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宗仰头看他,修长的颈和宽阔的肩膀,拉出一道漂亮有力的线条:“你要回去找阿钊了?”
夏颂白笑了笑,可是笑得很难过:“那和您没有关系。”
他也是第一次和沈庭宗这么说话,但他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像是有个很大很大的空洞,风灌进去,吹得很冷。
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很茫然地想。
那些紧张的情绪,在沈庭宗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里面,就分崩离析。
这一晚,他都像是一个笑话,自己患得患失,可沈庭宗其实,一点都不在意。
沈庭宗问:“你在生气?”
夏颂白回答:“没有。”
沈庭宗凝视着他,忽然说:“颂颂,过来。”
夏颂白说:“我该走了,阿钊在等我。”
他说着,转身向着大门走去,因为害怕再说下去,自己会在沈庭宗面前掉眼泪。
可下一刻,身后的沈庭宗起身,单手轻而易举地将他推回座位上。
沙发绵软,包裹住他,夏颂白下意识想要挣扎,沈庭宗却已经俯下身来,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腰身,将他向着自己拽了过来。夏颂白抬头的那个瞬间,沈庭宗重重地吻住他的唇。
——说是吻也许并不确切,应当说是咬、说是啃噬。
舌尖抵开唇齿,同他的舌缠绕在一起,发出清晰明显的水声。
夏颂白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浪潮,身不由己地被席卷口腔的每一寸地方。
沈庭宗的手微微发抖,掐在他的颈中,慢慢地收紧,舌尖品到的滋味,甜美到令人发狂,让人联想到这世上一切甜蜜美好的事物。
心底隐秘的欲丨望,终于在这一刻破土而出,沈庭宗将夏颂白向着自己压得更深更深,想将他融入自己的骨骼,每一寸都不分开。
夏颂白无力地挣扎,想要推开沈庭宗,手抵在沈庭宗胸口,却又失去了力气,只能抓着沈庭宗的领口,艰难地喘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庭宗终于松开了他。
夏颂白整个人都瘫软在沙发上,一条腿蜷缩着,另一条勾在沈庭宗的小腿上。
刚刚进门时换的拖鞋掉了,雪白的棉袜包裹着他纤细的脚踝,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到沈庭宗腿上的肌肉线条,因为他的触碰紧绷发力,和刚刚的吻一样,身上每一个地方,都叫嚣着要吃掉他。
夏颂白被吻得有点回不过神来,外套堆在手肘处,双唇被咬得红肿,上面遍布细小的齿痕,绯靡得令人小腹发紧。
他的领口也被扯开了,颈上被沈庭宗掐过的地方,泛着不正常的红,那种红格外的艳丽,在他雪白的皮肤上,明显到像是被精心描绘的修饰。
他感到自己被抱了起来,失重一瞬,而后落下。
沈庭宗将他放在自己的膝上,温柔地抚弄着他的后颈。
像是抚弄一只被吓到的小猫。
夏颂白视线终于有了焦距:“我……”
他和沈庭宗接吻了?!
不对……
是沈庭宗强吻了他!
可是这怎么可能?
比起亲密的吻,沈庭宗的强硬更令夏颂白感到不可思议,他觉得自己在做梦,不然怎么会梦到这么荒诞离奇的一幕?
可分明不是梦。
沈庭宗的手掐着他的腰肢,另一只握住他的脚踝,替他将凌乱上卷的裤腿捋平,动作优雅,像是弹奏什么乐器,可其中蕴含的狎昵意味,却令人面红耳热。
夏颂白挣扎着说:“你放开我!”
沈庭宗微微笑了笑,亲了亲他的耳后,轻而易举就压制住了他的反抗:“不放。”
夏颂白问:“你是不是喝醉了?沈总,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不然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来。
沈庭宗说:“或许吧。你来之前,我一直在喝酒。”
夏颂白还要劝他放开自己,沈庭宗忽然拿起一边的酒杯,自己喝了一口,而后捏着夏颂白的下巴,唇贴过来,将那一口酒渡进夏颂白的口中。
葡萄酒香醇甜美,酒味很淡,氤氲在口腔里,却成了一种令人迷醉的气息。
夏颂白来不及吞咽,绛红色的液体沿着他的唇角流下,淌过他纤细的脖颈,打湿了胸口的白色衬衫。
衬衫下摆被掀开,冰冷炽热的手探了进来,夏颂白猛地一颤,整个人差点跳起来,却被硬生生地按了回去。
舌尖发麻发疼,像是已经失去了知觉,可是分明知道没有,因为能听得到水声,啧啧地响,缠绕着,抵达灵魂最深处。
夏颂白眼角都是泪水,纤长的睫毛被洇得湿漉漉的,眸色涣散,软绵绵地挂在沈庭宗手臂间。
酒精挥发,头脑发烫,贴在一起的肌肤也是滚烫的。
他和沈庭宗的皮带都松开了,黑色的衬衫下摆同白色的衬衫下摆混在一起。
沈庭宗的腹肌明青筋暴起,能够看得到明显的形状。
长得要命。
沈庭宗的手按在夏颂白的小腹上。
他能将他从前到后直接穿透。
夏颂白恍惚觉得,自己后腰那里被抵出一个很深的形状。
他猛地一个激灵,睫毛颤了颤,泪珠滚落下来,看着沈庭宗,不敢再乱动。
沈庭宗呼吸很重,下颌压在他的颈窝里面,侧头去亲他颈上那一颗艳色的小痣。
小痣本来只是淡淡的粉,受热激动,变成了很深的桃花颜色,每次夏颂白喉结滚动,那颗小痣就像是被人摩挲,也上下微微颤动。
夏颂白整个人都无法控制地瑟瑟发抖,像是冷,又像是热。
“我说你和阿钊之间的事于我无关,那是因为……”
沈庭宗的声音温柔,他漫不经心地摘下眼镜,露出那双灰紫色的眼眸。
他凝视着夏颂白,而后很慢地、深深地亲吻他。
“无论你们是否在一起,我都会得到你。”
亲吻他、吞噬他、得到他。
他注定,只能是他的。
第47章
房间里, 酒气浓郁,爱意如烧。
夏颂白的头脑发涨,也像是喝醉了酒。
他能感觉到, 沈庭宗一直在吻他, 吻他的额头、眉心, 自眼尾至鼻尖,再到唇角。
吻深深浅浅, 沈庭宗身上原本冰冷的气息渐渐热了起来, 混着酒香,杂糅成了一种很难描摹的气息。
气息像是鱼钩, 夏颂白觉得自己是饵, 或是那条鱼, 被从水中抛至陆地。
干渴得厉害。
他胸膛起伏着, 眼睛紧紧闭着,漆黑的睫毛无助地颤抖,看起来可怜极了,让人很想要更狠更深地欺负他。
“颂颂。”沈庭宗亲昵地喊他的名字,“睁开眼睛看着我。”
夏颂白茫然地睁开眼睛,沈庭宗又笑了起来, 一点一点教他:“不要把牙齿咬得那么紧。”
夏颂白无措地喊他:“沈总……”
唇齿露出一线缝隙, 微肿的唇和雪白的齿, 鲜嫩的舌尖若隐若现, 一瞬间被沈庭宗捕获。
夏颂白睁着眼睛,因此能够看到, 沈庭宗高挺的鼻梁和自己的碰在一起, 鼻尖擦过,亲昵到了无法言喻。
大脑一片空白, 像是将要爆炸一样,让他根本无法思考更多。
沈庭宗的皮肤是冷的,皮肤之下的血管里,血液却在沸腾。
夏颂白腰肢软得根本直不起来,只能呜咽着蜷缩在沈庭宗的臂弯里面,沈庭宗手臂慢慢地收紧再收紧,紧到夏颂白感觉到疼,却又在疼里生出了无垠的空虚。
沈庭宗突然放开他。
夏颂白下意识地往前探了一下头,追着沈庭宗的唇,想要和他继续接吻。
耳边响起很低的一声笑,夏颂白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的耳朵红透了,耳垂像是一片玉做的软石,透着薄薄的雪光,肌肤下面的嫣红一点遮掩不住,全都泛了出来。
两人吻得太黏,唇边一缕银丝牵在两人之间,夏颂白听到笑声往后退的时候,那缕银丝被扯断了,就那么挂在他的唇上。
沈庭宗的眸色更黯了,灰紫色的眼睛褪去了人类的斯文和伪装,只留下纯粹的动物性的荷尔蒙,看着夏颂白的眼神,像是在思考,要从哪里开始吃他。
拥抱不够、亲吻不够,唇齿交缠、肢体相依,还是不够。
他要更多,多到要夏颂白满溢出来。
他的眼神很重,重得夏颂白瑟缩了一下。
沈庭宗温柔地亲吻他耳后的肌肤,问他说:“他们有这样亲过你吗?”
夏颂白被吻得没了骨头,连理智都黏黏糊糊,他靠在沈庭宗怀里,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好像变成了沈庭宗的玩具,被他摆布着,无论如何,都逃离不开。
“什……什么?”
“他们,你的前未婚夫、你的小男友。”
夏颂白迷迷糊糊,却还是下意识解释说:“我没有小男友。”
沈庭宗的手抓住他:“你和他们接过吻吗?”
夏颂白呜咽一声,声音变了形,香艳得要人发烧:“没有……我没有和他们接过吻。”
“好乖,乖孩子要被奖励对吗?”
沈庭宗的手很慢、很稳,一点一点,像是拨弄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