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的走程序,周定递了状子,双方对簿公堂,那周定赢的概率也不大。
主要是没证据没证人,双方各执一词,而他在调查的时候,必然会给县令大人提一嘴郭员外。
这么一来,县令大人自然会偏向郭员外。
都不需要郭员外上下打点,他调查双方背景时,自会帮郭员外说明。
所以这事儿就奇怪了,郭员外为何特意给县令大人打招呼?
人情这东西,用一次少一次啊。
谷栋想不明白,但他已养成习惯,即便脑子里琢磨着正事,但只要抱着安哥儿,那大手就不会老实。
正如现在,他左手将安哥儿按在他怀里,右手无意识的在安哥儿那处揉啊揉。
安哥儿的裤子已经被他扯下来了,正方便他动作。
雨虽停了,可天依旧是阴的,院子里黑得见不到一点光,且蛙鸣声不断。
他大手肆无忌惮,安哥儿却是被着露天的环境刺激得只能又咬住他肩膀处的衣服。
安哥儿知道他们是安全的,黑夜太浓,无人可瞧见。
可再浓稠的夜,也比不得结实的墙壁。
即便无人瞧见,那也是露天啊……
羞涩,害怕,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点点刺激,三种情绪融成一块,他只觉得谷栋的大手成了烙铁,揉过的每一处皮肤,都烫得厉害。
谷栋察觉到他的反应和往日不同,不由心中暗喜,寻到他的唇,吻住,而后就开始了新的一轮。
谷栋一手将安哥儿死死按在他怀里,嘴也封住安哥儿的口,动作好似今日下午的滂沱大雨。
安哥儿想要尖叫。
可他的唇被谷栋吻住,他发不出太多声音,于是尖叫的情绪又反涌到身子里,令他的感受更为明显。
谷栋听着他的哼哼唧唧,心中更喜,动作愈发迅疾。
于是他的感受就这么堆积着,堆积着,堆到爆炸点之后,竟直接昏了过去。
等他悠悠转醒,他已经躺在了炕上。
谷栋侧躺着,一手支着脑袋,见他醒了,就一脸得意的问:“怎么样?爽吧?”
“我早说过这样比较爽,但你一直羞得跟未出嫁的哥儿似的,看看,因着你的口是心非,咱夫夫错过了多少。 ”
“得谢谢老天爷这场留人雨啊。”
他笑得贱兮兮,安哥儿羞愤难耐,当即抬手就要去掐他。
好好的人,偏偏长了这么一张嘴!
“你看你看,又羞!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说了。”挨了掐,谷栋疼得龇牙咧嘴,口中连忙求饶。
安哥儿其实没用多少力道,自打通了心意,莫名就下不去手了。
他现在服了软,就也将手放下。
安哥儿瞪了他一眼,微微抬起身,去看炕里边。
见云哥儿睡得呼呼的,就放了心:“将云哥儿抱过来,躺在咱们中间。”
谷栋不太情愿,但如若不这样,云哥儿醒来后定然是要闹的。
他只得轻轻抱起云哥儿,将云哥儿挪到了炕中间。
但瞥见安哥儿仍带着薄红的脸颊,他眼珠子转转,没再胡言乱语。
安哥儿看似害羞,但真上了炕,其实都依了他,乡下的这个院子是他们夫夫的家,城里那个院子也是他们夫夫的家。
即是家,那自然怎么舒服怎么来咯。
翌日,乌云散去,但温度还没升上去,小风吹拂,清清凉凉。
谷栋、安哥儿、云哥儿三人吃了早饭,天不亮便回城。
他们将秦劲、周立捎到了大集上,到了城门口,秦劲摆摊,周立则是去郭家,他没有拜帖,只能用嘴巴询问郭员外明日是否有空,若是有空,那他就带着周康宁周延年登门道谢。
郭家的门子认得他,听了他的来意,就回府给郭员外传话。
郭员外让他明日来,他得了准信,心中大定,转脚去了专门卖香料的铺子,准备买些大料。
既然要登门,那肯定要拎上礼品。
可他们父子三人手里的存银加一起才二十多两,买不了什么贵重物件,正好,秦劲说郭员外喜好美食,也愿意将两道美食的做法教给周康宁,他便打算让周康宁做茯苓芡实八珍糕和卤味。
将所需的材料买齐,他匆匆回了家。
茯苓健脾,宁心安神。
芡实又叫鸡头米,补脾固肾。
再加上山药、莲子、人参、党参等物,可补中益气,强身健体。
就是做法麻烦,即便药铺将其中几味药炮制好了,回家之后也得先炒制,然后再磨成粉。
为了口感细腻,须得多磨几遍,还要过筛。
一通忙活,下午,周康宁在叶妙的指点下,终于将所有原料变成了细腻的粉。
将八珍粉暂且搁置到一旁,明日再做糕点。
叶妙开始教他做卤味。
王小桂家的鸭子已经快被秦家吃完了,今日周立特意跑到菜市场买的鸡鸭。
四只鸡,四只鸭。
其中一半留给秦家吃,另一半送去郭府。
叶妙都免费教学了,自家给不起银子,那多买两只两只鸭还是做得到的。
郭员外口味轻。
郭言口味重,周康宁就做了两锅卤汤。
晚上,秦劲叶妙吃上了香喷喷的卤味。
但卤的时间短,不够入味。
送去郭家的那一份在卤汁里泡了一整晚,第二日盛入陶罐时,红色的汤汁完全浸入了肉中,连鸡胸这种部位的肉都变了颜色。
至于特意炸了再卤的鸡爪鸭爪,外皮松散,汤汁浸入肉筋中,见之便令人食指大动。
周立、周康宁、周延年父子三人,各自背着一个背篓,迎着朝阳出了五里沟。
一路来到郭府,门子通传之后,一个婆子引着他们去了花厅。
郭员外已经在花厅等着了。
见着郭员外,不用周立吩咐,周康宁和周延年兄弟俩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他们俩说话不利索,就由周立替他们开口:“员外,您对我一家的大恩大德,我们父子三人永世难忘,今后您若是有用得上我们父子三人的地方,尽管开口,甭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们父子必定从命。”
郭员外被他这充满江湖草莽气息的话语给逗笑,抬抬手,让他们兄弟起身:“我哪里用得你们上刀山下火海,路见不平,人之常情。”
周立顿时一脸羞愧。
这话不假。
郭员外即便是唤人跑腿,那也轮不到他们父子三人。
“员员外,您尽管、管、吩咐。”周康宁仰着小脸道。
郭员外笑了一下,只道:“你们兄弟快起来吧,以后有用得上你们兄弟的地方,我定然会开口的。”
得了这话,周康宁、周延年兄弟俩终于起身。
郭员外让他们父子三人坐下,又命人上茶,上点心。
他如闲话家常那般,询问父子三人如今的情况,这父子三人在秦家自是极好的,万事不愁,干好他们分内的活计就行了。
郭员外就一副放心的样子,也没多留他们,很快就送他们出府。
从郭府出来,父子三人一路来到大集上,秦劲正要收摊,他们便和秦劲一道回村。
且说郭员外。
他三个儿子,郭忠、郭厚、郭言早已经成亲。
郭家没有分家,三个儿子连带着孙辈全住在郭府。
这么多人,自是不在一处用饭。
但今日,郭员外将他的几个孙子全叫了来,让他们陪他这个老头子用饭。
郭信恳虽在私塾读书,但日日回家,中午也时常回家用饭。
今日郭员外点了他的名,郭府的小厮就提前去私塾给他打了招呼,他一下学,马不停蹄的回府,到家之后径直去了郭员外所住的正院,进屋,见饭菜已经摆了一桌,且他这一辈的几个男丁都在,不由心生疑惑。
这是要做什么?
他来到饭桌前,候在门口的婆子拎了布巾过来,将他面前的凳子擦拭了又擦拭,他这才撩起衣摆坐下。
见面前摆着的是一道颇为眼熟的卤味,他就道:“爷爷,咱府上的厨子学会秦家的卤法了?”
“这是周立父子送的。”郭员外道。
郭信恳哦了一声,心中失望,他还以为是他郭家的厨子做的。
其实他挺想尝尝看,这卤味不仅瞧着诱人,闻起来也香,他三叔自己能吃一只鸡一只鸭!
可偏偏是秦家做的,谁知道干不干净……
一整顿饭下来,他筷子没往那道卤味上伸过一次,甭管其他兄弟啃骨头啃得多香,他都目不斜视,只吃旁的菜。
不过,一直到汤足饭饱,所有人起身准备离去,他爷爷也没说旁的话。
他挠挠头,将这事丢到脑后,准备回他们二房的院子休息一会儿。
眼瞅着夏日快结束了,距离明年二月的县试只剩下半年时间,县试作为童生试的第一关,每年都有。
他是正月的生辰,因此,自十四岁开始考,今已考了四年,他积攒了四年的经验,今年又涨了一岁,见识增多,思想也比去年成熟,他觉得他明年定然能过。
下半年得更加努力!
郭信恳步履匆匆,但又神色坚定,郭员外瞧着他的背影,一直到他出了正院,这才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