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离婚开始的恋爱生活 第22章

“因为这样可以让我觉得,比起以前,比起别人,你更在意我。”应叙补充完了没说完的话。

应叙的表情看起来确实有些苦恼,说完这句话,应叙抽出来一张纸用来擦手,擦手的动作很快,将浸湿的纸扔进墙体内的垃圾箱里。应叙不太确定这种话在恋爱关系中算是什么,算吵架吗?算沟通吗?算自私吗?

对应叙自己来说,这算是很自私的话,因为他在用自己的感受去要求裴砚做不喜欢的事情。裴砚当然是个很独立的人,他从不给任何人提要求,也不主动要求任何人的帮忙,所以应叙一边理解裴砚约越冬出去不过是为了给越冬还生日礼物的人情,这才符合裴砚的处世观,不给越冬主动还人情的机会;一边又不讲道理地觉得,可裴砚主动要求越冬帮他挑一套西装。

擦完手应叙的视线只能又落回裴砚身上。

不得不承认的是,越冬眼光很好,这套西装很衬裴砚的身材和相貌。颜色和版型都是最完美的,裁剪流畅的西装贴着裴砚的身体,将他细瘦的身形勾勒出来,却不显得单薄。应叙自己长了眼睛,所以他能想象到越冬和裴砚一起买衣服的时候,越冬也是这样从裴砚的身体上看过去。

应叙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这么小气,他很不想发脾气,觉得现在的脾气可以归类为无理取闹,可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手,动作太快,脑子都没反应过来,揽住裴砚的腰将人带进隔间。

应总把鼻子蹭到裴砚颈侧,刚刚在酒楼门口他闻到了越冬身上香水的味道,也是花香,应叙对花香型的香水没有太多了解,闻不出什么门道,此刻只是想闻闻裴砚身上有没有沾染到越冬的味道。

像个大型犬一样认真嗅了半天,把裴砚蹭得痒,裴砚愣是忍住了没动。

这是裴砚第一次谈恋爱,也是裴砚第一次在恋爱中感受到对方将心中所想如实说出来是一件怎么样的事情。这件事情比裴砚想象中的杀伤力还要大,他半天没有接话,真以为应叙只是因为越冬的身份生气,或者是因为自己隐瞒跟越冬见面而生气。

应叙的话可以翻译为“他也需要一种名为安全感的东西”,裴砚是语文老师,很擅长做阅读理解。

于是裴砚任由应叙贴着自己的脖子闻了半天,这才说:“是我的问题,我给你的反馈不够,只是我需要一些时间用来学习怎么麻烦别人。”

应叙接话:“我们有很多时间。”

裴砚又问:“那你呢?”

应叙终于舍得从裴砚的颈间抬头:“我?”

裴砚看着他点点头:“其实我已经在依赖你了,只是程度大概还不够。可你会不会有一天也依赖我?那天张博问过我这个问题,我说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你依赖的地方,钱你也有,地位你也有,你什么都已经有了,还会依赖我吗?”

裴砚想了想,又说:“其实你对我也有很多客套的顾虑,明明生气委屈,还是在好好跟我说话,应总不是很雷厉风行吗?”裴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下一秒就被狠狠掐着下巴接吻,这个吻有点凶,带了气。

不知道是被戳破心思而生气还是因为今天的事情而生气,厕所隔间空间很大,并不逼仄。吻到后面裴砚被按在门板上,有些喘不上气来,也知道这个有点凶的吻是自己讨来的,嘴唇又疼又麻,忍住了没有伸手推应叙。

应叙床上有时候很凶,明明也不是什么太好脾气的人,非要装大度。

笨。

【作者有话要说】

也算是二合一吧!这周加更,明后天不出意外都很粗长T T

第36章

酒会上遇见老熟人,路三。

想也正常,路三好歹也算世家,出现在这种场合不足为奇。路三穿衣风格也看场合,今天场合正式又不是他的主场,身上的颜色并不跳脱,规规矩矩的黑色西装。

路任行的事情过去这么久,路三看见裴砚仍然有些心虚,别人见了路三都叫一声“小路总好”,路三看见裴砚则是赔着笑问“裴老师好”。路三性格其实挺可爱的,有点自来熟,从穿着打扮上给人一种不成熟稳重的错觉,真有个什么事其实还是靠得住的。

裴砚都没来得及开口,路三突然瞪着眼睛盯着裴砚的嘴巴看了半天,语出惊人:“应叙咋了,你憋着他了?”

裴砚:“……”

两人从洗手间出来裴砚光顾得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发型,做贼心虚似的没敢多停留,眼睛都不敢在镜子上停留太久,一看自己镜子里的模样就要想到自己刚刚和应叙在隔间里做什么。天知道,裴砚头一次谈恋爱,在厕所隔间跟爱人接吻这种事第一次做。

裴老师道德感确实有些强,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打破。

路三话一说出来,裴砚便想到了刚刚接吻时应叙的力道,不用照镜子也能知道自己的嘴唇现在是什么模样。裴砚飞速端起手边的红酒杯抿了一口,试图用湿润嘴唇的方式来掩盖红肿。

应叙这会儿正在应酬,这种场合应叙应酬太多,总带着裴砚也怕裴砚累,放了裴砚自己一个人在甜品红酒台这边。路三开口:“裴老师,这都遇着了,上次的事儿我就当面最后一次跟你道歉了啊,说多了也没意思。事儿呢没给你解决好,但确实尽力了。”

裴砚摇摇头:“翻篇了呗,路总。我都没想着这事儿了,但你的情我肯定领了。”

路三也端了杯红酒跟裴砚碰杯,感叹道:“哎呦,你就别叫我路总了,我听着怪别扭的,路三和三儿都行,朋友都这么叫我。跟老师说话就是舒服啊,你都不知道裴老师,你看这些人。”路三说着目光在场地里转了一圈,“虽然个个都有头有脸的,但文化程度做人涵养这块儿真是不行,商人商人,你心里也有数,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无商不奸嘛。”

裴砚笑笑:“怎么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路三“嘿嘿”一笑:“我可没这意思啊,我这人没有什么大志向,仗着家里有钱混混日子就行了,没想自己赚什么大钱。应叙也不一样啊,他不靠脏手段就能当行业龙头,没必要。”说完,路三又没忍住八卦,显然刚刚说这些都是铺垫,语气神秘许多:“你俩怎么了?他这人没什么生活情趣,你别老惯着他,有话都跟他直说,别等惯到最后受不了了再给他踹了,他非得怀疑人生。”

裴砚想了想,不知道是不是被越冬传染,也生出来些坏心思,故意说:“吃醋了。”

路三差点被红酒呛到,见了鬼似的看裴砚:“谁吃醋?”

裴砚笑眯眯的,下巴一抬,指的显然是应叙的方向。

此时的应总正在跟一个脑袋上没几根头发的人握手,态度竟然还算热络,可见对方应该也是值得尊重的人。应叙对外总是一副完美的社交状态,对看不上的人冷着脸高高在上,对尊敬的人也不过是表情丰富那么一点却也不卑不亢,总结起来就是人模人样。

路三视线跟着转过去,也是很难想象应叙竟然还会吃醋,吃醋就算了,还把裴砚的嘴啃成这样。路三手里的高脚杯晃了好几圈,“啧啧”出声:“我跟你说,他这样的人还是得有人治他才行,你看,裴老师你不就给他治得死死的。”

跟路三闲聊几句,路三也忙着认识人脉去了。

裴砚找了个位置坐下躲清闲,没一会儿脑袋顶上被阴影笼罩,面前还被推过来一块生巧蛋糕。越冬的声音带着笑:“小裴老师喜欢吃巧克力吗?”

裴砚抬头看他,刚想说话就察觉到越冬眼神里的变化,又想到自己的嘴唇,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回答:“挺喜欢的,谢谢。”

越冬在他身边坐下:“谢谢我给你送蛋糕,还是谢谢我给你送的助攻啊?”

裴砚听笑了,说不上来是气还是乐,往嘴巴里挖了生巧蛋糕的一个角,抿化了之后才说:“都谢谢,满意了?”

越冬点头:“那肯定满意,信我了?我虽然手段脏,但好用。”

裴砚看他:“找我有事吧?”

越冬也不拐弯抹角:“你也知道小裴老师,我们是刚起步的游戏公司,其实我今天想办法过来就是想认识应总,想看看应总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合作。弧光是大公司,按道理是看不上春语,但我对自己的东西有足够的自信,只需要一个跟应总接触的机会。”

裴砚耸肩:“现在他估计绝对不想再看见你了。”

越冬厚着脸皮笑:“对啊,小裴老师,公司前途和你的爱情之间我选择了守护你的爱情,要不你帮我吹吹枕边风?”

这事儿挺正常的,越冬有话直说,裴砚也没觉得不舒服。越冬确实不知道裴砚的先生竟然就是应叙,裴砚一个高中老师,脑门上又没写“弧光科技应叙丈夫”几个字。

帮越冬提一句不是大事,最后的决定肯定是应叙那边来做,裴砚绝不会多插嘴一句。正常的商业往来,他们领域相同,越冬得想办法认识应叙太正常了。于裴砚来说,越冬帮了自己很多忙,无论方法,他总得还人情的。

晚上回家应叙先去洗的澡,从浴室出来时刚洗完的头发没吹干,毛巾搭在脑袋上,发丝还在往下滴水。裴砚不太擅长表达,上次两人已经处于离婚冷静期,裴砚见到刚从浴室出来的应叙没把持好自己,证明裴砚对这样的应叙没什么抵抗力。

应总平时基本上西装革履,衬衫的扣子扣到最顶上一颗,领带也打得端端正正。可能是因为以前两人的关系,应叙在家通常也是将睡衣好好穿在身上的,只有刚从浴室出来时偶尔会不穿上衣,施舍一样把自己的腹肌露出来。

裴砚眼睛光明正大地盯着应叙看,半天才从沙发上起身,找了吹风机想主动给应叙吹头发。应叙捏了裴砚的手腕,让裴砚别忙,先去洗澡。

裴砚站在原地,讨好一样地仰头看着应叙:“应总还生气吗?”

应叙低头,带着水汽在裴砚唇角落下一个吻:“没生气。”

裴砚眼珠一转,觉得这事儿绝对不能上了床再说,于是开口:“那我跟你说件事情?”

应叙挑眉。

裴砚将人拉过去在沙发上坐下,开门见山道:“春语游戏,越冬想让你给个机会。”

应叙没说话,表情也没有变化。

裴砚脑子转得飞快:“他帮了我挺多的,人情我总得还。专业领域我不懂,我只负责跟你提这件事,结果我绝不多说一句话。帮我还个人情呗?应总。”

应叙开了口:“裴砚,你第一次求我做事是为了越冬。”

裴砚心里一抖,小心翼翼观察应叙的表情。应总面上仍然没有太过鲜明的情绪,只是说话的语气冷硬,让人摸不准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裴砚清了清嗓子:“这也不算为了越冬吧,他今天去上雅酒楼就是为了认识你,结果故意让你吃醋,心里也知道你估计不想再见到他了,这才来求我。”

应叙盯着裴砚:“他说的那些是故意让我吃醋?”

裴砚赶紧举手投降:“这不是我和他串通好的,他那个人性格就是这样,他觉得我们两个性子太慢,想帮忙,但我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帮忙。”

应叙轻易被哄好:“联系方式推给我。”

裴砚惊讶:“你亲自加啊?”

应叙皱眉:“你亲自跟我开口,我当然亲自加。”

裴砚愣了半天:“其实走正常流程就可以了。”

应叙这会儿看起来确实有些不爽了:“这是你第一次跟我开口,我会重视。”然后说,“去洗澡吧。”

之后应叙去吹头发,裴砚进了浴室洗澡。进浴室之前裴砚再三观察应叙,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没有生气。

热水浇到身上的时候裴砚还有些发愣,他都已经做好了应叙会吃醋生气的准备,却没想到应叙这么好哄。

他虽然心中磊落,可越冬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晚上应叙刚刚因为越冬吃醋,转眼自己回家又提起越冬,裴砚在开口之前打了许多腹稿,将所有应叙可能会在意的点都想好了解释的方案,结果应叙什么都没问。

他甚至不知道应叙是被哪句话哄好的,莫名其妙越来越觉得应叙像是某个品种的大型犬,牵出去的时候很有安全感,在家里的时候又很粘人,生了气随便摸摸脑袋就可以哄好。

裴砚一直都觉得应叙是对情感需求很少的人,今天之前从来没想过他也会没有安全感,但现在裴砚清楚地知道了自己是那个例外。

洗完澡应叙已经上了床,裴砚悄悄摸上床,很不害臊地把手从应叙睡衣底下钻进去,摸了一把应叙的腹肌,开口:“我跟你说越冬的事情,你真的不生气?”

应叙捏住裴砚的手腕:“还好,我只是很高兴你会跟我提要求,无论这个要求是为了谁而提出来,但只要你跟我开口,我都会做。”

裴砚心里感动,整个人趴在应叙身上:“你不能总是这样,你如果一直这么对我,我会得寸进尺的。”

应叙挑眉:“我很期待那一天。”但这句话说完,应叙立刻又接上,“那套西装你喜欢吗?”

裴砚眨眨眼:“喜欢,那是我自己买的,又不是越冬买的。”

应叙问:“下次我陪你一起去,我给你买。行吗?”

裴砚笑起来:“好的,老公。”

应叙眉头下意识皱起来:“什么?”

裴砚叫出来这个称呼也是有些羞耻的,立刻闭了嘴:“你不喜欢?”

应叙仍然皱着眉:“越冬教你的?”

裴砚从应叙身上坐起来:“这种事情还要他教我吗?我发誓,我自己想的,无师自通。”

接下来的话裴砚没有说出口,只摇摇欲坠地飘出来两个字:“关灯。”

当初裴砚选择专业的时候,父母建议裴砚当老师,用的理由便是老师有寒暑假。日复一日上班、下班的日子过得说快也快,已经到了学生们掰着手指头等寒假的时间了。

课上得躁动,不光学生躁动,老师也躁动。今天在两个班上课,裴砚的第一句话都是寒假就在那里,又不会长腿跑了,让大家把心思收一收,放回到课堂上来。

这话虽然说出来,但裴砚自己心里也在掰着手指头等寒假。裴砚有寒假,应叙自然是没有的,两人结婚两年多的时间,裴砚放了共计五次寒暑假,有时候他会搬回父母那里住一段时间,有时候也会选择出去旅游。

今年情况不同,今年两人已经不是合约关系。

张博估计今天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有人提起寒假,给裴砚发了条消息,问裴砚寒假有什么安排。

裴砚:“没想好。”

张博:“还是自己一个人过?你今年应该得陪你家应总了吧。”

裴砚:“他也不放寒假,我总不能跟他到公司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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