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沂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你……还不去叫人维修线路吗?”
“不着急。”面前落下一道声音:“一个晚安吻,行不行。”
轰€€€€
反应过来厉问昭说了什么,景沂整颗脑袋都热了。
他没说话,沉默在黑暗中蔓延。
厉问昭仿佛领会了他的默认,景沂感觉一道熟悉的气息缓缓靠近。
【哔哔哔哔€€€€】
在急促而飞快的哔哔声中,景沂紧紧抓住了床单,感觉嘴唇重重地一软。
第55章 咖啡捞来了
眼前的气息沉下来, 景沂僵直的脊柱酥酥麻麻,刚才圈着他的手掌轻轻贴上脸颊的皮肤,包裹着他的脸。
哔哔哔的警告展示了厉问昭混乱的内心, 景沂待在原地不动, 默认了男人索吻的要求,厉问昭的吻就落了下来。
景沂紧张得揪住了床单,微微闭上眼。
双唇相贴的瞬间,景沂耳边的哔哔声越来越重。厉问昭动作很温柔地吻他, 这样强大沉稳的男人,嘴唇却是软的。在哔哔声到达某一个临界点时, 男人带着点力气,不轻不重地撬开了他的牙关。
如果这会儿有光线,能看到景沂这会人绯红着脸, 手臂不由自主放开床单,转而揪住了厉问昭衣服, 把名贵的手工西服揪出两个小小的褶皱。
厉问昭身上的味道温暖又好闻, 景沂混乱着思绪, 在男人越来越深重的吻里努力学着换气, 但他并不如厉问昭般聪明,可以无师自通, 很快就变得气息急促。
黑暗的卧室里, 唯有些许夜晚的霓虹落在窗边,周遭安静,隐约可见两道相贴的身影,气息急促。
景沂被亲得缺氧, 腰抖得快要坐不住,被厉问昭轻而易举搂过去, 衣摆被微微卷起,湿冷的空气钻入。
景沂狠狠打了个寒颤,不知是被冷的还是被烫的。
厉问昭被这一抖抖回了理智,缓缓放开景沂,听他发出绵软急促的呼吸,有些脱力地软在自己怀里。
“抱歉,冷到了?”厉问昭沙哑着声音问。
他嗓音比平时低了几个度,景沂感觉自己耳朵被撩拨了一下,“没,还好。”
嘴上说着还好,其实十根手指都被冻得冰冰凉凉。
厉问昭赶紧扯开被子给景沂裹上,懊恼自己的冲动,轻轻皱眉:“待着别动。”
景沂抓着被子,莫名想黏着厉问昭:“你要去修线路了?”
厉问昭早在检查线路的时候就通知了维修人员,估摸了一下时间,现在也该到了:“嗯,你先待在被子里暖暖,很快就不冷了。”
房门被敲响,厉问昭起身出去了。景沂傻傻坐在被子里,脸和嘴巴都还热着,片刻后,他似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脸红得快滴血,一脑袋栽进枕头里不出来了。
他们亲吻了。
他和厉问昭接吻了。
景沂羞涩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被子,鼻息间还满是厉问昭身上温暖又好闻的气息,觉得自己快爆炸。
半个小时后,线路恢复,房间渐渐暖和起来,浴室也有热水了,景沂脱去身上臃肿的外套,去洗了个热乎乎的澡。
出来时看到厉问昭坐在床边,景沂脚步顿了顿,厉问昭听到动静,转头招呼他过去。
一个澡洗完,景沂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清心寡欲,没想到一看到厉问昭,他脸颊又热了起来。
“怎么……”他刚开口,床头柜上的手机就不合时宜地响了。
是陌生号码。
电话接通后,那边是一道平静的男音:“景沂?”
景沂拿不准这人是谁,淡淡地啊了一声。
“听说你生病了,怎么样,现在恢复好了吗?”
景沂狐皱着眉毛看看手机,预感不太好:“你谁?”
电话那边沉默下去。
景沂困惑:“不说话挂了。”
手指搭上挂断键之前,那边传来声音:“我是爸爸。”
那一刻,景沂脑海里闪过的沈殊柏那张欠揍的脸,然后再是沈殊柏无聊透顶给他发的无数骚扰短信。
主角哥这是不想发短信,要跟他玩增长辈分的游戏了?
景沂眉毛一皱,气哼哼地回:“我才是你爸爸!”
电话:“……”
景沂骂完就把通话切挂了。厉问昭看他表情不对,“谁找你?”
景沂把手机屏幕亮出来:“诈骗电话。”
现在的骗子真是越来越多了,业务也不熟练,张口就是爸爸,景沂撇撇嘴,他哪有爸爸。
厉问昭垂眸,视线在屏幕上略微熟悉的数字上扫过,眸色轻顿,抬眼不可置信看向景沂。
“怎么了?”景沂不明所以。
厉问昭盯了他一会儿,见他实在不明白,眼底闪过一抹狡黠,语气玩味道:“我们景管家,居然连自己父亲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吗?”
景沂一下僵住。
……啊?
啊?
厉问昭点点屏幕上的通话记录:“这是你爸爸的号码,你没存?”
景沂震惊了。他去哪儿存啊?手机是原身的,通讯录里根本没有父母的联系方式,而且原身一个边缘NPC角色,全文根本就没有提到过他的家庭背景,他那里知道……
原来真正的景管家是有爸爸的啊。
“大少爷。”景沂皱着眉毛思忖,一脸认真:“你觉得,我上次坠涯后伤到脑子了,导致记忆混乱不清,开始胡说八道……这种话有多少可信度?”
厉问昭:“……”
€€
€€
不管景沂怎么排斥见到原身的家人,第二天一早,老景管家还是上门来了。
景元铭在厉家做了一辈子管家了,矜矜业业三十多年,是典型的霸总小说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助攻人物,但由于自己年迈体弱,不得不从岗位上退下来,并征得厉家同意,把自己严谨认真的儿子送到厉家工作。
得知景沂意外落水,昏迷了十几天,景元铭就想来看看,只是他长期住在乡下休养生息,来回不便,又有厉问昭挡着,这才拖到了现在。
景元铭是被林叔接来的,看到景沂并没有住在厉家主宅,脸色先变了变。
“景叔。”客厅里,厉问昭亲自接待了这位年迈的老管家,“请坐,您还是喝菊花茶吧?”
“谢谢大少爷还记得我这点爱好。”景元铭道过谢,视线轻转:“大少爷怎么住到这里来了?”
厉问昭抿了抿茶,“距离公司近,方便。”
景元铭点点头,等不见景沂,开口问:“不知道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在哪里?”
正猫在角落里偷看的景沂:“……”
遭了,这要是跟原身的爸爸见了面,岂不是马上就要露馅?以他跟原身相差十万八千里的性格,绝对一开口就要被这位父亲好好收拾一顿。
好好的儿子离开家,一转头,儿子换了一副芯子,这放在谁身上都难以接受。
景沂扒在次卧的房门后,不敢出去。
厉问昭心声呼唤了半天,也没把人召唤出来,只好自己亲自去请,景元铭看得目瞪口呆。
厉问昭敲了敲次卧的门,门板透出一条缝,景沂藏在门后问他:“我必须要去吗?”
厉问昭:“他是来见你的。”
景沂沉默几秒,慢慢敞开门,算了,早死晚死都得死,他豁出去了。
但他才走到客厅,精气神尚好的老父亲就皱着眉,狠狠敲了敲手里的拐杖,“你……”
景沂:“!!!”
还没来得及发作脾气,老景就看着自己多日不见的小儿子狠狠抖了抖,嗖地一下躲进了厉问昭身后。
景元铭:“?”
厉问昭失笑,难得看小管家真的心惊胆战,他拍了拍景沂的肩膀,安抚景元铭的情绪,一老一少这才能安安静静坐下……然后,面面相觑。
老景:“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景沂呆呆地眨巴眨巴:“说什么?”
老景气呼呼一敲拐杖:“你自己想。”
景沂:“……”
换了原身,可能会知道老父亲曲里拐弯的脑回路,但身为全新灵魂的景沂却是一头雾水,他只好求助一边的厉问昭。
【大少爷,他在跟我打什么哑谜?】
【我也不知道,景叔在厉家当管家的时候,为人脾气都很和善,老人家这是在耍脾气,应该只有自家人清楚他想要听什么】
可我不是自家人啊,景沂小声逼逼。
景沂坐在沙发上跟原身的爸爸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老景坚持不住,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说说你,当个管家跟失踪了似的,从不往家里打电话,要不是我知道你在厉家,我真要以为你是失踪不见了!”
老爷子越说越气,拐杖抓得紧紧的:“还有这次,你落水昏迷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往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吗?”
景沂哑然地张开嘴巴,又慢慢闭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跟你说话呢。”老景等了几秒,没等到回应,不满道:“怎么不吭声了?”
景沂动动嘴唇:“吭。”
老景:“……”
景元铭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话,无非就是让景沂往跟家里联系,在厉家好好工作,不要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