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他的好兄弟,无缘无故怎么会害他?
并且还是用这么阴毒很辣的手段。
这到底是为什么?
会不会是珠串被人暗中动了手脚?
邱长生思绪挣扎间,助理罗勒也惊呆了。
眼下,罗勒也想起了邱长生经常戴在手腕的那串珠串,而那具干尸,今天就是从那串放珠串的公文包里蹦出来的!
他之前还以为那只是巧合,是他眼花了。
可如果说那串珠串就是干尸的棺材巢,那他之前帮他老板取拿手串,不就等于是摸人棺材吗?!
罗勒脚底寒意陡升,不由跟着邱长生一起担心起自己的气运运道是不是□□尸吸走了不少。
他就说啊,最近半年自己工作加班这么认真辛苦,怎么老板都没给他涨工资呢!
肯定是财运都被那具干尸吸走了!
这么想着,罗勒也跟着邱长生一起蹲下,心情颇为复杂地抓起了头发。
邱长生见状,还在纠结难过的心情立刻顿了顿,没忍住偏头问:“小罗,你又怎么了?”
“老板,那珠串我也摸过。”罗勒叹了口,恨声道,“真是太过分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邪术!”
害得社畜不能加薪升职!
邱长生表情复杂,却也感慨说:“是人心难测。”
说完,他又抬头看向施明恩,忧心道:“施观主,现在已知我就是那具干尸的蕴养人,若如道长所言,我跟那具干尸的联系,要怎么断开?”
施明恩也没想到那具干尸竟是身居在一串珠串之中,闻言便拂袖说道:“邱居士,贫道需要亲眼看一下那具干尸的住所。”
他没直说棺椁,也是怕把人再刺激到了。
可邱长生这会儿怎么敢再去取珠串,他只能凭着记忆随手一指,恍惚道:“我只记得,之前珠串就放在那边桌子上的公文包里”
褚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眼见之处,场面一片狼藉。
一旁,方留青见没人敢去,干脆提着桃木剑去找,不过他找了半天没找见,不禁皱眉道:“没看见有公文包啊?邱居士没记错?”
邱长生摇头表示:“绝对没记错。”
方留青:“可就是没有啊。”
褚宁见状,心下微微一叹,不由转了下轮椅,上前拍了拍方留青的后背,语重心长道:“小青道长,有没有一种可能,公文包是被压在那些打碎的摆件下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方留青:隐隐约约有被内涵到
第39章
公文包从一堆摆件碎片底下被扒拉出来。
方留青皱着眉头,弯腰从地上把公文包捡起来,然后找到开口处往内里一摸,瞬间抓出一把乌黑透亮的佛珠子。
这串珠子被邱长生多年来随身佩戴,盘得是油润又光泽,因珠身表面刻有“€€”字,方留青下意识数了数,发现总共有一十四颗。
这也刚好代表了佛教的十四种功德。
他把拿把散落的珠子拿在手中凑近查看,谁知刚一靠近,便立刻嫌弃地撇开了头。
“好臭。”方留青一脸菜色道。
“……”邱长生跟罗勒也隐隐闻到了那几颗珠子散发的味道,与干尸如出一辙的腐臭味让两人齐齐一呕。
屋内,施明恩表情未变,在几人的嫌弃的目光中移步上前,将方留青手中的佛珠取起一颗细细端详。
他先是转了转珠身表面,随后又用指甲轻轻刮擦佛珠表面,反复几次,那枚佛珠便突然有了变化。
只见,原本乌黑透亮表面刻“€€”的珠子就像被剥去了一层油皮,眨眼便露出内里密密麻麻满是血渍的古怪咒印。
“祖师爷在上,这珠子里印的是什么?”
方留青从没见过这么诡异的血色符咒,只看一眼便顿觉恶寒,头皮发麻,差点恶心到把手里剩下的珠子全都丢出去。
褚宁看了眼被剥去伪装的假佛珠,瞬间了然:“这是血咒?”
“小友好眼力。”施明恩称赞了一声,看着手中的佛珠低声叹道,“这上面画的,确实是血咒。”
血咒是一种传自南方的民间巫术,早年施明恩外出修行游历之时,曾偶然在西南一带见过。
当地巫民习惯将血咒称之为护灵术,每当族中有威望极高的老人去世,巫民们便会特意在棺木之中涂满由对方直系血亲的鲜血绘制而成的特殊咒语。
据当地巫民描述,这种做法是为了方便他们留住祖灵,能让离世祖辈继续以另外一种形式来保佑家族世代兴旺,使家族繁衍昌盛。
当然,这种血咒术也不是没有弊端。作为强留祖灵的代价,参与血咒绘制的巫民,必须在每年的祭祀之日前回到家中,为祖灵源源不断地供奉自己的新鲜血液,年复一年,直到死亡方可摆脱。
施明恩思及此处,不禁问道:“邱居士,您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西南一带距离桐城十分遥远,且当地巫民数量实在稀少,向来是以群聚氏族为生,族内向来保守排外,于城市中行动生活的巫民并不多见。
按理说,普通人应该很难得罪到那群巫民才对。
但邱长生对此只感到十分迷茫:“我、我也不知道。”
若只说得罪人,他商业竞争对手那么多,这也没办法一下想到谁有嫌疑啊?
见他回答不出,方留青则耐不住脾气问:“那这串佛珠是谁送你的,你总该知道吧?”
邱长生愣了愣,苦笑道:“是我朋友。”
这串佛珠是邱长生从小穿开裆裤的好兄弟郑其参出国前送给自己的礼物,因为两人自幼感情深厚,所以在郑其参出国之后,邱长生才一直将这串手串戴在手上,以作纪念。
他如实交代了这一问题,而一旁,褚宁却突然开口问了句:“邱总,你这朋友为什么要出国?”
邱长生回答说:“他家里当时出了点事。我记得是家中老人突然去世,之后亲戚们就一直在争抢那位长辈留下的资产,他因为这个,对家里人很是失望,所以才决定出国定居”
“那他没有拿到家产是吗?”褚宁又问。
邱长生点点头:“我问过他,说是钱财股份什么的都被其它人分干净了,他自己就留了点长辈的旧物。”
褚宁“哦”了一声,又好奇问了句:“邱总,你这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对了,他后来怎么样了?听起来,你这朋友家里好像很富裕啊。”
邱长生点头:“他家里先前是桐城本地连锁商超的企业龙头家族,但因为他自己不怎么看好家里的企业前景,毕业后就转行去做了电商,本人也算小有资本。”
“连锁商超的龙头?”方留青听到这里,突然神色一变,插话问道,“邱居士,你那好朋友是不是姓郑?”
邱长生惊讶:“小青道长,你听过说过他?”zll
方留青:“……”见鬼的小青道长啊!
方留青忍了忍,复又闭了闭眼,这才勉强心平气和下来,“不知邱总先前有没有听说过关于郑家的一件事?”
邱长生犹豫了下,问:“什么事?”
他刚问完,便歉然表示,“自从朋友出国后,我就没有再关注过郑家的事情了”
方留青点点头,抱着桃木剑回忆说:“早在去年三月份,郑家曾经向东岳观发起过一次求助。”
邱长生疑惑:“求助?”
什么求助?
“当时是现任郑家当家人亲自去东岳观求助,说是家里有人突然发现家里老爷子的坟好像空了,于是偷着挖开一看,坟内尸体果真不知所踪。”方留青说着,看了眼自家师父,见施明恩微微颔首,他方才继续说下去,“我当时曾与师父前去郑家祖坟探查,发现郑老爷子的棺木完全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但尸体的确又不翼而飞,后来师父在郑家人的请求下开坛做法,帮助郑家寻找郑老爷子的尸身,但是最后也”
“不曾找到。”施明恩叹息了一声。
“郑家还出了这等怪事?”邱长生听闻此事,也着实大吃一惊。
这件事他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过便罢,可就连他远在国外的好兄弟郑其参,邱长生与之通讯时,竟也未见对方提及。
是也不知道吗?邱长生神色复杂地想。
旁边,褚宁听完郑老爷子尸身不翼而飞一事,却下意识看了眼被钉在地上的干尸。
郑家老爷子血咒飞僵
褚宁把关键词一串,突然若有所思道:“说起来,那位郑老爷子就是三年前去世的吧?”
“褚小老板?”邱长生愣了愣,看向褚宁。
褚宁又说:“那具干尸看起来年龄也很大了。”
邱长生:“……”
他心中一紧,就听施明恩继续说道:“当时贫道只以为是有盗墓者用非常手法撬取了棺木,便以正常寻尸手段搜寻了一番,却不曾想过,郑老爷子的尸身或是被歹人炼化成了飞僵也不一定。”
身为一个大家族的创始人,如果将郑老爷子供为祖灵,肯定能保佑郑家继续繁盛百十年吧。
施明恩下意识摇头轻叹。
褚宁看了眼干尸,觉得这干尸也很倒霉啊。
至于邱长生,却是脸色一变。
他表情震惊久久不能回神,几乎完全不敢置信地看向施明恩,颤声道:“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说,郑老爷子就是地上那具干尸?!”
开什么国际玩笑?!!
邱长生从小跟郑其参开穿裆裤长大,自然也跟郑家老爷子见过不少次,三年前突然得知郑老爷子发病离世,他也十分遗憾痛心。
可现在,有人突然告诉他,他屋里那具腐烂的、面目全非的干尸竟然就是已过世三年的郑老爷子?
他不能接受。
“这怎么可能。”
邱长生难以再保持冷静。
他甚至于一度无法思考,若是地上的干尸就是郑老爷子,那送他佛串的郑其参又知道其中多少内情?
他这个发小好友,在这件事里,究竟充当着什么角色?
邱长生的额头逐渐浮起密密麻麻的细汗。
此刻,他内心的恐惧与惶惑,竟要比乍见那具干尸出现并向自己扑来时,要更加浓厚与不安。
“是与不是郑家老爷子,等给这具干尸超度以后,打个电话喊郑家人来认认不就知道了。”方留青见邱长生的表情备受打击,不由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