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顾南猛地吼道,“跟谁都不愿意!”
搁在肩头手掌一僵,然后撤开了。
顾南赶紧爬下床,然而顾西洲却抓住了他的睡袍下摆,他宛如惊弓之鸟地不停后退。
衣衫即将再度扯开,顾西洲软着口吻,“过来,我向你道歉。”
根本不信,但没办法衣不蔽体。
顾南僵硬地往顾西洲身旁挪了一些,很有威严地警告,“再亲我我会打人!”
顾西洲捏着他的手腕将他拉回床上,将他头按在自己胸口,垂眸看着眼前乌黑的发心,低低说,“抱歉。”
但这样的抱歉有什么用?顾南不费吹灰之力挣脱,擦掉脸庞尚干的泪水去卫生间换衣服。
不愿深想为什么顾西洲会对他产生欲望。
这是人人谴责的悖德!
但其实,如果时间充足他们可以一辈子相依为命保持哥哥弟弟。
可没有一辈子,只有倒计时164。
第07章
这场午觉理所没能继续下去,顾南穿好衣服逃了。
按电梯的手还有些抖,顾西洲总是给他难堪,比如第一次来总裁办被众人看见,比如刚刚在床上。
下午恍惚而过,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只听见了下午纪舒宣布说暂停实地考察,让大家专心做设计,若是需要资料会联合其他部门办理。
这还不算完,下班时顾南发现控制圈缩得更小了。
之前还可以在GK总部街外上下车,现在司机明确告诉他上下都在停车场。
车窗映着倒退的街景,申市的繁华热闹好像皆是楚门浮华在既定世界虚假美好的圈套。
到家后顾南打开电脑一看,更大的噩耗传来。
旅行签被拒了,资料都符合,为什么被拒了?
他没有申请长期停留的资格,但是不超过90日的旅游签证完全够了。
阿姨来叫吃饭,他魂不守舍地下楼。
味同嚼蜡地吃着饭,连顾西洲何时在对面坐下都没察觉。
“在想什么?”直到这道声音骤然响起,顾南方才回神。
“没、没想什么。”
两人以一种非常奇怪且压抑的气氛吃完饭。
顾南打算洗澡早早睡觉,然而从浴室出来,发现顾西洲已经躺在他的床上。
檀山三栋楼,二十多个房间,难道没有休息的地方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顾西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站着干什么。”顾西洲冷冷抬眼。
“我......去客房。”顾南往外走。
“站住,回来。”
身后,顾西洲带着几分愠色叫他名字。
折返回去,顾南爬上床。
午时总裁办发生之事历历在目,他没有蜷缩而是好好躺着,尽量正常地躺着。
“明天周末打算干什么?”顾西洲触控了下墙壁,悉数灯灭了,只余墙壁昏黄低暗的壁灯。
顾南小声说:“在家画图。”
“设计的怎么样。”
谈到工作顾南话就多了很多,盯着空气说,“很多东西不懂,但同事和主管都乐意帮助我。”
“我没有学过电脑建模设计,进度比别人慢很多。”
正常人或许会抱怨或者低落,但是他说,“我好像拖大家后腿了,如果影响大家进度该怎么办。”
听起来还有担忧未来的倾向,似乎跟逃跑毫无关系。
“没谁天生会。”顾西洲宽慰道,“几千万的小项目不用放在心上。”
“......”
几千万的小项目?
安静几秒,顾西洲说,“不懂上来找我。”
顾南假装没听见,“以后每天我们都要一起睡觉一起吃饭吗。”
“嗯。”顾西洲肯定答。
顾南想,那得快点逃跑了。
床头手机嗡嗡两声。
顾南爬起来拿,半途发现是顾西洲的信息。
因为距离太近在重新躺下来时,他下意识一扫手机屏幕信息,看见一串英文病例。
窄窄的上方屏幕映出眉眼,顾西洲云淡风轻地锁了屏。
顾南问:“哥哥你病了?”
掌根支着脑侧,顾西洲幽深又静谧地凝睇着他,“希望我生病吗。”
“不希望。”
在不可避免地对视中,顾南尽量移开视线,于是目光只好往落在顾西洲轻薄的嘴唇上。
那嘴唇棱角分明形状完美,泛着健康的微红。
不像顾屹为永远都是绀紫的。
在这短短几秒的回忆中,谁曾想被子下的手忽然发难。
顾西洲捏着他的后颈,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他手上动作温柔,嘴里问出的字眼确冰冷。
“你在想谁?顾屹为?”
顾南往下滑了点,后颈脱离指腹,“我希望你不要生病。”他的确恨顾西洲,可从来不愿顾西洲生病,这与恨、逃跑无关,他说,“希望你健康。”
“过来。”顾西州道。
顾南往后挪了一厘米。
但顾西洲主动靠过来,跟他挤在一个枕头上,说话时温热的嘴唇擦着额头,“没有生病。”
身体又开始紧绷,顾南小声抗拒,“放开我。”
顾西洲没有勉强,返回自己枕头,很放松地闭上眼睛说,“我要休息了,不要像毛毛虫一样乱动。”
大脑有什么东西快速闪过!顾南轻轻皱起眉。
如果自己趁顾西洲睡着的时候逃跑怎么样?
首先排除檀山,因为出门就有三道关卡,那在公司呢?
午休时间保镖会认为他跟顾西洲一起,那就不会时时刻刻的监视。
接下来周末两天时间,顾南不是在画图就是窝在后花园。
被顾西洲铲掉的那片金盏花土壤他本打算种珍珠绣线菊,现在不种了。
如果自己走了园丁大概率也不来打理,与其让他们自然死掉不如一开始就不种。
这两天顾西洲一直不在家,不知道是否出差去了。
直到上班的时候顾南得到肯定答案,因为容朗会在临近午饭前提醒他去总裁办吃饭。
为了抵挡打消同事们对他每天中午消失的疑虑,顾南说朋友家在附近,同事们羡慕这么好的地段房子得多贵。
总裁办这层楼无论什么时候来都是静悄悄的,顾南佯装聊闲,去办公室找容朗,“好几天没看到哥哥了,他不在公司吗?”
“去海南签合同了。”容朗给他倒了杯水,“今天怎么这么早上来啦。”
“坐啊,小南。”
想打探更多消息,先得从旁问起才不会打草惊蛇。
顾南握着水杯,“什么项目啊。”
“未来三年政府打算将海南打造成自贸区。”容朗知无不言地给他解释,“所以这段时间顾总都待在海南商谈合作事宜。”
“容助理。”顾南思索道,“你怎么没去啊。”
特别助理不去,有点说不过去。
“因为这个项目暂时还处于保密阶段,而且最近集团事情多,我得留下来随时给顾总提供资料。”容朗微笑着说,“秘书团倒是跟着去了,不过到现在都还只是原地待命。”
顾南说谢谢,然后进了顾西洲的办公室。
吃过午饭后他躺上床,往被子深处拱了拱。
闻到一股很淡的古龙水味道,醇淡的木质香好比催眠香。
眼皮沉沉,很快,他陷在两个枕头的缝隙里睡过去。
睡梦中,房门轻轻开合了瞬。
容朗确认无误后回到自己办公室向顾西洲汇报,“顾先生,小南吃过饭就睡下了。”他措着词,“签证可能只是想出去玩玩吧?”
顾西洲那头一片静默,代表着不认同。
等了几秒容朗问,“如果小南在这几天离开的话,顾总,应该怎么处理。”
“让他走。”顾西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