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萧也不知道。总之得先把秦钟书支开。
“后面的花园里没人,我们就去那里谈谈吧。”
秦钟书凝神沉思,点了点头:“好。”
这一次,太子殿下倒是没有阻拦。他目送着白萧和秦钟书的背影,肿成核桃的眼睛里晦涩莫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寂寥无人的花园中,白萧背对着秦钟书,攥着自己的袖子,紧张的措着辞。
“归元,我们是朋友,对吗?”
秦钟书闻言一怔,点了点头:“对。我们是朋友。”
“既是朋友,那我有一个小忙,归元愿不愿意帮?”白萧说着回眸看向秦钟书,眼睛里满是狡黠的笑意。
“……什么忙?”秦钟书问到。
“我对太子殿下有几分兴趣。归元身居高位,想必也是有几分手段的。不如……归元帮我得到他,如何?”
秦钟书听闻这话,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嘴唇嚅嗫着的问到。
“你说什么?”
白萧沉吟一瞬,想重复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但瞧见秦钟书的表情,又有些说不出口了。
他那表情,活像自己辜负了他似的。
“总之我现在对太子殿下有几分好感。你要么帮我得到他,要么就不要管我了!”
秦钟书摇摇头,脸色苍白:“你糊涂了。”说罢便扯着白萧的袖子:“跟我回去。”
白萧皱着眉头,奋力将他甩开:“不是说是朋友吗?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我?”
“我怎么可能帮你?!除非我死了!”秦钟书强硬的拽着白萧的胳膊:“跟我回去,所有的事情,等回去之后再说。”
“你听不懂吗?”白萧奋力挣扎。
“我喜欢太子殿下,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好不容易才混进东宫里——”
白萧话还没说完,一只粗糙的大手捏住了他的脸颊。
“你说什么?”
秦钟书声音颤抖,他垂眸看着白萧,健硕的身躯步步紧逼:“你,你再说一遍……”
白萧的腮帮子被捏的生疼。他心中忐忑,抬眸看向秦钟书。见秦钟书眼眶通红,深邃的眼眸中似有泪光在闪烁。不由的心头一惊,愣住了。
“我……”
白萧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秦钟书偏过头,眼角落下一滴泪水。半响后,他放开白萧。语调平静,眼神中却带着恳求。
“先跟我回去吧,你方才说的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见。”
白萧看着他这副低声下气的样子。心情有些复杂。
秦钟书见白萧不说话,深吸一口气,温柔的牵起白萧的手。
“先跟我回去,好吗?只要你肯跟我回去,我什么都答应你。”先把人带回自己的地盘再说。他精心呵护他,唯恐轻率了他。不是让他去喜欢别人的!
“……”
白萧凝神沉思。半响后轻叹一声。
“给我三天时间吧。”
秦钟书闻言一怔:“什么?”
“三天之后,不管我有没有得到太子殿下。我都会跟你走。只要你肯给我三天时间。”
秦钟书听闻这话,拒绝的反应几乎是下意识的。但他忍住了,只是失神的问到:“为什么?”
“因为……我也有我自己想做的事情。”白萧微微一笑。
秦钟书不想答应。但此时此刻,他也不敢贸然拒绝。他怕自己一旦拒绝,白萧会说出更多让他无法接受的话。
白萧见他如此纠结,走上前抱住秦钟书的腰。柔嫩脸颊在他的脖颈处蹭了蹭。
“好不好?就三天。三天之后,一切听你的。”甜言蜜语,白萧也是手到擒来。
秦钟书回抱住白萧,深邃的眼眸眺望远方。最终还是妥协了。
“……好,我答应你。”他到要看看,白萧究竟想做什么。
秦钟书微微俯身,将头埋在白萧的肩窝处。深深的嗅着白萧身上的清香味。
“三天,就三天。多一刻钟都不行。”
“那是自然。”白萧安抚的拍了拍秦钟书的后背:“三天之后,你一定要来找我。”三天之后,来给老子收尸吧,好兄弟。
“嗯。”秦钟书点点头。高挺的鼻梁轻触白萧的锁骨,他克制的伸出了舌头,想舔白萧一下。但又怕自己突兀的举动吓着白萧,所以艰难的忍住了。
……
江陵王来东宫的时候怒气冲冲,走的时候倒是意外的平静。
太子殿下血迹斑斑的脸上敷了一层厚厚的药膏。不然明日上朝,他就没脸见人了。
“你跟江陵王说了什么?”秦玄清瓮声瓮气的问到。
“没说什么啊。”
白萧从下人的手中夺过药膏,亲自给太子殿下敷药。
秦玄清瞥了他一眼,倒也没有阻止。反而十分受用。
“没说什么他能心平气和的离开?”
“嗯……我只是告诉他。我喜欢太子殿下,让他放过我。”
秦玄清闻言一怔。侧眸看向白萧,像看着一个怪物。
“他没杀了你?”
“他为什么要杀了我?江陵王虽然脾气暴躁了些,但也不会滥杀无辜啊。”白萧不太理解。
秦玄清沉默了一会儿,心情复杂的说到:“你大概不太了解他。”
“哦?这话从何说起?”白萧眉头一挑。
“江陵王是先帝幼子。从小到大唯我独尊惯了。本宫在很小的时候就曾经听他说起过,他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人。除非他不要了,或者是死了,不然别想离开他的身边。所以,你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倒是让本宫觉得十分意外。”
要么是江陵王对白萧根本没有传闻中那么上心,要么是江陵王对白萧已经彻底‘病入膏肓’了。所以才会失了本心。
不过……秦玄清不动声色的瞥了白萧一眼。见白萧呆呆的捧着药膏罐子,他嘴角轻勾。私心里更倾向于前者。
“看来江陵王对你也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并没有多喜欢。”
白萧听闻这话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秦玄清轻咳一声。
次日,太子殿下顶着一张淤血未消的脸去上早朝。被夏虞皇帝问起,他也只能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虽然这个理由有些蹩足,但总比和自己的亲叔叔打了一架来的正常。
白萧在东宫中待的有些无聊了。就在他准备去找叶忍冬时,叶忍冬突然找上了他。
“白公子。”
在花团锦簇的庭院中,叶忍冬看着白萧的眼神十分复杂。
“叶公子找我何事?”白萧笑着问到。
叶忍冬深吸一口气:“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世。”
白萧听闻这话倒是有些意外。你居然现在才知道我的身世?
白萧收敛了笑意。
“叶公子这话是何意?”
“我没有其他意思。”叶忍冬眼眸半垂:“我……我只是想告诉白公子。一个人的出生,没办法改变。白公子虽然经历波折,但依旧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活出另一番天地……所以白公子,你其实,你其实可以不用靠美色,来获取别人的注意力。”
叶忍冬一口气说完了这番话。没人知道他说这番话时心中有多么纠结。但为了白公子的将来,他不得不说。
这些日子,白公子的所作所为他都在看在眼里。在他眼中,白公子只是被南风馆里的纸醉金迷给荼毒了。他缺少安全感,所以才会对所有人暧昧不清。例如太子殿下,例如江陵王,例如……自己。
叶忍冬想竭尽所能,把白公子的三观掰回正轨。
白萧听闻这话,神色冷淡。
“叶公子可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叶公子没经历过我的生活,又有什么资格对我的生活作风指手画脚?我爱怎样就怎样,与你何干?”
“可,可这样是不对的……”叶忍冬突然泄了气。
“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我十三岁时在南风馆内被老鸨逼着接客,好几天不让我吃饭。我想活着所以妥协了,这是错的吗?我为了能活的更好,努力讨好这些王公贵族,这是错的吗?所以你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叶公子有这些大道理,不妨去说给监牢里的那些罪犯们听。我白萧活着,出卖的是自己,究竟何错之有?!”
叶忍冬被白萧怼的哑口无言。
白萧瞥了他一眼,拂袖离去。心里却美滋滋的。想不到这个世界的剧情进行的还挺顺利的。
“白公子——”
叶忍冬仓皇无措的上前一步,想挽留白萧。但随后又失魂落魄的叹了一口气。
或许确实是他想的太简单了吧。可他并没有贬低白公子的意思啊……
白萧怒气冲冲的回了自己的厢房,顺便把门关上。
他的媚.药呢,剧情关键点的媚.药呢。
白萧爬上床榻翻翻找找。不会忘记带了吧?
浮生镜灵看着白萧的举动,忍不住提醒到。
“大人,媚.药在你原先穿的那件衣服里。”有时候他真的觉得大人的记性不是很好。
白萧闻言恍然大悟:“我说呢。”然后从柜子里把自己从南风馆带来的衣裳取了出来。素手往衣襟里一探,就摸到了一个瓷瓶。
自从他在寿宴上遇到太子殿下后,就把这瓶媚.药随身带上了,以备不时之需。如今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次日夜晚,白萧手中捧着一只酒壶,将瓷瓶里的媚.药全部倒了进去。只要太子殿下喝上一杯,就能让他心神不属。
白萧站在太子殿下的寝殿门口,轻咳了一声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