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问昭:?
茶水是樊明刚沏上的,温度还高,景沂走神了一阵儿,茶水倒得太满,他就弯着腰,拱着手,小心翼翼地端着,慢吞吞往厉问昭那边挪。
厉问昭转头,看着小管家运炸弹似的给他捧过来一杯水。
景沂:“厉总,你的茶……”
“总裁。”办公室门被轻轻敲了敲,樊明拿着刚拟好的文件进来了。
景沂放下茶碗,力道大,茶水浪出来一点,“樊秘书,是到吃饭的时间了吗?”
樊明看了看腕表,10:23。
距离午餐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零七分钟。
“还没有,景管家。”樊明推了推眼镜。
“那我……”景沂身体一顿,发现自己被厉问昭拽住了。
景沂:?
厉问昭手掌稳稳搭在了景沂手腕上,轻而易举整个圈住,掌心下感受到对方跳动的脉搏和细伶伶的腕骨,好像一撅就碎了。
厉问昭微不可察地摩挲了一下。
落在别人眼里,暧昧丛生。
樊明:“……”
他好像理解厉总为什么要默认景沂给分公司添乱了。
厉问昭把景沂拉回旁边的小办公桌,面无表情地下了命令:“刚才淘汰的那些艺人,给我写一份书面说明。”
景沂:“?”
厉问昭指尖点点半人高的资料:“你让我淘汰这么多人,总要给我个原因吧。”
景沂瞪大眼,你刚才也没说还要写材料啊?
他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写篇作文都费劲,更别说这种条理清晰逻辑严密的书面说明。
干不了干不了。
两万块他不要了。
景沂转移目标:“让樊秘书写吧。”
樊明一本正经把工作踢回来:“景管家,事实上我并不清楚你为什么要将这么多人淘汰。”
景沂:“……”
景沂哀怨地一盯,好好好,我们再也不是共过事的好同桌了。
€€
€€
厉问昭开始办公,景沂捧着一堆犯罪份子到小办公桌,思索着该怎么才能把这个事情圆回去。
从刚才厉问昭的反应,他应该是没有什么异能的,更不可能听见他的心声,刚才的事应该就是个巧合。
……吧?
景沂趴在桌上,指尖百无聊赖转着笔,好像在上大学的思想政治课,困,累,没兴趣,提不起精神。
他眸光瞥见桌角的笔电,看了看正在忙碌当中的厉问昭,悄悄打开。
“这份文件有几个数据错误。”厉问昭皱着眉,把樊明叫进来:“打回策划部重做,再出现这种低级错误,我找他们部门经理。”
樊明:“是。”
厉问昭揉了揉眉心,漫不经心往旁边一瞥,小管家坐姿端正,表情严肃,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噼里啪啦。
不错,态度很认真。
看来没再怀疑自己心声泄露了。
厉问昭偏过脑袋,想看看小管家写了些什么,视线一转,看到电脑屏幕上是某个花花绿绿的线上小游戏。
红蓝两个小人在小管家手里来回翻飞,避开了所有陷阱。
厉问昭:“……”
€€
€€
景沂沉浸在游戏里头也不抬,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闹钟11:50准时响起,该干饭了。
他关了闹钟,转脸看厉问昭:“总裁,我可以下班了吗?”
总裁办公室楼层太高,跟餐厅隔着十几层,也不知道职场有没有抢饭行为,他怕来不及。
所以特意设置了个早十分钟下班的闹钟。
他问得太坦荡,厉问昭都不好意思为了那十分钟跟他纠缠,“材料写完了?”
“写完了。”
厉问昭:???
能写完?你不是打一早上游戏吗?
砰。
景沂把某样沉重的东西往他手边一放:“那我下班了。”
一阵风从厉问昭耳边卷了出去。
厉问昭低头,看到桌边放了本厚厚的《华夏人民共和国刑法》。
厉问昭:“……”
€€
€€
“樊秘书樊秘书。”景沂敲了敲总裁秘书办公室的门。
樊明扶了扶下滑的镜框,抬头:“景管家。”
景沂笑眯眯:“到吃饭时间了。”
樊明看了眼手表:“其实还有八分钟。”
景沂:“总裁同意了的。”
樊明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饭卡:“餐厅就在25层,景管家其实可以自己去。”
景沂不大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巴:“路我认得,就是没饭卡。”
樊秘书:“……”
懂了,他不是饭搭子,他只是饭卡的搬运工。
景沂提前了十分钟下班,本以为自己可以独占窗口,想吃什么点什么,没想到食堂人满为患,职场社畜们早就提前来了。
“樊秘书。”
“樊秘书。”
不少人冲樊明打招呼,身为总裁秘书,这点排面还是应该有的。
景沂正要去长长的队伍后面排,就见樊明直接带着他插队,来到某个无人的窗口,“两份,景管家想吃什么,自己选。”
景沂看了看远处冗长的队伍:“我们不排队吗?”
樊秘书推眼镜:“这是总裁窗口,只对45楼供应。”
景沂小小的哇了一声:“那我们这样,算不算仗势欺人?”
樊秘书:“……”
厉氏的午餐味道非常好,除了主食还供应新鲜水果和餐后小蛋糕,最让景沂在意的是,食堂一角居然还摆着几台冰淇淋机!
这哪里是公司,分明是社畜人的天堂。
景沂在食堂待到了快上班,小蛋糕吃了两个,冰淇淋干掉三个,新鲜水果若干。
吃饱喝足后,才拍拍肚皮回了顶楼。
下午厉问昭有开不完的会,基本没待在办公室里,厉问昭乐得自在,摸鱼一下午。
傍晚5点,厉氏下班了。
又遭受了一次透明电梯的折磨,回到车里,景沂就在座位上摊开了。
厉问昭在后座看他一眼:“怕为什么不换乘员工电梯。”
景沂有气无力:“下班高峰期,我怕沾上社畜的班味。”
“……”
那你就是活该。
司机把车平稳地开了出去,回到厉家大宅外面时,景沂看到路边很多工人。
“厉总。”司机道:“这片区域在检修下水道,我们需要绕一段路。”
厉问昭班味很重地在后座看文件:“嗯。”
景沂恐高的症状消退不少,手脚没那么抖了,偏头随意看窗外的风景。
厉家庄园太大,避过一小段检修路段,司机居然绕路半个小时。
好不容易到厉家大门口了,景沂眼睛一眨,忽然坐直了身体。
厉家大门外,从医院逃走的宁姜忽然出现,手捧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着装俨然,一点也不像前几天躺在病床上,粉都没抹匀的样子。
没一会儿,历明织也出来了。
景沂忽然感觉车上的气温低了下去。
??
他若有所思地转头,对上厉问昭漆黑冰冷的眼神。
嘶……小说里写的,总裁一个眼神就能降温,原来是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