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吧。”
“……”
高中生情侣的吵架,吉野顺平没兴趣,所以就从钱包里拿了钱,准备递给售票员。
“…你好?”
——和吉野顺平不同的是,值班的售票员已经被完全被高中生的爱恨情仇吸引了。
他竖着耳朵听八卦,忽略了吉野顺平本就低柔的声音。
吉野顺平的性格,有些内向,没那么强势。
其实只要他再提高声音,叫一声售票员就能拉回对方注意,但他没有选择那么做。
而是逃避这种氛围一样,也顺着售票员的视线看过去。
然后就看到了那对情侣。
——超短裙和黄毛,不良少女和不良少年的组合。
吉野顺平在心里评价。
而且那个不良少年明显脸色差得感觉下一秒就要死了,不良女却好似没看到一样。
不过…这又不关他的事。
吉野顺平正想收回目光,却倏然一僵,瞳孔震颤。
等一等?!那个不良男额头上的青黑色……
吉野顺平有个秘密,他有时能看到一种的怪物。
它们有的会缠在电线杆上,俯视路过的行人;有的潜藏在家里的角落,窥视着一切;
而有的,如同血蛭一样,趴在人类身上,探出了那长长的口器,“吮吸”着他们的脑髓。
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似乎都看不到。
吉野顺平陡然意识到,那不良头上的黑色,很可能也是那种怪物!
他下意识就想埋下头。
他的直觉,让他不抗拒和怪物对视。
可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尖叫,还有慌乱的叫喊:“喂,你怎么了?!”
“啊——!”
售票员看得很清楚,是那两个学生和一个女人擦肩而过,不良男突然就惨叫了起来。
一边倒地惨叫,一边疯狂地敲击自己的脑袋。
售票员暗道不好,赶忙从小房间里出来,跑过去:“他怎么了,要帮您叫救护车吗?!”
被问到的不良女也一脸懵:“我不知道,他……他刚才就是被那个女人撞了一下啊?!”
被指到的女人瞪了大眼:“我根本就没有碰到他。”
女人一脸愤怒,看向售票员,“我不接受这种污蔑,你们这里有监控的吧?调监控!”
“不是你是谁?!”
售票员人也麻了。
地上躺着一个,还有两个在吵架。
而且闹的动静太大,路人都要过来围观了。
正在售票员焦头烂额,准备去叫经理的时候,吉野顺平却看到了真相——
不良男头顶上缠着一只章鱼似的怪物,腕足已经从耳朵里钻了进去,探入了脑袋里。
不良男用力敲打着自己的头颅,也正是因为那些在他脑袋里扎根的腕足在疯狂扭动。
那怪物在不停挣扎。
但可惜,不过一秒,它不甘扭动的躯体就成了飞灰。
而让怪物“自燃”的,就是女人包里的一样东西……
原来,自己看到的并不是精神扭曲的产物,而是真实。这个世界,藏着秘密。
想通这一点,吉野顺平的呼吸陡然粗重了一瞬。
……
女人好不容易摆脱了胡搅蛮缠的不良女,也没了看电影的心情,打算找朋友吐槽。
正想补个妆,却感觉在包里摸到了奇怪的东西。
…嗯?
女人将手拿了出来,却发现指尖沾染了纸张烧焦了后的灰。
“这是什么……”
女人露出了一个嫌弃又不解的表情,赶紧找纸巾,但脑海中白光一闪,她反应过来了。
这是,妈妈给她的咒符!
女人不信这些,但妈妈很执着,叮嘱她要全天候带在身上。
“您、您好!”
一道细弱的,中气不足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女人抬头看去,是个一头黑发,但刘海偏长,遮挡住了右眼的瘦弱高中生。
……
傍晚。吉野家。
吉野凪买了菜回来,发现儿子今天的状态不错。
她笑着说:“顺平,今天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吗?”
“嗯。”
吉野顺平点头。
吉野凪久违地见到了儿子的笑,说:“顺平,头发长了很多哎,妈妈给你修剪一下?”
,
那笑意僵住了。
吉野顺平垂着头,任由发丝遮住自己的表情。
“不用了,妈妈。”他拒绝了。
“顺平……”吉野凪想说什么。
吉野顺平却扯开了话题,抿着唇,低声说道:“妈妈,可以……借我一点钱吗?”
“可以,你要多少?”
“十万日元……”
这个数目,对单亲家庭来说,不是一个简单的数字。
吉野顺平低垂着头,“我会去打工,尽快还钱的……”
吉野凪一怔,笑了笑:“也行呀,幸子阿姨的便利店招人,你去那边做兼职,怎么样?”
她没有追根究底地去问儿子异常的原因。
因为在吉野凪看来,不愿意再去学校的顺平,能主动踏出这一步,是好事。
“正好。顺平每个月的工资,分我一半。”
吉野顺平虽然想一想打工的画面就会紧张,但还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答应了下来。
“好。”
……
【顺平小可爱出场了!】
【这一回没有真人搞事,应该不会刀我吧?!】
【啊,出事了】
【不良男被咒灵缠上了,哕,这只咒灵和抱脸虫似的,感觉是在吸脑浆一样,太恶了】
【咋了,咋了?】
【是咒符!】
【顺平注意到了?!啊,他追上那个女人去问了!】
【吉野妈妈还是一如既往的开朗和温柔,都不催孩子复学,也不强迫顺平去做什么】
【要借钱?】
【哎?十万日元,正好是“平安符”的售价吧?!】
【他这都打听清楚了?!】
层叠飘过的弹幕,吉野顺平自然是看不到的,他在兴致勃勃地为自己的目标奔波忙碌。
而能看到这些弹幕的家入裕树,也在忙碌着。
白天,试验‘浴’里的咒符;晚上,陪无惨。也算一种劳逸结合。
这样一成不变的日程,旁人看起来无趣,可对于鬼舞辻无惨来说,却尤其让他沉迷。
两周的期限,沉默来临。
夜深人静,残余的烛火光影绰然,与窗外皎洁的月光一同摇曳。
有一双眼,在黑暗的掩盖下,肆意侵犯着无知无觉的睡颜。
这段时间,每一夜,都是如此。
禅院的宅院并非在闹市,但和高专相比,依旧残余了夏日的余韵。
所以这一间卧室的窗是被掀开稍许的,风从缝隙里渗了进来,带来了外头的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