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离婚开始的恋爱生活 第25章

应叙听到这些话,心中没有一丝负面情绪,只是点头:“嗯。”

裴砚接着说:“方总也在骗你。”裴砚指了指身后的城堡,“这根本不是什么网红打卡点,方总还差这点钱啊?这是我和路三找人一起做的,特意在今天摆在这里的。”

方总的女友已经莫名红了眼眶,跟身边的女性朋友借来一张纸,擦了擦还没涌出来的不存在的眼泪。

裴砚再次深呼吸:“我跟路三说我要向你求婚,路三说求婚这种事应该是你来做的,当时我说,我们两个都是男人,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我就是这么想的,我从来不觉得有些事就是你该做的,有些事是我不用做的。你已经向我提出两次办婚礼了,每一次我都没有给你很好的回应,我真的很后悔。

“上次我主动和越冬联系,也是因为我问他有关求婚的事情,觉得年轻人花样多一些,更浪漫一些嘛。他总说我们两个太不浪漫了,虽然我不这么觉得,我觉得应总挺浪漫的,可我自己上战场的时候还是想做到完美。

“戒指我也买了一对。”说着,裴砚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戒指盒,打开递到应叙面前,裴砚的紧张少了很多,眼睛里盛着难以自控的湿气和笑意,“但肯定没你那对贵啊,也是我的全部身家了,我们当老师的只有这么一颗穷真心了,希望应总不要嫌弃。”

说完这些话,裴砚看着应叙。

他身上的滑雪服太厚,里面又穿了厚重的保暖衣,想单膝跪地其实是有些困难的。裴砚将这个动作做得艰难又滑稽,但没有任何一个人笑场,直到裴砚跪下,他才又抬头看进去应叙的眼睛,亮晶晶的笑意从裴砚的眼睛里流出来:“应叙,虽然你已经是我合法三年的先生了,但我还是想再问你一次,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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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应叙从不幻想爱情。

可想而知,以应叙的家庭,就算是人情上的关系他也避免不了参加很多重要或者不重要人的婚礼。每每应叙坐在下面看台上的人说着感人肺腑的誓词,交换结婚戒指,他总是很少生出来类似于感动和憧憬的情绪,无论他跟台上的人是什么样的关系。

对于应叙来说,爱情是不可控风险。

滑稽的是,追应叙的人最多的阶段其实是幼儿园。

他上的是私立幼儿园,大家的家境相差不大,小孩子心里也没有高攀或者门当户对这种词语,应叙长得好看,因为聪明听话老师总是夸奖,自然有许多小女生追着应叙要做他老婆。是的,幼儿园的小女生会直接跳过女朋友的阶段,直言以后长大了我做你老婆好不好。

应叙那时候不知道同性恋、异性恋之类的概念,小小的脑袋想了想自己以后会有一个老婆的场景,很认真地摇头拒绝,说以后我想过自己的生活,不想跟别人一起生活。

他是天之骄子,家庭背景摆在这里,自己又足够优秀,为什么要幻想爱情呢?三年前父母催婚,原因太简单了,父母觉得应叙总得跟某个人结婚,家里不要求他进行什么商业联姻,但自由恋爱总得谈一个吧?从小到大都没谈过恋爱,这可不行。

第一次父母催婚时,应叙给出了很冷静的拒绝:“不是一定要跟谁结婚,我自己完全可以处理好自己的生活。”

父母互相看了一眼,应母又说:“你给自己预想了一个完全已知的生活环境,我和你爸都很理解你的性格和处事方式,但如果你不反感说不定也可以尝试着跟另一个人相处,把你已有的生活变得更丰富和未知一些,这样也挺有趣的不是吗?”

应叙说再考虑一下,这不是推辞,他是真的在认真考虑。

那时候的应叙自己住在现在的房子里,从不觉得寂寞。总有人说房子太大太空会容易让人感觉到寂寞,可应叙实在没有空寂寞,他有太多事情要忙了,鲜少给个人情绪产生和发酵的机会。

只是某一天连轴转了两天,在凌晨将近两点终于看完最近最重要的一个项目,应叙想起来自己好像从早上起床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吃。胃隐隐作痛,深夜很难点到营养丰富的外卖,他站起身走到厨房煎了一块牛排。

煎牛排的时候已经感觉到没有什么胃口,黄油的香气太腻了,可牛排已经下锅。于是应叙又给自己煮了一碗最简单的清汤面,里头磕了一个鸡蛋。一碗面和一块牛排端上桌的时候应叙毫无胃口,只把鸡蛋吃了,面吃了一口,牛排更是一点都没有动过。

这些东西隔夜都没办法吃,应叙只好将他们扔进垃圾桶。

看着厨余垃圾,应叙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想法:或许跟另外一个人生活可以更加便利,减少浪费。应叙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想法有些可笑,他想跟另一个一起生活竟然是为了减少食物浪费。

但应叙不知道的是,他看着垃圾桶的这一瞬间产生的情绪,其实就叫寂寞。

不久之后应母在饭桌上跟应叙提起趣事,说最近有个项目跟应叙的母校有些合作,对接人是位很有气质涵养的教授,两人聊了几句,应母惊奇地发现这位教授竟然是应叙大学期间某个课程的任课教授。

这真是太有缘分了,两人谈起应叙,应母感叹儿子单身已久,一点儿都没有恋爱和结婚的打算。赵女士也发出同样的感叹,儿子同样单身已久,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孩子都是好孩子,工作之后从不让家里担心,就是感情生活真是让人头疼。

一来二去,两位母亲发现应叙和裴砚的性取向对得上号。应母铺垫完,尝试着向应叙提出来:“赵教授家里的儿子长得很好,性格也是很好的,看赵教授我就能看出来她教出来的儿子绝对很不错。只是工作普通,是个高中老师,你要不要看看照片?说不定你会喜欢,不喜欢也无所谓嘛,看一眼?”

应叙沉默地夹菜,夹到芹菜炒牛肉的时候想起来某天凌晨自己家里的垃圾桶,点头:“可以。”

应母嘴边全都是好言相劝,她完全能想象到应叙要说什么,无非还是那些话,不感兴趣,没有这样的想法,不要浪费时间,在应叙说完“可以”二字后她几乎要脱口而出,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愿意看?”

应叙抬眸:“只是看看,不要约见面。”

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以前应母不是没替应叙张罗过,连照片都拿不出来。应母赶紧把手机递过来,上面是裴砚的一张生活照,是跟父母旅游时一起拍的,男人手臂搭在赵教授的肩膀上,笑得很淡。

应母抓紧时间推销:“名字叫裴砚,名字也很好听,一听就是书香世家起出来的名字。虽然是高中老师,但是小砚是个很独立的人,他家里经济状况很不错的,工作之后就用自己的工资生活,从来不跟家里要钱,也不愿意拿家里的钱。我觉得这个孩子真的不错,你要是看着有眼缘我帮你约着见一面?你当做交个朋友也是不错的。”

后来应叙成功和裴砚见面,两人聊得其实不多。

裴砚有些拘谨,两人彼时正在一家人均500+的西餐厅,应叙将菜单推过去,裴砚笑得坦然:“应总来吧,我不常来这种地方,我不挑食。”

于是应叙点点头,替裴砚点好菜,询问裴砚的意见:“可以吗?”

裴砚点头:“可以,多谢。”

应叙和裴砚都是第一次相亲,没有恋爱经验,在这方面像是一张纯粹的白纸,应总拿出来谈生意的架势,开门见山道:“我的情况老师应该跟你说过了,你的情况我家里也跟我说过了,我相信我们能坐到一起是因为对彼此都感兴趣。”

裴砚似乎对应叙的节奏有些不适应,他愣了片刻,仿佛觉得好笑,笑容比方才的礼貌更多了几分真心,然后说:“是的。”

应叙便点头:“我不太会经营恋爱或者婚姻关系,父母催婚,我最近也确实想尝试家里有另外一个人的生活方式。如果裴老师不介意,我们可以尝试结婚。”

裴砚惊讶起来:“结婚?”

应叙:“这是很有效的方式,裴老师不管是照片还是本人都给我很好的感觉,我个人认为在两个男人的婚姻中大概率不会出现太过悬殊的弱势方,所以提出这个建议。而婚后的生活裴老师仍然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想要对外宣称单身也是你的自由,如果在这段婚姻中有任何不满,你可以随时提出结束。希望裴老师可以考虑。”

裴砚反应不过来,只能跟着应叙的节奏走:“好的,应总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考虑的。”

应叙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上裴砚。

并不是因为他觉得裴砚普通,不值得自己喜欢,而是他不懂爱情。应叙毫不意外裴砚会答应自己结婚的提议,结婚、同居,一切都理所当然,婚后的生活状态跟应叙想象的没有任何出入,而应叙也自认为体会过了应母口中所说的“把你已有的生活变得更丰富和未知一些”。

裴砚每天早上起床之后都会顶着杂乱的发型站在洗手台前刷牙,据应叙的观察,刷牙时的裴砚其实仍然处在起床的过程中,动作机械,面无表情,直到洗脸的时候裴砚才会彻底清醒。

裴砚写教案或是教学总结的时候偶尔会露出来不耐烦的表情,跟平时温文尔雅的为人师表的模样很不相同,甚至有时候会小声咒骂教学总结这种东西存在的必要性。

裴砚有时候很有生活情趣,他会心血来潮买一些不实用的东西,比如造型别致的加湿器、味道一言难尽的香薰、甚至买来只用了一次小鸡造型的煮蛋器。后来裴砚发现他甚至懒得连从冰箱里拿面包吃,遑论起床之后将鸡蛋放回小鸡的肚子里,等着它“滴滴滴”发出警报。

应叙从没有主动、刻意观察过裴砚,这一切都是婚后生活中无意发现的,而习惯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在发现了这些细节之后的应叙习惯了每天早上看裴砚神游着刷牙,习惯在裴砚拆快递的时候自己在心里猜想这次又要新鲜多久,习惯在看见可爱的厨具时想到对厨房有着无数次三分钟热度的裴砚。

后来的后来,应叙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裴砚,他下意识的反应是反思自己。

为什么?

明明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甚至可以算是没有交集,交流礼貌平常,而应叙自诩对裴砚没有过度关注和别的心思,却仍然后知后觉自己大概早就喜欢上裴砚。那时候应叙才发现,原来是因为他早早就感受到了寂寞的存在,只不过反应太过迟钝,这么一个独立却确实挤进他生活的裴砚,原来是恰好足够填补寂寞的温床。

第41章

裴砚单膝跪地,等着应叙的回答。

滑雪场太冷,冷得裴砚几乎有些瑟瑟发抖,他将护目镜拆掉,手上厚重的手套也摘了下来。其实此时此刻裴砚的手已经冻僵了,捏着戒指几乎感觉不到戒指的存在,他怀疑等会儿自己给应叙戴上这枚戒指的时候很可能会乌龙到戴几次都戴不上去。冷空气从鼻子和嘴巴被吸进身体里,身体里仿佛也结了冰。

周围几人全都是应叙的好友,不乏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几人无外乎全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只等应叙给出来一句“我愿意”,便蓄势待发地要冲过来欢呼。

但裴砚不紧张。

生出求婚这个想法的时候裴砚紧张,瞒着应叙准备婚礼的一切流程的时候裴砚紧张,让越冬拖住应叙联合所有人一起骗应叙的时候裴砚紧张,跟应叙一起站在高级道入口准备往下滑的时候裴砚紧张。

此时此刻单膝跪在应叙面前,等应叙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的时候,裴砚完全不紧张,所有的紧张烟消云散,甚至有一种尘埃落定之感,因为他知道应叙一定会答应。

而应叙很难说清楚此时此刻心里的感想。

他很不习惯看裴砚用这样的姿态单膝跪在自己面前,又觉得自己大概真的太过迟钝,被求婚的这一刻应叙才发现裴砚前几天的表现太过明显,他竟然一点都没有猜到。

没有任何人会在被爱人求婚的时候无动于衷,应叙的表现在于他永远不会让裴砚用低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等待自己的“审判”,而他从不想“审判”裴砚。所以应叙在裴砚跪下后的第一时间用同样的姿势单膝跪地,解开手上厚重的手套,将右手伸了出去:“我愿意。”

路三一嗓子嚎出来,他自己都没搞清楚自己怎么这么兴奋,想冲过来拥抱裴砚和应叙,大脑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打扰他们两个,便跟身边的发小抱在一起,两个人用力地拍对方的背。

几个女生都掉了几滴眼泪,互相发纸巾。

裴砚笑笑,将戒指戴在应叙被冻得通红的无名指上,又将另一枚戒指递给应叙,看着应叙将那枚戒指也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然后裴砚小声说: “我的戒指没有你的贵,要不以后我们还是戴上一对吧。”

应叙摇头:“不看价值,看心意。”

裴砚笑起来:“这几天我真的快紧张死了,背着你准备这么多东西,联系这么多人,真的怕你以为我出轨了,又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怕我万一透露一点就被你猜到。其实我都以为你猜到了,没想到应总这么笨。”

跪在地上的姿势久了,起身有些僵硬,裴砚站起来之后跺了几下脚,这才觉得腿又灵活了不少。路三那几个人哪里还有心思滑雪?滑雪什么时候都有空,应叙被求婚才是真正的新鲜事。

几人立刻拍板转移阵地,不滑雪了,中午定了个饭店一起吃饭。路三把饭店的地址发在群里,大家各自开车过去,没在场的越冬在群里鬼哭狼嚎:“你们团建不带我啊?我不是功臣了吗?过河拆桥啊,你们根本不知道今天早上我把应叙叫过来他的气压有多低,我都怕他给我公司炸了。”

路三抽空回他:“你小子不是忙着被应叙压榨吗,哈哈哈哈!”

饭店定在车程半小时左右的地方,是家私房,因为价格高昂所以哪怕是元旦假期也没有到人满为患的程度。菜是随便点的,酒点得认真,小方总发誓今天一定要把这对“新人”灌醉,路三听了哈哈大笑,说哪儿有新人啊?这不妥妥的一对旧人吗!

应叙毫无脾气,朋友们说什么都不反驳,全程牵着裴砚的手,目光时不时落在他和裴砚无名指的戒指上。

饭桌上应叙和裴砚坐在一起,裴砚酒量不是很好,架不住朋友们劝酒。

“裴老师,明天又不上班,喝醉了回家也不是没人照顾。”

“今天大好的日子,玩了这么一把浪漫,不喝真的说不过去啊。”

“就是,我们都看在眼里啊,真心实意地祝福你和应叙,这点儿酒都不喝就不太像话了啊。”

裴砚抵不过劝酒,大家这几天也确实帮了他不少忙,拿了酒杯想接下来,立刻就被应叙的手挡住,应叙面无表情,抢了裴砚的酒杯开口:“我们俩谁喝都一样,裴老师酒量不好,往我这儿倒。”

这话说完一桌子上起哄:“哎呦喂,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到,应叙还有给别人挡酒的这一天呢?这可是你说的,你别以为你给裴老师挡酒自己就不用喝了,你得喝你和裴老师的两份。”

应叙不反驳,一杯下肚又倒满一杯,一句话不说,仰头已经喝空了杯子。

裴砚有些心急,抬手按应叙的胳膊,被应叙的另一只手安抚:“没事。”

应叙还在喝,坐在裴砚身边的路三笑了笑,拍了拍裴砚的肩膀,跟他说小话:“没事裴老师,你让他喝吧,兄弟们不是劝酒没数的人,你放心,大家心里都有数,应叙能喝。”

裴砚对应叙的酒量没什么概念,结婚这将近三年的时间,裴砚鲜少见到应叙喝酒,更是从未见过应叙喝醉。

路三说:“你看他现在很少喝酒,因为他圈里的地位摆在那里了,谁敢让他喝啊?别人靠喝酒签单,他需要吗?以前创业的时候经常喝,喝完了就吐,没少遭罪。”

裴砚目光停留在应叙身上,应叙喝酒喝得淡定,好像进了肚子里的酒只是白水或饮料。从他认识应叙,应叙就已经是这幅游刃有余的模样,裴砚实在很难想象他曾经也会被灌醉,会为了生意拼酒,喝到难受趴在马桶上吐。

路三看裴砚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想象不到吧?是不是觉得他是应家独子,肯定是从小到大都顺风顺水,什么苦都没吃过。”

裴砚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路三便说:“他自己也这么觉得,他从来不觉得那些东西属于吃苦。应叙这个人,只要达到了他自己的目标,他就会觉得一切经历都是必经之路,是为了换取成功的代价,不算吃苦。其实这么说也有些不要脸,毕竟有太多人胃都喝穿了也谈不下来单子,他成功肯定有家里的因素,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但我说他吃过苦也有原因啊,裴老师,你看我,我才是真的没吃过苦,啃老呗,家里给我什么我做什么,也不在乎做得好不好,反正家底厚,我混吃等死吃喝玩乐呗。应叙不一样,他得做出来自己的价值他才觉得自己没白活,我有时候也觉得他挺累的。”

酒喝了几轮,喝趴下好几个人。

小方总酒量一般,却属他劝酒最凶,劝了别人自己也得喝,喝到最后面红耳赤地趴在女友怀里,当着一饭桌人的面开始对女友道歉:“宝宝,上次那事真是我不对,我答应你的事没做到,让你白白期待,你真的原谅我了吗?我真是记性不好,总给你画饼……”

坐小方总旁边的发小在饭桌底下踹了他一脚:“你他妈秀恩爱回你家秀去,今天人家应叙和裴砚是主角,你在这儿忏悔上了。”

方总女友笑得很不好意思,对大家道歉:“不好意思啊,方征远喝多了,他喝多了就这样,闹人。”

路三笑着说:“嫂子,你别跟他计较呗,你俩都好几年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纯猪脑子,说了就忘。”

女友摆手:“我知道,没生气,就是他自己过意不去,总提这事儿。”

裴砚在大家说话的时候看应叙,应叙手里还拿着酒杯,酒杯里已经空了,应叙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杯沿,肢体动作上一切正常。表情仍然是一副不太热络的模样,唯一的区别是眼底似乎多出来一片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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