻不行吗？他至少事业有成, 脸蛋优越, 说出去路人也知道他是谁。不至于和这群, 不是粉丝都分不清团里有几个的……这类团体扯上关系。
印€€还真把自己刚刚关上的相册又打开, 又重复了一次, “我干的是代拍。刚好接了你们家活而已。坐这趟飞机就是因为时间合适，你们要是想要坐在一块儿就直说, 换个位置而已怎么了？”
对面那家伙还有点委屈，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字来，“可是你的位置挑在我们旁边。你真的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他还特意特意蹭过来就是为了和他们坐一块儿？他自己一个人坐不舒服吗？
“我要修图，挑个靠窗位置有问题吗？买票上来就那么点时间，我还得查查你们坐那儿特意过来，这儿也没单独的坐给我剩着。要不你们自己先摞在一块儿，剩下什么位置就给我什么位置呗。”印€€还真是无所谓坐在哪儿，就是觉得无语。
天底下所有人和他们坐一个头等舱就得喜欢他们？是不是对自己想得太好了。
他们几个在这僵持着，头等舱最后的客人登机结束，一个女悄无声息地站在他们身后，手上好像还拿着什么工具一直在拍照。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印€€身上，甚至没有发现她到底在那里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