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还是他 第13章

“你为什么这样说。”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顾西洲轻而缓地抛出,“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顾屹为的呢?”

话题跳转的太快,这个问题也太过直白。

但其实答案早在心中。

4、5岁乃至其他十几岁,对喜欢都是没有概念的。

要把喜欢扯到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身上未免太牵强。

可就算明知牵强,顾西洲也明知问了。

顾南一直没回答,他也不催,就静静等着。

要说喜欢顾屹为,顾南自己也说不清楚。

18岁生日那天,顾屹为来到副楼给他送成年礼物,还在檀山给他送了场烟花。

那晚檀山被火树银花整整照亮了三个小时,砰砰砰炸响不绝于耳。

在这美好动人的一刻,顾屹为吻了他,说小南我很喜欢你。

顾南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只是并不厌恶与顾屹为嘴唇相贴。

但若要扯开喜欢二字,也不太合适。

因为顾屹为自小陪伴他长大,是他来到顾家见到的第一个人,叫他小南瓜。

他很喜欢这个称呼,一定要有定论的话,是长大后听说自己在被绑架的那三天里。

是顾屹为没有放弃找他。

那种可以完全依赖、相信,不会被抛弃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这跟喜欢有关系吗?

饭菜凉透了,顾南答,“我也不知道。”

接着顾西洲继续吃饭,没有解释只言片语,这件事也就此搁浅。

一场秋雨来袭,劈里啪啦地敲打着窗户。

书房安静又温暖,顾西洲开口问,“手疼不疼。”

这个曾在十岁留下的伤口在术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产生着幻肢疼痛,大多是神经没有恢复好的缘故。

后来伤口完全恢复好了,却落下每每在雨天或者下雨前几天就会阴痛的病根。

看过很多次医生,西医说这是心里因素,需要心理医生进行疏解。

中医说伤寒伤寒,有伤就有寒,开了膏药一直贴到现在。

其实这圈规整的环形疤痕已经很淡了,顾南举着小臂观摩着。

对面,顾西洲伸手轻轻捏住给他放回去。

“不疼。”在顾西洲看不到的桌下,顾南蜷了蜷手指。

“疼要说。”

“知道。”

“哥哥。”顾南轻声问,“是叔叔还是姑姑做的。”

“怎么了?”顾西洲声线异常温和。

“我想知道。”顾南垂着眼睛,在长长的睫毛颤动中说,“他们看到我不会愧疚么。”

“到我这里来。”明明就隔着桌子,顾西洲却对他这样说。

犹豫了瞬,顾南在顾西洲身边坐下。

顾西洲温热宽大的手掌轻轻按上他的手背,或许是察觉到顾南身体很僵硬所以顾西洲并未做其他任何动作。

“会有清算那天。”顾西洲说,“他们会给你赔罪。”

“都过去11年了,还找得到证据吗?”顾南其实不太在乎了,“哥,算了吧,他们不会对我做什么了。”

说完空气仿佛静了下,顾南知道自己叫错人了。

今晚的顾西洲太过温柔,以致于让人不自知地产生错觉。

他自觉地回到原有位置,垂眸说,“对不起,哥哥。”

“过来,到我这里来。”顾西洲不罢休地重复。

奈何顾南不愿再挪动,听见顾西洲突兀地问,“是不是一直把我当成顾屹为?”

“没有,只是刚刚叫错了。”

顾西洲没再说什么,没有吃完饭起身离开。

日子又这样过了几天,申市越来越冷,每天天空都是阴沉沉的。

顾南什么要求都不敢提,只能待在家里看书养花。

常想,公园项目应该已经选出设计稿了吧?

猜测应该是陶静的设计包被甲方选中,因为她很优秀,很有才华。

大家过得怎么样,还记得他吗?

想到这些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愧疚,顾南强迫自己睡着。

事情迎来转机是在第二天清晨。

一大早,顾西洲把手机电脑还给了他,与之做交换的是身份证和护照。

在顾西洲面前,顾南从来只有听话的资格而没有发言与对话的权利。

手机开机后,他惊异又恐惧地发现,原来在自己登上出租车前往机场的那刻开始,纪舒就在工作群里说顾南因私事请假一段时间。

所以说,其实顾西洲早就发现了,甚至可以说放任他逃到北京。

为什么这样做,是因为想让他体会跑掉再被抓回来的绝望。

不过在这个节点,顾南发现了异样。

从前许多想不通的事情通通指向一个问题。

如果说顾西洲强行把自己留在身边是因为保险箱,但保险箱顾屹为和顾西洲公用,顾西洲知道怎么开。

那强行将自己困在檀山有什么意义?

顾南认真思考,既然前几天顾西洲说绑架案是顾明€€和顾政希做的,说明箱子也在他们那里。

如果顾西洲想要这个箱子,只需要找顾明€€和顾政希就好了,或者根本就不用找。

无论顾西洲是否篡改遗嘱,毕竟箱子打不开才是更有利的。

这些事情到底跟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

排除以上,只剩一种可能。

那就是顾政希和顾明€€希望自己给他们开箱子,顾西洲怕自己会这样做,威胁到他在GK的董事长地位,所以才将自己强行留在身边。

不接触任何人的真正目的是,不让顾明€€和顾政希接触自己。

如果真是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顾南缓缓瞪大眼睛,那......顾西洲应该是篡改了遗嘱。

不然顾西洲怕什么?

不光这些事情,自从顾屹为死后,与顾西洲接触日渐多起来。

顾南发现顾西洲刻意隐瞒着跟自己在一起的行程。

比如从北京坐庞巴迪回来时,比如从机场到檀山、檀山到公司他们都分别坐两辆车。

当然不排除顾西洲不想暴露与自己关系的真正原因是觉得丢人。

那又为什么把自己安排进公司,还每天叫到总裁办吃饭呢?

公司那么多人,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撞破。

强行留下来与刻意隐瞒信息,这二者非常矛盾。

越想越离谱,顾南暗自诽腹,难不成当情人?

完全不可能好吧。

顾西洲想睡谁睡不到?十多岁时他就曾听到小道消息,多少谄媚讨好者卯足了劲将男男女女往他床上送。

那时候他才刚刚成年刚刚接管GK呢,更别提拥有最多股份的现在。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顾南从没见过顾西洲身边有谁,嗯,总裁办也没有任何痕迹。

应酬时分餐而食的饭局他都不愿意吃,宁愿空腹喝酒,别提还要跟谁做点什么。

顾南恐怖幻摹,如果有人靠近顾西洲,顾西洲吐出来......

好恶心,赶紧继续胡思乱想。

算了,他实在想不通。

可无论如何再不敢动逃跑念头,这个记性完全长够了。

午觉睡醒四点多了,顾南赶紧去到后花园打理花草,弄了俩小时,浑身都脏兮兮的。

累了,干脆一屁股在灌木旁坐下,发着呆摘蓝莓。

吃了饱饱一肚子,嘴角都被汁水染得乌紫。

背影却很孤单。

消瘦的肩膀,修长的脖颈,只有脸颊是圆润的,咀嚼时像某种地鼠一鼓一鼓的。

偶尔喂到嘴边的手指停下,呆呆看着某处,想起才吃一口。

轻咳一声,顾西洲迈腿走出去。

听到动静的顾南扭头看来,寒暄路人的潦草方式,“哥哥,你回来了。”

“坐地上干什么,起来。”顾西洲朝他伸手。

抓着顾西洲的手顾南站起来,顺便提起脚边那小筐蓝莓,换了种寒暄路人的潦草方式,“吃么。”

“没洗。”顾西洲嫌弃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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