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厉害,竟能一口气喝完。”秦劲立马送上夸赞。
“慢慢喝会更苦,长痛不如短痛。”叶妙说着,轻轻拍了拍肚子,又道:“正如阿爹说的,反正都是要生的,既然现在他来了,那咱们应欢迎他。”
他已经想通了!
秦劲闻言将小蛋卷放下,伸手抱住了他。
“好妙妙,让你受苦了。若我能帮你怀就好了。”
“……”
叶妙睁大眸子,立马从他怀里直起了身子。
“看什么?不信我这话吗?”秦劲笑着捏捏他鼻尖。
“信!”叶妙心里美得要死。
他伸手戳了戳秦劲的心口:“劲哥,你到底有多稀罕我啊?”
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很稀罕,稀罕到我宁愿你不要生。”秦劲说着叹气,抓住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这才道:“咱们俩这样快活到老,也没什么不好。”
他上辈子时,孕妇还有出意外的呢。
更何况是大晋。
可此刻说这话,又有些假惺惺,当初爽的是他,没好好善后存着侥幸心理的也是他……
他又将人拥在怀里:“好妙妙,以后哪里不舒服了,或者心里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告诉我。别怕折腾我,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我早说过,我想接住你的一切情绪。如今你怀着孕,从今日起就开始受罪,我分担不了你的痛苦,只能为你做些其他的。”
“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叶妙闻言,扑闪了一下纤长的睫毛,心中虽感动,但又存着疑惑。
“劲哥,你怎么突然说这话?”
而且,仔细想想,从中午到现在,他劲哥竟然没有狂喜这种情绪。
一般来说,男人知道自己夫郎怀孕,不都特高兴吗?
就像是谷捕头,在郭家茶馆碰到他时,他嘴巴都要笑歪了。
可他劲哥没有这样……
“因为做的时候咱俩都爽到了,可现在受苦的只有你一人。我觉得对不住你。”
秦劲解释道。
此话一出,叶妙恨不能在他怀里扭成麻花,原来如此。
他劲哥对他的心疼,远远超过了因小娃娃到来而产生的喜悦。
他劲哥不是不高兴。
他劲哥只是更心疼他。
他高兴极了,也得意坏了,伸出双手捧着秦劲的脸,带着几分感慨的问:“劲哥,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的相公啊?”
他敢断定,其他男人绝不会这么想,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那你喜不喜欢?”秦劲避重就轻,反问道。
“喜欢死了。”叶妙说着凑到他跟前蹭了蹭他的鼻尖,蹭完又去亲他。
他张口,勾住叶妙仍留着苦味的舌。
两人交换了一个苦甜交加的吻。
一吻结束,叶妙脸蛋红扑扑的,人也已经坐到了秦劲的腿上,若是搁以前,他八成会催着秦劲回卧房里闹上一闹。
可现在,他只能轻轻啄着秦劲的唇,觉得不过瘾,干脆又咬住秦劲的嘴巴。
秦劲明白他的意思,张口去亲他,等两人的舌交缠在一处,他才满足的闭上眼睛。
嘿嘿。
怀孕也没什么不好嘛。
第二日凌晨,由周康宁起床去做小蛋卷,叶妙休两日。
其实昨晚喝了药之后,他的呕吐感就消了,可秦劲不放心,非让他歇两日,他只能歇了。
周康宁凌晨起床,吃了早饭后回屋子补觉。
这么一来,他上午就不能下地干活了。
睡醒之后他还得做家务。
他与郭信恳的作息错开了。
郭信恳有些烦恼。
叶妙这个主人怀了孕,他这个外人,该不该继续留在秦家?
这种时刻,正常来说,他这个外人不该留下来添乱。
可若是回郭家,那就不能时常见到周康宁了……
烦恼两日,第三日傍晚,趁着晚饭还未好,他将秦劲叫到院门口的果树下,询问秦劲的意思。
秦劲听完他的话,立马道:“你安心住着,别见外。再者,等秋收时,你妙叔什么农活都不能做,到时家里可离不了你这个壮劳力。”
这话着实有理,想到秦劲对叶妙的重视,他就点了头:“好。”
他虽称不上是壮劳力,但也的确能帮不少忙。
他还是等秋收之后再回郭家吧。
将话说开,两人就进院子吃饭。
晚饭后,郭信恳照旧先洗漱,而后他回房间坐了一会儿,估摸着众人快洗漱完了,这才抓着大蒲扇拎着草席来到他的麦秸床旁。
不一会儿,周延年也躺了过来。
很快,周康宁也来了。
但今日兄弟俩没什么话,只简单交流了一下明早要吃什么,而后就睡了。
郭信恳心中又闷了。
怎么自打他也睡到院子里,兄弟俩就不说那些加密的话了?
净说些他也能听懂的!
秦劲回卧房之后,不等坐上炕就吹熄了油灯。
油灯燃烧时有味,而且还热。
窗户是开着的,月光撒了进来,他摸索着上炕,而后拿起大蒲扇给两人扇风,顺带将刚才郭信恳的话告诉给了叶妙。
叶妙听了,不由道:“劲哥,我觉得郭小公子人还成,虽然娇气了些,可本性极好。”
是个善良的少年。
“我也这么想的。”秦劲道。
而且,他估摸着,郭信恳应该对周康宁起了一些心思。
不然郭信恳老偷偷摸摸瞧人家干啥?
能对周康宁动心,可见这小子真的还行,并不会因为家境的差异以及周康宁从前的行径而否认周康宁自身的优点。
但可惜的是,现在周康宁无心嫁人。
这小子想将人娶回去,那难度可太大了。
在心中同情了郭信恳一把,秦劲便将此事暂时搁到一旁,他摸索着去摸叶妙的额头,摸到一些汗珠,他就道:“要不明个儿咱也躺院子里睡吧?反正现在咱们也做不了旁的。”
叶妙摸了把身下热乎乎的竹席,点头道:“好。”
屋子里的确闷热。
他随手抓过另一把蒲扇扇了起来。
他劲哥不说他还不想,现在说了,他瞬间觉得屋子里又热了不少。
迷迷糊糊睡到凌晨,醒来时,他脑门上都是汗。
身下的竹席也潮乎乎的。
他抓过蒲扇用力扇了几下,而后和秦劲一道起床。
他的身子已无任何不适,如今月份尚浅,他不可能从现在起就什么活儿都不做,因此,小蛋卷的活计依旧是他的。
当然,做小蛋卷时,他会放慢速度,不能再跟从前似的毫无顾忌。
出了屋门,他和秦劲放轻动作,免得吵醒院子里躺着的三个少年人。
从井里打了水,他捧着水往脸上泼了几下,整个人这才清醒了。
夜风不凉。
跟睡前一样,是热风。
这时节就该睡院子里。
秦劲与赵丰去拎豆腐脑,他进了灶房,开始调做小蛋卷所需的面糊糊。
有这门生意在,上个月刚收下来的麦子,只能撑到下个月。
当然,也是因为家中有个小洁癖,不能一日三顿都是玉米面。
做完小蛋卷,他回屋休息。
这时院子里的三个少年人都已经起床,周康宁和赵丰做早饭。
吃了早饭,他回屋补觉。
醒来时,他阿爹已经醒了,正要出去放羊。
等他阿爹走了,他就没什么事做了。
因为秦劲交代过,除了小蛋卷和发绳发带,他无需做第三样活计。
做饭、扫院子、喂鸡放羊这些,由赵丰、周康宁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