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怎么唤醒】
【又要长脑子了】
视角从直播的画面里切了进去,重新回到战场。
“砰——”
鬼舞辻无惨的报复,一向不讲究谋而后动。
比成人腰部还粗的猩红肉臂,顷刻就从他的袖子里射了出去,猛冲向另一个[无惨]。
肉臂的末端,张开了长满尖齿的血盆大口。一口咬下!
对方一瞬就看透了他的攻击路数,即刻偏身躲了过去。
肉臂扑了个空,却并不收回,而是直接用出了一记重锤,目标,就是[无惨]的脸面!
那一张脸立刻扭曲变形,下巴甚至被打断。
咒灵没有人类一般的白骨和血肉,所以他的伤口里是空洞黑红的内里,转瞬间愈合。
他伸出手,术式作用下的空间扭曲,再握掌成拳——那一条肉臂被无形的攻击搅碎!
鬼舞辻无惨不以为意,下一个眨眼,肉臂已然恢复新生,管鞭从他身后狂暴而出。
“轰——”
这一轮/暴戾的交手,仅过去两秒而已。
时间在前进,坠落的米数越大,而他们和地面只见的距离,也肉眼可见地越来越近。
无惨看到了怀里的人类,他身上的温度要比出门前还要高一些,一开播,咒力不断涌入他的身体。
原本已经过载的咒核,还在被填塞咒力。
鬼舞辻无惨知道,式神使的身体和意识都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
他已经陷入了半昏迷。
如果咒核的容量不能在今天进行扩容……
……
人群里,已经有人抬头。
他的手机屏幕上,正巧播放着这一场直播,屏幕里分明只有少年一人,可他的眼睛……
却看到了两个人!
电光火石之间,他被一股巨力扑倒在地上,他抬头一看,是一个勉强看出人形的怪物。
但它,绝不会是人类。
“啊——”
他终于惊声尖叫起来。
鬼舞辻无惨听到了地面上人类发出的骚动,但他并不在意。
他率先探出了几条管鞭,去接触地面,作为缓冲。
与此同时,天空蓦然黑了一度,如同污水般的结界融化,像极了一个半圆形的巨笼。
不祥的预感。
鬼舞辻无惨眸色阴沉,不对劲,不许赶紧离开。
但他很快就知道那是什么——一层有前提条件的结界:禁止鬼舞辻无惨离开的结界。
鬼舞辻无惨仿若被无形的障壁拦住,不得脱身!
一刹那,那一张和鬼舞辻无惨完全一样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轻笑了一声。
“这一种嘱托式的帐,可真好用,对吗……”
话音刚落,[无惨]面前的空间被绞成了碎片,连带着人类的殷红的血液一起挥散开来。
艳色的血,滴落在了黑发男人的脸上,顺着他的脸颊缓慢滑下,倒像是颗泪痣一般。
血……
式神使的血。
【……】
【我没看错…?】
【虽然和谐了,但是从特写的意图上来看,那个冒牌货是用术式攻击了的裕树没错】
【他有病吧?!】
【……如果我没分析错的话,他应该是想用这种方法,把裕树从无惨的怀里抢出来】
【因为裕树的愈合,其实是有规律的,会……会在比较大块的躯干部分长出其他肢体】
【所以,他才要杀了裕树?】
【毕竟,抢一部分的身体,要比抢一个人简单,对吗?】
【我都不敢想象,老婆会有多疼,呜呜呜!他这几天还在不舒服呢,一直在发高烧】
【狗东西!】
[无惨]如愿以偿,终于将自己从诞生起就渴求的人类带离了那只他无比嫉妒的咒灵身边。
[无惨]落到了地面上,感知着式神使体温,他空荡的怀里终于有了重量,也填塞了心脏。
好乖。
他的喉咙在震颤。低头看自己怀里的人,咒核里也被撑满了,在极限的边缘试探。
人类式神使的体温是异常的高,连双眼也紧闭着,呼吸急促,似乎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对这种状态下的他来说,似乎上一次的死亡并没有让他感受到多大的疼痛。
[无惨]雀跃起来——这样一来,他不会怪我的。
他笑着,抬起头,看向被结界拦住的鬼舞辻无惨。
对方已然是疯了,脱离了俊美男人的人类的形态,成了一只怪物,疯狂攻击着结界。
轰——
轰——
轰——
一下又一下,被叫做鬼舞辻无惨的怪物,用自己的肉/体为武器,不断砸在了结界上。
即便每一次攻击,都要承受结界的抗拒,也无知无觉。
俊美的人形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头怪物。
他的黑发蜕变成了白发,那白发并无光泽,像是被吸走了生机的灰白色,诡谲异常。
黑金色的羽织也不在了,因为他的身形已然变得诡异而庞大。
或许是几段肢体的部位上,长满了森白与血腥纠缠的密排尖齿。
那一双疯狂的、殷红的,浑浊的兽瞳里,只倒映着那一道身影。
【呜呜呜】
【我的小情侣……】
【好虐】
【这时候的无惨即便脱离了人形,没有了那一具好看的皮囊,但我却更能怜爱他了】
【不要拆散他们啊啊】
【呜呜呜】
没用的。
[无惨]用一种莫名轻蔑的态度,看向了结界里的鬼舞辻无惨。
这一种嘱托式的结界,连五条悟都能困住。无法轻易被打破。
但[无惨]并不确认,这种结界能困住对方多久,想到了鞯募苹讼壤肟饫铩�
式神使在视野里消失,进一步促发了鬼舞辻无惨的狂躁,他的攻击更加不计一切。
在结界里的一切,都被他狂暴的咒力影响,高楼的窗户崩裂,整个楼体摇摇欲坠。
尖叫声此起彼伏。
也有人看到了结界里的怪物——
他在笼子一样的透明结界里狂轰乱炸,几乎是一种歇斯底里的,极度发狂的状态。
穷途末路……
是吗?
他或许还有理智。
但那双猩红的眼里,只有要将人焚尽的无边疯狂。
蓦然,鬼舞辻无惨几乎失去听力的耳朵里,传入了一道轻柔的声音,如清泉一般——
“昂首仰望皎洁的圆月,依旧缥缈而摇曳,在谁里的怀抱里,安然入睡……”
柔和的曲调,也是烙印在鬼舞辻无惨脑海中的声音。
式神使的轻哼。
鬼舞辻无惨曾听着他的声音,在无边的黑暗混沌里,寻找到一点意义不明的等待。
在那一支录音笔里,他听过无数遍。
鬼舞辻无惨循声看去,他看到了——那一支,曾经被他毁掉的录音笔。
还有,一个长满眼睛的咒物。
狱门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