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夏颂白听到廉晟说,“我有急事,要先离开一下。等下次,我一定好好陪你拍照。”
夏颂白没有说话,廉晟便匆匆转身要走。
好机会!
夏颂白深吸一口气,用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大声问:“晟哥,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为了别的男人离开吗?”
廉晟大脑本来一片空白,满脑子想的都是宁朗说的,宁清要和那个外国人永远离开香港,去国外定居的事情。
宁清是他的!无论谁都不能抢走!
现在听到夏颂白的声音,廉晟总算冷静了一些,解释说:“你胡思乱想什么……”
“我是不是胡思乱想,可以问问宁朗,看他专门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夏颂白的声音向来悦耳动听,甚至很多时候,听起来像是撒娇一样软糯,可此刻,他声音清冽,似裂金断玉,平静中,似乎隐藏着埋藏得极深的情绪。
宁清和夏颂白,像是天平的两端,一段是属于他的权力同财富,另一端却是自由和爱情。
他真的要为了宁清放弃一切?
廉晟回看宁朗一眼,宁朗正急切地看着他。眉目间,和宁清格外相似。
他绝不能放弃宁清!
不知道被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廉晟如同被激怒的猛兽,愤怒地咆哮:“你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夏颂白:?
这台词好熟啊。
不是廉晟当时为了宁清,选择离开廉家,原主为了劝阻他,大骂宁清是个害人精时,廉晟说的话吗?
后面紧接的剧情就是——
退婚!!!
夏颂白下意识握紧手指,目光灼灼地看着廉晟。
“你说什么?”
因为激动,夏颂白眼眶泛红,清澈的眸中像是含着一汪水。
廉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清清他什么都不要,只是需要我在他身边。难道连最后一面都不给我们吗?”
……
夏颂白被这么狗血的台词给噎了一下。
没等夏颂白继续陪廉晟把这场狗血剧演完,廉润文已经黑着脸赶到,斥责道:“你又要干什么?”
在廉润文面前,廉晟还是知道怕的,辩解道:“我有急事……”
“什么急事?”廉润文冷冷道,“今天我在这里,你就敢这么欺负颂白,廉晟,我看你是鬼迷心窍!”
情绪全都憋在心里,廉晟觉得自己快要炸了。
他不敢忤逆父亲,只能痛苦地看向夏颂白:“廉夫人的地位还不能满足你?除了爱情,我什么都给了你啊!”
夏颂白生怕他迷途知返,闭了闭眼,大声道:“除了爱情,我什么都不要!”
好羞耻的台词qaq
刚巧走过来的权少泊闻言,没忍住笑出了声。
旁边沈庭宗看他一眼,权少泊看着夏颂白,眼底兴味更浓:“看来小夏还真挺爱廉晟。”
那么聪明的小脑袋瓜,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爱情?
要钱要利的多了,他想要爱情,自己也可以陪他玩玩。
沈庭宗没理权少泊,走到夏颂白身边。
刚刚说得太激动,夏颂白被口水呛了一下,现在正大声呛咳。
沈庭宗扶住他,低声问他:“还好吗?”
夏颂白摇了摇头,眼角生理性的眼泪沿着眼尾缓缓滑落,他咳得满面潮红,眼尾泛着桃花颜色,本就单薄的肩背颤抖,似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看起来格外可怜。
沈庭宗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一刻,浑身的冰冷气场,连夏颂白都感觉到了。
大佬生气了。
夏颂白吓了一跳,沈庭宗搭在他肩上的手,顺着他的背脊上下抚弄,似是在安抚受惊的小猫:“别怕,我在。”
呜呜呜大佬。
被大佬看到这么狗血的一幕,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夏颂白热泪盈眶,咳得太累,把头埋在沈庭宗怀里,看在别人眼里,只以为他是哭得说不出话来。
沈庭宗脸色越发冷峻,旁边廉润文忽然上前,一耳光扇在了廉晟脸上:“你这个畜生,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廉晟一愣,似乎找回一点理智,捂着脸说:“爸,我……”
廉润文指着他大骂道:“那个宁清到底哪里好,把你迷得昏头转向!”
廉晟像是个剧情机器人一样,听廉润文说完,似乎触发到了什么关键词,立刻又沉浸在了爱情的世界,沉痛而甜蜜地摇了摇头:“你们都不明白。”
话毕,廉晟义无反顾对宁朗道:“我们走。”
廉润文震惊于自己真生了个蠢钝如猪的儿子,一时居然没有阻拦。
沈庭宗怀中,夏颂白拱了拱。
等等,他还有戏份没演完呢!
“廉晟——”
夏颂白一边喊着,一边从沈庭宗怀里钻了出来,不顾一切地跑向正在离开的男人。
沈庭宗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抓住他,指尖擦过他的衣摆,只握住了一捧轻盈甜美的风。
眼神微微一黯,沈庭宗缓缓收回手来,手指一寸寸收紧。
情绪微妙复杂,如火山喷发前一刻。
那种无法挽回的失去感,瞬间贯穿了他。
夏颂白跑向廉晟,拉住他的手腕。
廉晟本想不耐烦地挥开,转头看到夏颂白的面孔,介于少年同青年之间,清秀妩媚的脸上,因为奔跑,从眼尾至面颊,都泛起一种淡淡的玫瑰花颜色,其余的皮肤,却仍是玉一样薄而透的质地。
他长而漆黑的睫下,眼底似乎泪光盈盈,凝视着廉晟,问他说:“你真的要走?”
语气平静,手却微微颤抖。
廉晟难得生出恻隐,低低说:“小白,你要懂事。”
去你妈的。
夏颂白因为激动,呼吸都更急促了。
夏颂白带着哭腔,高声道:“你如果今天走了,我们就解除婚约!”
廉晟皱眉。
这个夏颂白,总是这样哗众取宠。
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强迫他了吗?
刚刚的伶仃恻隐没了,只余不悦的厌倦。
廉晟冷冷地拂开夏颂白的手……
没拂开。
夏颂白在他没回答前,就松开了手,速度之快,几乎有点迫不及待。
然后抬起手,重重给了廉晟一个耳光。
耳光清脆,干脆利落。
廉晟愣住,不可思议地看着夏颂白。
夏颂白没等他反应,反手又给了他一耳光。
怕他不疼,还是抡圆了胳膊打的。
一左一右,两个鲜红的巴掌印。
嗯,现在看起来,顺眼多了。
廉晟终于回过神来,怒吼道:“你疯了吗?!”
夏颂白居然敢打他!
夏颂白冷笑一声:“这段感情里,是你先对不起我的。你出轨,不忠于爱情,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我那么爱你,可你从来只想到你自己。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爱上的,居然是这么鲜廉寡耻自私自利的男人!”
这些话,不是为了他自己,是为了原主说的。
宁朗震惊地看着他们,没想到夏颂白居然会说出这些话来。
夏颂白转过头来,看向了他,宁朗下意识后退,捂住自己的脸,生怕夏颂白也会打他。
夏颂白才懒得打他,只是扬起下颌,淡淡对他说:“回去告诉你哥,这个烂人,我不要了。他喜欢捡垃圾,我可不奉陪。”
夏颂白又看向另一边的廉润文:“廉伯伯。”
廉润文本来一直在旁边装死,被夏颂白点了名,只好出来劝和:“颂白,阿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夏颂白没理他,同样看向沈庭宗和权少泊:“沈总和权总也在,麻烦替我做个见证。我夏颂白今天,就在这里宣布,我要和廉晟解除婚约!
“不是他不要我,是我把他甩了!”
最后一句,说得神清气爽,振聋发聩。
把穿书以来的一口恶气出了出来。
“你——!”
挨了两巴掌的廉晟,怒不可遏。
权少泊却微笑着拍了拍手:“甩的好。”
廉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