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弱者呀。无惨。”
无惨的双眼红的要滴血。
这个咒灵,用了人类的皮囊,竟敢这样不知死活?!
他不想再听那一些不知所谓的,贬低着自己的噪音。
无惨的怒意冲天而起,他要…他要杀了这个咒灵,把它碾碎……让他的哀嚎响彻天空!
下一瞬,景象变化,荒芜的村落变成了一片古朴的建筑。
黑夜降临,死寂笼罩。鼻腔里是浓郁的草药味,和腐朽的,毫无生机的死气。
“我曾见过你的过去,无惨,你知道吗?”声音再度响起。
伴随着一阵咳嗽声,无惨身后的一道障子门忽然被拉开。
里面的人,是鬼舞辻无惨,亦是没有转化成鬼,还在死亡边缘苦苦挣扎的“鬼舞辻无惨”。
即便他的五官还不错,也被病气毁了五分。他发着脾气,可虚弱的身体却让他连站都站不稳。
“无惨,好狼狈呀……”金发少年出现在不远处,笑道。
“可这就是你,即便你变强了,你还是这个虚弱、无能,又狼狈的鬼舞辻无惨。”
……
鬼舞辻无惨双眼赤红,无数的刺鞭从他背后探出!
“——”
幻想无处可躲,被凶暴的刺鞭钉在了墙面上消散了。幻境也因为承受不住攻击而崩塌,而那一道声音……
却还是阴魂不散。
……左边出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金发少年的身影。
“一无是处,又胆小的无惨,最好哄了,也是我最好用的工具,我当然是这样想的了。”
……被打散了,再是前方。
“哄你,和你虚与委蛇,太累了。毕竟这样一无是处的你,对我根本没有任何吸引力。”
……不远处。
“你给我的咒力,我根本不想要。所以,我宁愿自损咒核,也要清空你留下的垃圾呢。”
……身后。
说到这里,对方轻笑一声,“毕竟,要给下一个咒灵留位置么……”
领域已经撑到了极限。
【这个二重身的特级咒灵,怎么回事……他说的真的假的】
【肯定是假的!前面裕树是为了扩大咒核的容量才自毁的】
【那这个咒灵用了春秋笔法了,完了,无惨真的要气死了】
【他真的会信吗?】
【会,就他那个单线程的思考方式。而且他的攻击都没章法了,但很强,领域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要知道领域以内部的坚硬著称,基本上不可能从里打破】
【那屑老板这一回是真的气疯了,创造了不可能】
【这个二重身是给童磨拉了一波大的仇恨呀,"给下一个人留位置",好恶毒的说法呃】
【童磨,危!】
咔嚓、咔嚓——
如同玻璃碎裂的声音,立刻在耳边炸响,圆形领域上瞬间多出了几个点。
再以点为中心,发散出了蜘蛛网一样的裂纹,不断延伸。
几乎就是下一秒,领域轰然碎裂。
而鬼舞辻无惨的攻击却并没有停下,原本是幻影的地方,在幻境破除后依旧还有人影。
“——”
长着爪牙的,殷红的刺鞭悬停在了对方的咽喉上。
染了血气的刀锋,划破了喉结上方的皮肤,流下了血。然而一个呼吸后,伤口自动愈合。
是他。
是那个人类。
不是那个口出恶言,对他极尽嘲讽的幻想,但无惨感知着熟悉的气息,看向那张陌生的脸。
却无法平静。
他还是被影响到了,即便知道那一只咒灵很可能是在挑拨,在说谎,但他依旧无法平静。
他需要安抚,需要式神使和往常一般的安抚……
倏然,特级咒灵瞳孔一缩。
咒核…咒核里的咒力呢?!
“裕树阁下,您终于‘流产’了!我的诅咒成功了,我真厉害呀。”童磨独有的嗓音又响了起来。
他其实也被二重身纠缠住了,但他觉得挺好玩的,没什么危险。正打算和另一个裕树阁下多说两句话呢,就被挤出来了,真是可惜,不过也有惊喜——裕树阁下咒核里的咒力,终于消失了!
“对了,裕树阁下,以后就请孕育我的咒力吧……咦,无惨大人,您也在这,许久不——”
【童磨,你作死呀?!】
【我们上弦二就是一款嘴巴见见的,热衷于作死的变态呀】
【流产这个词,你居然真的在屑老板面前说出口了,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了,你完蛋了】
【又没打完招呼】
【童磨什么时候才能认清,他真的很讨人厌,不,讨鬼厌】
【啊啊啊无惨不会真的要误会了吧?不要哇,该怎么收场?】
【多大点事,就罚你们去床上打一架就行了】
【呜呜,不要be哇】
“滴答,滴答——”
是血液落地的声音。
童磨在攻击来临时歪了歪头,粘稠的血,像撒了的墨汁一样掉在了地上。
一摸,半边身子没了。
童磨也不生气,一边复生,一边笑吟吟地:“久别重逢,您给我的见面礼,可真是意外。”
“我居然还不值得您,送一个微笑吗?”
鬼舞辻无惨面无表情,出手的又急又快,童磨半死了一次。
稍等一等,等他解决完了这个人类,会用最惨烈的死法,去让这个前下属后悔在他面前开口说话。
黑长发男人的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式神使。
他的脑袋已经被狂怒占领,在领域中的一切话语,都在他的耳边重复着,一遍又一遍。
弱小、狼狈,一无是处。
你就是这样认为的,是吗?
一切都是谎言,你将我当做工具,敷衍应对,甚至会在背后嘲笑我的弱小,是吗?
……是吗?
无惨想,他应该吃了他。
应该用冰冷的胃袋包裹住这一具不安分的躯体,将他的身体,和他的谎言,一同吞入腹中。
皮肤、血肉,骨骼,一次又一次的消化。替代自己暗无天日的,龌龊的食欲,融为一体。
他的恨意涌了出来,又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对,他的计划没错。
他早该这么做了。
鬼舞辻无惨收回了猩红的刺鞭,走到了式神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向对方,然后伸出手——
扯掉了那个碍眼的,挂在式神使耳朵上的咒具。
他想,他可不想吞下去这种不容易消化的东西。
金发少年并不恐惧,即便无惨已经说了“要吃了你”,他依旧没有恐惧。
是觉得他还不知道?或是认为用那些拙劣的技巧能哄的自己晕头转向?
鬼舞辻无惨垂下了眼,面无表情地与他四目相对。
他能感知到人类的双腿没有受伤,此刻却坐了轮椅,又在演戏?
看来自己在与不在也没有什么影响,这个人类自己就能找乐子。
这身衣服……又是穿给谁看的?
“我就应该吃了你。”他说,声音冰冷至极,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说着,无惨伸出了手。
他决定捅穿对方的心脏,让他吵闹的呼吸停止。
对方却浑然不觉,家入裕树的脸上,是亢奋与惊喜,咒核的扩大,一种过载的情绪,导致他的情绪无比高涨。
有点像在发热。
家入裕树看向无惨的那一张脸,苍白、漂亮,阴郁,这一刻的气质比往常更加绮丽诡谲。
对方说了什么,将他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了嘴唇上。
很浅的粉色。家入裕树很喜欢,目光不自觉地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