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澜待在那里没有走,看着那边几个人时不时投来的善意目光,突然觉得生活也不是很糟糕,还记得和他们吃第一顿饭时,尽管她很努力地在调节气氛,还是避免不了偶尔的尴尬。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们偶尔有过小摩擦,急眼时红过脸,几次差点因为内部矛盾打起来。可是今晚,一个人坐在他们之外,伴着嗡嗡飞的蚊虫,吃上这么一顿其实不太好吃的烧烤,发现他们每个人都很放松,包括她自己。
是不是只要坚持磨合,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总会走向这种状态。
€€€€我和闻阿姨应该也会这样吧。
她饱含期待,继续给闻砚书发消息,「我妈在咋啦,我不可以给我阿姨发消息嘛,说的好像我俩之间有啥似的。」
说好要当那晚的事没有发生过,入戏倒是很快。
「…」
三个点是什么意思?
沈郁澜盯着屏幕,眼睛快要盯瞎了,反复琢磨闻砚书的意思。
闻砚书其实是不知道怎么回复了,这样回,只是怕她尴尬,怕她多想。在她身边时,对着屏幕时,特别想要和她在一起时,对她心灰意冷时,闻砚书都没有改变过想要好好照顾她的心,以任何身份都可以。
沈郁澜并不能准确揣度她的心思,一个人瞎猜,手里的烤串都凉了,越皱眉头越紧,把字打了又删,略显无奈地笑了笑。
以前最不能理解谁为了一个人患得患失,现在怎么自己也变成这种人了呢。
对闻砚书的情绪主导思想动作,带动她的喜怒哀乐,不去想对还是不对,三两口把烤串塞进嘴里,朝孙亚菲招招手。
孙亚菲知道她是要走,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她跑着去找丛容了。
这都快九点了,奶茶店一楼的灯都灭了,二楼还亮着光,看来丛容还没睡。
沈郁澜给她打电话,“丛容,我在楼下。”
没一会儿,二楼拉紧的窗帘拉开了,窗户打开,丛容探出来脑袋往下看,“枣儿呢!我咋看不见你呢!”
沈郁澜举着亮着屏幕的手机,“别开窗啊,蚊子这么多,想让蚊子把你吃了是不是!”
“害,忘了。”丛容手忙脚乱地把窗关上,火急火燎地下来,一开门就说:“这么晚过来,指定有事吧。”
“是的。”沈郁澜跟丛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说了,“丛容,那套女仆装,给我拿来吧。”
“哎呦,大半夜管我要这玩意儿,很难不想多哦。”
“别废话,给不给我。”
“给给给,咋能不给你呢,等你好几天了。”
丛容跑去楼上,提着袋子下来了,刚递到沈郁澜手里,还没调侃两句,沈郁澜丢下一声谢了,拔腿就跑了。
那猴急样儿,生怕慢了一步。
回到食杂店,快速把自己洗干净,锁好门,拉紧窗帘,害羞地抓着手里的衣服,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拖到不能再拖,啪地关了灯。
黑暗里都是€€€€的穿衣服声音,她咬着牙,害羞到全身已经没有一处地方不是红色了。
并着腿躺在床上,灯也不敢开。
「闻阿姨,你在干嘛?」
「€€姐在哭,我在旁€€€€她€€€€巾。」
手腕的铃铛一晃一响,项圈也是,「我也哭了,你要是在我身边就好了,你就能给我递纸巾了。」
「怎€€哭了呀?」
「想你想哭了。」
过去很久,有多久,大概只是看着和她的聊天框,腿间就湿过好几次了,沈郁澜忍耐不住地问她,「可以给我打电话吗?」
铃声响了,沈郁澜一秒接了,按下免提。
“郁澜?”
胸部往上挺,沈郁澜借力起来,跪坐在床,反手握紧穿着黑丝的脚踝,说话的声音很小,带着一点暧昧的喘,“嗯。”
能清楚听见电话那边先是停顿,然后略显紧张的呼吸声,“郁澜,我和琼姐待在一起呢。”
“我知道呀。”沈郁澜扭着身体,刻意把铃铛都弄响,“那怎么啦,你和我妈待在一起,我们就不能讲电话了嘛。”
她是故意的,勾引她是主要,如果能惹恼她,激怒她,被她带着情趣狠狠凶一顿那就更好了。就是想要看一向冷静的闻砚书为她紧张,就是想要不知死活地挑战权威,不计后果地僭越。然后等闻砚书真的生气了,温顺地趴在她脚边,放低姿态,求得她的原谅。
这是一件很爽很刺激的事。
她不确定闻砚书把手机音量开了几格,越喘声音越娇,大概是欲望得不到满足,渐渐有了哭腔,“闻阿姨,闻阿姨……”
闻砚书不动声色地把耳边的手机音量按到最低,听着沈郁澜越来越浪的喘息声,平静地给叶琼递过去纸巾盒子。
叶琼知道是沈郁澜打来的电话,故意说:“砚书啊,我命苦啊,这辈子就这样了,嫁个窝囊废就算了,女儿还不孝顺……”
闻砚书眼神安慰叶琼,对电话那边的沈郁澜说:“郁澜,乖,别哭了。”
“我都……我都哭湿了。”
闻砚书看了叶琼一眼,声音心虚了许多,“等我回去,我给你擦。”
沈郁澜不知羞臊的话随着喘息声出来了,“弄湿黑丝的那里,你也帮我擦吗?”
“嗯。”
叶琼坐过来了。
闻砚书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换到叶琼听不见的另一边。
身边叶琼抓着她的胳膊诉苦。
电话那边沈郁澜的吟叫声低低细细,“闻阿姨,撕烂我的黑丝,好不好?”
第64章 闻砚书是真的抗拒了
“嗯。”
闻砚书脸颊微微泛红, 是因为叶琼就在身边,作为她的朋友,她却和她的女儿说这种背德的话而紧张, 还是因为沈郁澜只浪荡给她听的喘声而起了反应,答案无从知晓。
她还是给扳回来了, 正经到不能再正经的声音说:“郁澜,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
“不许挂, 不要挂。”
沈郁澜的喘声明显提了起来, 闻砚书拿着手机的手轻轻抖了,看向叶琼的次数越来越多。
叶琼问:“砚书, 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闻砚书舔舔唇,心虚没超过两秒钟, 镇静道:“没有。”
叶琼嚷嚷着诉苦,“这个小白眼狼, 对她的好不念着, 对她不好的事倒是能记一辈子,我对她还不够好吗,她长这么大, 我是让她缺吃还是少穿了, 她说不想结婚, 我也就嘴上催催,什么时候真的逼过她了, 小兔崽子, 气死了。”
“舒服, 舒服死了,嗯, 闻阿姨……”
闻砚书淡定地换了条腿翘,该递纸巾就递纸巾,该轻声细语哄就哄,没有丢下叶琼一个人在这边连诉苦都没个人听,也没有撂电话丢下沈郁澜一个人在那边尴尬,她是最舒适的风,给人一种安稳的感觉。可以保持这种坦然的表情,身体里强大的那部分能量能够同时照顾好每个人的情绪,让每个人都满意。
“今儿这好妈我还就不当了,谁爱当谁当,她不是不想结婚吗,那我还就得让她结了,砚书啊,我这里有几个单身的男孩照片,发给你,你帮着看看 。”
“行。”闻砚书点头。
“闻阿姨,真的行吗,你真的舍得让别人看见郁澜现在这副样子吗,真的舍得让我像喘在你耳边一样喘给别人听吗?”
“郁澜……”
“你舍不得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舍不得,那你为什么要故作镇定呢,你为什么不睡我呢?”
“不是已经…… ”
“没有呀,我们没有的,闻阿姨你记错了,我们没有睡过,你都不睡我,你根本就不想睡我。”
“没有。”
“那你过来睡我嘛,我都把自己脱干净了。”沈郁澜笑得有点娇,“不,没有,还有……一条褪到脚踝的黑丝。”
闻砚书突然沉默,空出来的一只手扣进了沙发。
叶琼见她奇怪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胳膊,像是偷情被捉奸,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她被吓了一跳,手机啪地掉到了地上,正好掉到叶琼脚边。
闻砚书眼一慌,弯腰想要捡手机,却被叶琼抢了先。
朝上的手机屏幕可以看到通话时间正在一秒一秒地走,电话那边的沈郁澜不知是在喘还是在说骚话,而现在手机正拿在叶琼手里。
叶琼把手机放到耳边时,闻砚书呼吸乱了。
过去能有半分钟,叶琼脸色越变越差,眼泪干在脸上也不擦,脸色铁青地看了闻砚书一眼。
“姐……”
叶琼摁灭手机,还是那副表情看着闻砚书。
“姐,我……”
闻砚书都想坦白了,独自承担这一切,却听见叶琼说:“砚书,完了,枣儿背着我们搞男人了。”
“什……什么?”
“她跟你讲话的时候,你难道就没听出来她声音不对劲吗,那死动静,姐是过来人,姐能听不出来吗,好好的女孩子不学好,要不要脸了,还没结婚呢,怎么能还不结婚就乱搞……”
看着闻砚书微微透着寒光的眼,叶琼连忙找补说:“砚书啊,枣儿还小,和你不能比,我不是说你啊,你不要想多,我就是恨铁不成钢,觉得枣儿她不争气……”
“她争气,她特别争气。”
“争气个屁……”
闻砚书那副准备据理力争的样子让叶琼觉得如果再说下去,她一定会跟她争执到天亮。
于是放弃了。
“砚书,平时枣儿被你带在身边,我还能放心一点,你看看,才离开你眼皮子几天啊,她就胆子肥成这样了,我是真害怕啊,万一这孩子没个判断力,再被人家三两句花言巧语就给骗了,到时候我哭都没地方哭了。”
要是知道把她姑娘魂儿都勾走的人正是眼前这个她相交多年的好友……
闻砚书撩头发时不着痕迹地拭去了额角的汗。
“姐,那你想做什么呢。”
“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不麻烦。”
“你带着我回趟枣镇,把那个兔崽子给我接过来,以后绝对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待了,她必须跟着我们。”
“我们?”
“对啊,以后我们三个一起住呗,反正她爹只要不来跟我道歉,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