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秦书礼和秦思学秦克己抢吃的。
看朱二红这架势,是要放弃秦书礼了。
嗯……但愿秦书达能震得住朱二红。
毕竟朱二红如今只剩下这两个儿子。
读书是大事,秦劲颇为关注。
但他更关注自己的小夫郎。
为了让叶妙对攒私房钱一事重视起来,他这个摆了一年半的小摊子,终于有正式名字了。
他找何木匠定制了两个木牌。
木牌不大,一个写着秦家食摊。
一个写着叶氏发饰。
每日出摊时,就将两个木牌挂在小推车上。
叶妙第一次见着两个木牌,笑了好一会儿。
不过,这么些天过去,他已经明白秦劲的良苦用心。
这不是他们夫夫间的情趣,这是他劲哥的真心。
他一定要将叶氏发饰做大做强,等以后他们在城中开铺子时,两个匾额依旧能挂一起。
第86章 郭信恳落榜
秦劲是真心想帮叶妙将叶氏发饰搞起来,因此,再售卖发饰时,他都会特意强调一句,这是出自叶氏的发饰。
整个东阳县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就如同他的秦家食摊一般。
他的摊子已经小有名气,如今小推车上挂了个木牌牌,一些不识字的熟客便问木牌上写着什么。
听到他的回答后,就笑着祝他以后将摊子摆的更大。
就好比那些卖包子、羊汤的摊子,在城门口扎根,搞个棚子,夜间不将家伙什带回家,而是留在棚子里。
当然,人也睡在棚子里。
秦劲听了这话,可不觉得这是祝福。
好家伙,日夜守在城门口,这也太遭罪了,还不如日日回家呢。
这日,安哥儿牵着云哥儿出门,到大集上玩耍。
昨个儿他特意让谷栋给秦书达带了话,由秦书达转给秦劲,因此,今个儿叶妙就和秦劲一道去城门口摆摊。
安哥儿和云哥儿来到摊子前,瞧见小推车上的两个木牌,不由笑了起来。
他跟着谷栋认了不少字,木牌上的字他认得。
小推车本就小,两个木牌宽半尺长一尺,挂在小推车扶手上,好似过家家一般。
不过,听叶妙讲了经过,他收了笑,心中有些感叹。
论温柔,还是得秦劲。
只是稍稍大声了一个字,就整出了这么些事。
但也的确是为了妙哥儿好。
他有些没想到,一向活泼明媚的妙哥儿,在秦劲跟前也有受惊鹌鹑的时刻。
说到底,还是在叶家时受了太多苦。
秦劲此举正好对症。
“既然你要将叶氏发饰做大做强,那我也帮帮你。你将编法教给我,我给你编几根。”他对叶妙道。
“你怀着身子,怎么能让你费神?”
“别担心,反正我没有本钱,无本的买卖,而且赚多少都是我自个儿的,我不急。”
叶妙摇头。
咳,他虽然喊着要将叶氏发饰名扬东阳县。
但这事儿又不迫切,他家距离买铺子还得很久呢。
“我吃得好,睡得好,家中活计被娘和云哥儿揽了过去,我闲的发慌。你还是让我做些正经事吧。”
安哥儿很坚持。
“真闲得发慌?”叶妙问。
“若是假的,我定不会跟你开口,不然的话,就算将布料拎回去了,那当家的也不会同意。”
想到谷栋对安哥儿的重视,叶妙就点了头:“成。”
二月了,田地里已经有活儿了,赵丰、周康宁时常得下地。
他自个儿也还没从《搜神记》里走出来,每日都要看上一会儿。
于是发绳发带的产量直线下降。
出货量低,收益就不高。
现在有安哥儿帮忙,的确能多挣几个钱。
拉着安哥儿、云哥儿远离摊子,他将卖得最畅销的那款发绳的编发教给了安哥儿。
这款发绳的基础编法是他劲哥教的,但他会在上面绣几朵绿色、黄色、粉色的绢花,正值春日,这鲜嫩的颜色顶在脑袋上颇为吸睛。
孩童们见着这个款,眼睛都移不开了,吸引力一点儿不比夸张的蝴蝶结发带弱。
安哥儿只需要将基础发绳编好,绢花由他来绣上去。
安哥儿学会之后,没有多留,谷家距离大集不算近,他出来一趟,得耗费大半个时辰。
若是在外面待的久了,邓氏会担心。
今日匆忙,叶妙没有给他准备布料,他回去后便拿出自己存的布料,坐在炕上和云哥儿一起动手。
不过,临近中午,邓氏将云哥儿喊到了灶房,祖孙俩开始做午饭。
邓氏厨艺不好,但自打他怀孕,邓氏就开始认真学厨艺,如今的水平虽比不得他,但比起从前,已有很大的提升。
而且,谷栋也时常会从外边买些饭菜回来改善家中伙食。
午饭还未做好,谷栋就回来了,一进院门,他就直奔他与安哥儿的屋子。
来到屋门口,瞧见安哥儿竟然在编发绳,顿觉奇怪。
他在炕边坐下,抱住了安哥儿的腰:“怎么想起捣鼓这个了?给云哥儿编的?”
“不是,帮妙哥儿编的。”
安哥儿将叶氏发饰一事简单讲了讲。
谷栋哦了一声,不是很感兴趣,只是道:“你别太费神,身子重要。”
“月份还小呢,累不着我。话说,你怎这么早回来了?”安哥儿有些奇怪。
今日是县试的大日子。
谷栋一大早就出门了,身为衙役,得去维持秩序,另有无数琐碎小事。
“这会儿考生们还在奋笔疾书,一时用不上我,我就先回来了。”
再者,整个县衙的人都知晓他年近三十夫郎才怀上身子,只要不是至关重要的大事,他提前溜号回家,旁人都很理解。
安哥儿闻言笑了一下,没说话。
谷栋打量着他的侧脸,打量着打量着,忽而问:“咱们的孩子不能科考,你介意么?”
“不介意。”安哥儿抬眼看向他,有些纳闷:“难道你介意?”
“午夜梦回,还是有些介意的。”
堂堂大丈夫,自是希望他的孩子能走正途。
捕头再风光,那也是贱籍。
安哥儿听得此话,忙放下手中的绳子,抓住他的手道:“既改变不了,那就别多想。咱现在的日子也不差。”
谷栋点头。
可不是。
现在的日子怎么能算差,家中存银过千,上有老人可以孝顺,下有孩子可以逗弄,中间也有一位令他爱到骨子里的夫郎。
出门也颇为威风。
这怎么不算好日子?
那秦书礼削尖脑袋想入贱籍呢。
若真的脱籍,那必然得放弃捕头这个身份。
况且,胥吏身份特殊,不能自赎,也无主家放免。
除非遇见皇帝大赦天下,且上头有门路,不然的话,就得熬。
待熬到七十岁,按照律法,那就可以转籍。
当然,他的儿子、孙子依旧不能科考。
但那时,他肯定已攒下万两家财,到时候置地购田,当个富家翁,日子已经超过这世上大多数人。
他对如今的日子很满意,只是偶尔午夜梦回,不免失落。
安哥儿听完他这一番话,伸出双臂抱住了他,轻声道:“人只能走一条路,而你已经尽力了。”
“能坐上捕头这个位置,已经非常了不得了。”
此话一出,谷栋睁大眼睛,咦了一声:“你这是夸我呢?”
“难道是在损你?”
谷栋嘿嘿笑了起来,低头亲亲他的唇,这才道:“好安哥儿,有你这句话,那我今后定然不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