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沂摇摇头:“我没事,就是它快散架了。”
【霸总家的东西,一看就贵,摔一下恐怕劳动人民半年工资都没有了。】
“死物而已,坏了就再买。”厉问昭转身朝外走,景沂这才发现,他们的手还牵在一起。
景沂下意识挣了挣。
厉问昭的手掌就握紧,微微回头瞥他:“出事了知道叫大少爷,没事转头就想跑,你是小没良心?”
景沂:“……”
他垂头眨了眨眼:“……我不是。”
厉问昭动了动他们牵着的手:“那你跑什么?”
景沂觉得厉问昭真是倒打一耙,这是在厉家,除了佣人还有三位少爷在,让别人看到他们俩拉拉扯扯,影响多不好。
正胆颤心惊时,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厉勖晚归,正一边上楼,一边打电话。
“阿蕴你接接电话好不好?”
“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安全,你不让我去看你,我就忍着一直待在家里。”
“但听说山里又发了一次大水,我想进山看看你,行不行?”
“……”
“快过冬了,山里的小朋友们是不是还缺衣少食?我公司正好买多了一批棉服要处理,丢掉也是可惜,我看给孩子们穿正好,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
“我不是死皮赖脸的人,送了棉服我就回来,保证不多待一晚,行不行?”
“……”
“阿蕴,你接接电话好不好?”
深沉冷淡如厉二少,居然也会低声下气地求人。
但景沂完全没有心思听墙角。
厉勖越走越近,景沂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眼看对方就要走过拐角出现在面前,他左看右看,随手抄起被放在墙边的抹布,蹲了下去。
厉问昭:“……”
厉勖一大段语音发过去,石沉大海,愁眉苦脸地一抬头,恰好撞见两个人待在走廊里,吓了一跳:“大哥?景管家?”
景沂红着脸没说话,埋头吭哧吭哧。
厉勖看看脸色冷峻的厉问昭,再看看蹲在地上擦地砖的景沂,瞬间脑补了一出惩罚大戏,顿时脸色惊疑不定:“大哥,景管家犯什么错了?至于你大早上把他抓来搞卫生?还是手搓地板,咱们厉家从来也没这样的规矩吧。”
厉问昭:“……”
景沂埋着头擦擦擦,假装忙碌:“没关系的二少,这都是我应该受的。”
厉勖看自家大哥的眼神更不对劲了。
厉问昭:“……”
厉问昭头顶无端背了好大一只黑锅,好在心理素质够硬,双手揣在兜里,面色平静:“老三喝醉了,我们送他回来。”
厉勖思绪顺利被代偏了一点,眼神古怪地眯了眯眼:“你们……没听见什么吧?”
景沂:“……”
【清晨的别墅安安静静,要说没听见也不可能吧?】
【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沉稳直男的二少爷,追起女孩儿来也这么坚持不懈,有这毅力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厉勖:“……”
他脸色一变,像是被人抓住了潜藏的小辫子,试图给厉问昭和景沂洗脑:“你们在梦游,听错了。”
说完,他脚步慌乱地进了房间。
天光已经渐明,一个晚上就这么折腾过去了,厉问昭回头想找小管家算账,余光一动。
身旁的人已经快速跑走。
“……”
厉问昭低笑一声,手指微微收拢。
闯完祸,跑得倒挺快。
€€
景沂回到房间,先把门反锁,然后扑上床滚了滚。
在心绪混乱间,他想,糟糕,他好像真的要熟透了。
今天周末不用上班,他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又睡了几个小时才起床,然后出门吃饭。
厉明织难得没有通告,留在家里待着,正捧着一本贴满花花绿绿的剧本认真看着,偶尔发出一声疑惑的“嘶……哇”声。
厉停宿醉没醒,厉问昭还没下楼。唯一待在客厅的厉勖抬眼,很有长兄风范地开口:“你在看什么难题,让二哥帮你看看有没有”
厉明织就扭了扭身体,背对他:“你才看不懂。”
厉勖不服气地放下手机,眉毛拧了起来:“你倒是说说,还有什么我看不懂的题?”
“你知道ABO吗?”
“……”
“知道Alpha和Omega的腺体都长在什么地方吗?知道腺体长什么样子吗?”
“……”
厉明织撇撇嘴:“看吧,就说了你不知道。”
厉勖一脸懵逼地皱起眉:“你这都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厉明织翻了个白眼:“才没有乱七八糟,这世界上多的是你未知的东西哦二哥。”
厉勖:“……”
景沂刚吃完饭从餐厅出来,厉明织就兴奋地站起:“景管家,你知道ABO吗?”
看过不少破文的景沂点点头:“知道,是小说界某种性别设定。”
厉明织找到同道中人地点点头,把五颜六色的剧本放到景沂面前:“你果然知道,我就说找你没错的。”
景沂看了看眼前的东西:“这是什么?”
“这是我接的第一步ABO耽改剧,小说改编的,可火啦。”厉明织道。
景沂听完,立马瞪大眼:“你们这儿还能拍这种剧啊?”
ABO,电视剧,还耽改。
怎么听都是敏感禁忌的题材吧。
“能啊。”厉明织道:“我这次演Omega,但是我对这种设定了解不多,连他们的腺体是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台词也好多,好难啊景管家。”
他期待地看向景沂:“你能不能跟我讲讲这个设定?”
景沂犹犹豫豫地看向厉勖:“可以倒是可以……”
就是不太方便在大庭广众讲。
厉明织高兴道:“那就太好了……景管家,我们家里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你。”
两个人凑在一起,€€€€€€€€说着小话。
景沂按照从前看小说的经验复述了一遍,厉明织认真听着,听到腺体长在脖子后面时,他伸手摸了摸景沂的后颈:“在这里吗?”
景沂猝不及防被摸到皮肤,咯咯咯咯地笑歪在沙发上,“小少爷,那是我的痒痒肉。”
厉明织又换了地方:“这里?”
景沂顿时一个激灵。
厉明织惊呼:“我知道了,这里是你的反骨吧。”
景沂:“……”
恰好厉问昭穿着一袭居家服下楼,景沂想起自己今早栽赃嫁祸的不理智行为,滞了滞,借口没睡好,转身直接跑了。
“大哥,早。”厉勖抬眼。
厉问昭捕捉到一抹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淡淡收回目光,“老三还没下来?”
“嗯。”厉勖道:“我刚去看了,他房间好大酒味。”
厉问昭坐下:“让他睡吧。”
厉勖抖抖报纸:“嗯,毕竟绿帽子多,需要慢慢摘。”
厉问昭:“……”
他叹了口气:“有一天老三要是对你动手,你就忍着。”
€€
短暂的休息日过去,又是周一。
景沂这两天总躲着厉问昭,因为怕被收拾,
加上那会儿情形尴尬,他只能暂时躲着厉问昭了。
两天过去,景沂胆子慢慢长了回来,不那么怕了。
“早啊大少爷。”
厉问昭淡淡看着他:“不躲我了?”
“不了。”景沂皱着眉,表情视死如归:“早死晚死都得死,我准备好迎接猛烈的暴风雨了。”
厉问昭拉开门,一阵冷风吹过,景沂牙齿接连打了十几个颤颤,磕得他脸都麻了:“……”
厉问昭:“冷风都承受不了,你还想承受暴风雨?”
景沂拉紧衣服,瑟瑟发抖地开始胡说八道:“主要是冬天的风太像流氓,对谁都冻手冻脚。”
厉问昭:“……”
两人正斗着嘴,厉停一脑门的戾气飘了过来,失恋后他仿佛变得阴沉了一点,无悲无喜,看什么东西都觉得悲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