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啊。”
“那就好。”
前一秒还瘫着像死人, 下一秒就站起来了。
丛容问:“你要干啥?”
沈郁澜望望门口,“闻阿姨待会儿应该就要来接我了, 我当然得提前准备好啊。”
丛容没好气地把做好的奶茶放到她面前,“恋爱脑多累啊,别到时候恋不明白了,喝吧,多喝点儿,补补你这坏了的脑子。”
吸管戳进去,沈郁澜吸了一大口,“丛容,咱俩抱一下呗。”
“谁要跟你抱,神经病哈,有病就去治。”
“你想哪去了。”沈郁澜皱眉深思,“我就是想不明白,为啥我一抱她,不,是我一碰她,她就躲,浑身发抖,你能想象吗,红着眼睛看我,嘴唇快要咬破了,就像我欺负她似的。”
丛容白眼快掀到天上了,“我好心安慰你,你在这打击我单身狗这颗寂寞的心呗,炫耀是吧,你就跟我炫耀吧。”
“啊?”
丛容深深叹口气,“我做梦都想谈一个这样的姐姐,无奈老天不长眼呢,就不能赐我一个顶级诱受,如果还是御姐那就更好了。”
话说完没两秒,盯着门口的眼直了。
张愿进来了,衬衫袖子挽到肘,扎着低低的盘发,特直女特姐。
这把丛容这个颜控迷死了,娇羞一笑,躲在沈郁澜身后跟她说小话,“枣儿,我又坠入爱河了。”
“你每天都坠入爱河。”
“这回是真爱,真的是真爱。”
沈郁澜盯着张愿身后,没有人跟进来,于是问:“闻阿姨呢?”
“老板有事,让我送你去,她稍后就到。”
“张姐,你能不能告诉我,闻阿姨在忙什么吗?”
张愿为难道:“不好意思,沈小姐,我就是个打工的,老板的事,我不方便透露。”
沈郁澜垂头丧气道:“好吧。”
张愿见沈郁澜这幅样子,精明地看她一会儿,边拨号边出去了,没到一分钟,她回来了,并且带回一句话,“沈小姐,老板正在陪秦小姐。”
沈郁澜脸色变了,“秦小姐?”
“嗯。”
是那个金毛吗?
还是别的女孩?
沈郁澜顺不过来气了,吸吸鼻子,想到闻砚书也会温柔对待别人,脸一拉,谁都不想理,径直走出去,坐上张愿的车。
途中张愿看她不下十次,每次她都是一个表情,失魂落魄。
还和昨天一样,她把沈郁澜送到县城的家。
沈郁澜无声下车,以为家里会有闻砚书。
推开门,看到坐在沙发的叶琼和薛铭,她愣了,没来得及做好表情管理,问话的语气也不是十分友善,“你怎么来了?”
薛铭抿着斯文的笑,“闻姐知道我想约你吃饭,便邀请我来这里了。”
沈郁澜不愿接受真相,“她让你来的?”
“嗯。”
昨晚撂下那样的话,气话里隐隐带着威胁,但凡闻砚书心里有她,也不会继续迫不及待地把她推给别人。
不是重要的人,不是喜欢的人,只是她朋友的女儿,所以舔着脸求她睡,她才会答应,才会一再纵容,怪不得那么抗拒她的触碰,怪不得急着给她介绍对象。
感受不到被爱,慌张就会绞杀理智。
完全记不起闻砚书对她的好了。
满脑子都是闻砚书嫌弃她讨厌她的证据。
比不上闻砚书喜欢很久的男人,也比不过那位秦小姐,唯一比得过别人的,大概就是这张豁得出去的脸皮了。
心里堵得慌,沈郁澜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往卧室走。
叶琼在身后喊,“你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呢,小铭大老远来一趟,你不陪他说说话啊?”
“换身衣服,都是土。”
叶琼也是真心疼她,由她去了。
“多担待点儿啊,小铭…… ”
关门也挡不住他们的声音,沈郁澜烦燥得坐在电脑桌前,又想打开电脑,视奸关于闻砚书的过去。
不知道第几次压回去手了。
手机铃声响了。
看见来电联系人,她手忙脚乱地秒接,差点摔了手机,“闻阿姨。”
那边进行了长达三十秒的沉默。
“郁澜,薛铭来了吗?”
有那么多话可以说,非要挑戳人痛处的一句讲。
“来了。”
“我……”
电话里传来女孩子低低的啜音,不是沈郁澜,是闻砚书身边的女孩,是让沈郁澜猜测不到她们关系的女孩,带给她心里无限不安。
忽然耳边静了。
沈郁澜看着屏幕流逝的时间,眼里砸出泪珠,一分钟,两分钟,没有人可以共情此刻她内心的煎熬,她不知道闻砚书把手机静音的那三分钟,和那个女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她被抛弃的那三分钟,在她心里埋下一颗没有设定时间的炸弹,说不定某个忍耐不了的日子,这些要死要活的情绪和看不到未来的爱,全都会跟着那颗炸弹灰飞烟灭。
可是现在,第四分钟的第一秒,闻砚书的声音把她哄好了。
“郁澜,我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回去。”
“好。”
沈郁澜盯着屏幕,闻砚书连多一秒时间都不肯给她,很快挂了电话。
不安的感觉在听不见闻砚书声音时铺天盖地袭来。
只有视奸才能片刻稳住心神。
页面登录微博,搜索闻砚书的账号,从她的关注列表,一个一个往下翻,明星和模特的头像大部分都会用自己照片,那个女孩的模样早就被她记在心里,因此她很轻易就找到她的微博。
Kelly-QS
点进她的微博,就一眼,那条置顶微博让她呼吸不过来了。
只有一张照片。
闪耀的灯光聚焦成一束,金发女孩自信地走在T台,全场仰望都给她,而她的目光,全部交付给嘉宾席的女人。
戴着细边框的眼镜,含笑为她鼓掌,像看到学生获得成就而骄傲的导师。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闻砚书。
也没有让自己站在这样盛大的舞台,得到她这样的眼神。
闻砚书教她道理,助她成长,帮她扫平人生路上荆棘,就在她得意忘形时,突然认清现实,原来闻砚书栽培的女孩,不止她一个。
那可以睡觉的女孩,也不止她一个吗?
她坐在那里,觉得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房门被敲响,薛铭的声音从外面响起,“郁澜,吃饭了。”
听到这个称呼就想起闻砚书,这个称呼无形之中变成闻砚书专属,除了闻砚书,谁喊都不行。
带着烦闷的情绪开门,她没给薛铭好脸色。
薛铭长相很讨长辈喜欢,说起话来也是彬彬有礼,叶琼满意得很,心里已经暗暗把他当成准女婿。
饭桌上,叶琼问:“小铭,你是做地产行业的啊?”
“嗯,闻总…… ”薛铭眼神一闪,改口说,“闻姐应该早就跟您介绍过我,她说的都是准确的信息。”
“哦。”
沈郁澜钻起牛角尖€€€€早就。
原来闻阿姨早就想把我送给别人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我们哪一次亲密拥抱过后,还是哪一次我不要脸地勾引完她、沾沾自喜她对我有反应的时候。
没胃口了,一口饭都吃不下了。
叶琼旁敲侧击地问:“枣儿啊,小铭这孩子不错,妈挺喜欢的,你觉得咋样啊?”
沈郁澜放筷,心烦意乱地往门口看了一眼,等不到,就是等不到闻砚书回家。
“咋不说话啊。”
沈郁澜烦得头快要炸了,不耐烦道:“妈,你觉得行,那就是行,我没意见,成吧,满意了吧,这下你们都满意了吧。”
她憋着怒气走了。
叶琼不知道哪句话惹到她了,尴尬地对薛铭说:“小铭,你去看看她吧。”
“好。”
薛铭追出去,按开刚要下降的电梯。
沈郁澜冷冷地白了他一眼,等他进来,往后撤了一大步,“你跟过来干什么?”
薛铭笑着看她,“郁澜,昨天我们不是聊得很愉快吗?”
“昨天想聊,今天不想聊,就这么简单。”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再想跟我聊的时候。”
薛铭说话做事都有礼,谁也不欠谁,沈郁澜也不好一直阴阳怪气呛他,语气稍微缓和道:“薛先生,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待。”
“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