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为了提防喻傲天忽然从某个角落里像是有心理感应一样忽然出现,夏晚声还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看了一下,发现对方没有出现才安心。
然后还没来得及安心一秒,下一秒就被狠狠地撞在了地上。
“唔!”夏晚声感觉自己的尾椎骨碰到了柔软的地毯,下意识想要撑地起身,但还是被一阵大力压制住得动弹不得。
什么情况?
夏晚声紧张地睁开眼睛,然后就看见喻丛言死死地压制住了他的动作,面上的神情是自己从来没看见过的紧张。
他刚才差一点点,就要赶不上了。
手腕被压制住动不了,喻丛言强硬地一点点用指尖往上掰开他的右手,是轻柔但不容抗拒的动作。
往上一点点压住夏晚声右手握住刀刃的动作,直到最后十指相扣的时候,两人十指之间的空隙被完全填满,夏晚声被迫松开了手里的餐刀。
银器裹着丝绸落在地毯上,只能听见咚一声闷响。
“你怎么……”夏晚声此时被忽然出现的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下意识想要起身,觉得此时两人不应该坐在地上,甚至是还十指相扣被面前人死死环住动弹不得的姿势。
喻傲天在原书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狼狈时刻,除了大结局的时候被陷害,其他时候永远都是冷峻神色和雷厉风行的表情,好像永远都不会失败,也永远不会出现计划之外的事故。
他现在好像心脏跳得很快。
好像肾上腺素一瞬间飙升之后忽然回落,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已经没事了,但身体还没有从紧张状态里反应过来。
“抱歉……我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夏晚声心想自己原本确认过喻丛言不在这边的啊,怎么还是被他看见了。
夏晚声想要拉开一点两人的距离,但喻丛言没打算松手。
他闭了闭眼睛努力压下心口刚才一瞬间上涌的滔天情绪,拉住夏晚声的手腕起身,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转身挡在夏晚声前面的时候,又变成了那副无所不能的霸总模样,游刃有余地来处理这次的意外事故。
夏晚声迟钝地揉揉右手手腕,感觉刚才十指相扣的触感还残留在皮肤上,明明力道不容反抗,但却轻柔到甚至没有在手腕上留下红痕。
此时的许鱼棠已经站都站不稳了,在原地战战兢兢,只能扶住旁边的桌子来保持平衡。
她刚才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下意识想要跑路,但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被李总知道了之后回去也只有被厌弃的份儿。
是她自己作的死,一而再再而三的飞扬跋扈,主动陷害,之前是成功过,但现在是彻彻底底走投无路了。
“我就是不小心泼了点酒,不是故意的,大不了赔你一件衬衫就是了!”许鱼棠慌张不已,手里的酒杯早就攥不住了,一个失手就落在了地上滚落了几圈,横亘在她和喻丛言中间。
“你应该庆幸我赶上了,”喻丛言的声线还带着哑意,刚才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动作从来没有那么迅速过,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你和李总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只是暂时没有追究到,今天就提前算算吧。”喻丛言理了理袖口,声音和神情又恢复到了刚才的标准冷淡。
这句话语基本上给许鱼棠还有背后的李总判了再也别想踏入这个行业的禁令。
“就因为我不小心泼了酒?!我都说了我可以赔啊,你为什么要继续逼我!”许鱼棠想要继续辩解,但自己也知道已经无力回天了。
可恶可恶可恶,为什么她今天运气这么差!
许鱼棠此时反正也站不住了,腿一软就要往下跪,就算自己现在没有办法解决问题,那至少要在舆论上让喻丛言为刚才的事情付出代价。
然后她的膝盖还没有触到地面上,整个人就被刚才的朋友死死拽住了。
许鱼棠伸手使力想要甩开她的动作,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她今天要是没能让喻丛言在舆论上为他刚才的话付出代价,那自己后面的日子可就全部完了。
朋友被她一把甩开,也顾不上什么情谊了连忙撇开自己,紧张提醒她道:“你别演了,喻董那边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喻老爷子在侍应生的通风报信之下知道了来龙去脉,刚才自己才被夏晚声摆了一道,自然更加关注。
旁边的人早就和他简略说清楚了事情经过。
许鱼棠的手段这种常在宴会上的人都清楚得很,但夏晚声之后的反应可不太寻常,看上去是为了自证清白,但好像并没有想要特意做给谁看。
喻老爷子手杖微微敲了几下地面,意识到事情应该背后能牵扯不少。
既然夏晚声这个行为并不是为了做给在场的谁看,那很有可能就是为了今天没有出场的人。
“查查喻煊最近的动向,着重注意他党派里的那几个老狐狸,看看有没有新的资金动向。”喻老爷子吩咐道。
“天色转凉了啊……”
喻老爷子没有靠近核心人群,但大家都已经知道,这次宴会的主人早就将一切都了解透彻。
此时还在状况外勾搭其他情人的李总不知道,很快自己就没有这个头衔了。
眼见许鱼棠被保安带走,剩下的人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再敢关注这边的后续。
喻丛言上下打量了一圈之后发现夏晚声刚才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原本想开口和夏晚声说什么,但一时间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口,宴会也确实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晚饭让刘姨做了葱爆羊肉。”喻丛言踌躇了半天,最终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夏晚声之前自己下厨试着做过这道菜,应该是喜欢的。
-
家宴结束之后,服务生们把夏晚声引到了包厢内,喻老爷子已经正襟危坐在等待了。
他现在看夏晚声的眼神里不是对小辈的蔑视,而是对于一个优秀对手的争强好胜。
“今天的事情你是不是早有预料?”喻董摩挲着手里的手杖开口道。
他刚才已经吩咐人去调查夏晚声的资料了,但表面上却没有任何破绽,都显示这人明显急功近利,故意接近喻家。
但夏晚声刚才的举动一点都不符合他表面上的身份,但却是解决当时问题的最优解。
不仅避免了喻董和喻丛言的关系变得更加僵硬,还让喻丛言借此机会占据舆论优势地位,夏晚声自己也能维持当前的身份。
“怎么可能提前预料,您应该也是临时起意吧。”夏晚声开口道。
原书里可没有这一段,夏晚声大概率猜测这人没打算真给,就是想来试试他的心性。
所以他捐得也很快,钱不捐夜长梦多,到头来没准还能算成是喻家借给喻丛言的。
还是捐了好,让他们肉疼的同时还能让喻傲天获得好名声。
“你当时说你过段时间就要走了,是什么意思?”喻董没再纠结刚才的问题,转而关心起这个来。
难道是夏晚声得了不治之症,所以一系列的行为才如此不计后果?
“这个恕我不能透露,到时候您自然会知道。”夏晚声没解释,知道解释也没人信。
“所以您叫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应该不只是唠家常吧,”夏晚声往前倾了倾身体,语气是难得的坚定:
“如果是还没放弃让我离开喻丛言的话,我劝您老还是早日退休回去歇着吧,我现在不会走的。”
没人能阻挡他完成任务,老板的老板也不行。
第41章
“我之前倒是没看出来, 你居然对喻丛言还有点感情。”喻老爷子目光炯炯。
两人没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毕竟喻老爷子这次是来警告夏晚声的。
本来以为这人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明星,可能借着东风攀上了喻家而已€€€€
但现在这等手段, 看来他绝不简单, 不可能会是轻轻松松被喻煊利用的小角色。
“我不管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我可提醒你,他们俩争来争去都是喻家内部的事情, 我不会出手干涉, 但是要是有人从中作梗,我绝对不会手软。”
喻董说着把手里擦拭到油光发亮的手杖狠狠往地下一戳, 砸出一声刺啦的声响。
他本来是想要放手看好戏就行了,但现在发现自己无论多么偏向喻煊, 这人就是扶不上墙。
看来他还要再多磨炼啊。
“您威胁错人了, 本来这事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夏晚声高深莫测道,
“不过我还是奉劝您一句,有些事情外人看的要比自家人清楚, 可别落入了血统论的圈套里。”
夏晚声说完就要起身走人。
当完谜语人还是要赶紧走,不然晚了一秒对面让自己解释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可就不好玩了。
从宴会的灯红酒绿出来之后,猛地铺面一阵寒气, 夏晚声感觉脑袋都清醒了不少。
夏晚声抬头望向遥远的夜空。
也不知道书里的月亮和遥远家乡的是不是同一个月亮。
盯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区别, 夏晚声只感觉冷风吹得脑袋疼。
然后一回头就看见还在门口和其他客户探讨合作细节的喻丛言,眉眼深邃身姿挺拔, 妥妥书里的标准版霸总。
“老爷子那边没有为难你吧?”喻丛言此时刚好也结束了谈话, 然后转身朝着夏晚声走过来。
事情解决之后两人又恢复了安全社交距离,别说牵手拥抱了, 两人中间的距离都能够再塞下一个抱枕。
“嗯,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我注意点,别再帮着喻煊在暗地里害你。”夏晚声想了想道。
还是果断省略了老爷子下意识偏向喻煊的那些语句。
“喻煊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功夫来对付你。”喻丛言回答道。
顿了顿还是开口问了捐款的事,
“这钱……你为什么要全部捐出去?”
夏晚声最近也没什么通告,而且父母找上门来吸血,所以如果想要拿走也是意料之中,但没想到夏晚声拿走是拿走了,但转手就把这笔钱以自己的名义捐掉了。
他甚至都没给自己留一点。
好像面前的不是现金能堆到房间冒尖尖的两千万,而只不过是一张可有可无的废纸。
“当时顺手就做了,也没有什么原因吧。”夏晚声想了想道。
他当时确实也没想这么多,本来想着捐给福利院也不错,谁知道媒体误以为是喻家要让喻丛言当继承人。
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夏晚声对此感到很满意。
本来就是嘛,哪有小说里的霸总主角是需要自己勤勤恳恳加班打工赚钱的,不都是每天流连于赛车场和高档酒吧,然后等待着一场命中注定的爱情。
“没有原因吗……”喻丛言喃喃道。
可能只是不能告诉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