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如被官府抓捕。
从他们的对话中，顾长青隐约了解到，官府牢房范的只要不是滔天大罪，拿钱便能赎人。
然而，镇魔司却不同，不管你有什么罪名，只要犯事，罪名严重者一律斩首。
罪名轻者，要么去战场服役，那么加入镇魔司，要么……总之就是要干苦力，免费当劳役，直到你刑满释放。
顾长青满心狐疑，镇魔司真有那么可怕吗？犯人宁愿去服役。
纪衍不确定的说道：“我们没有犯事吧。”
顾长青摇了摇头：“应该没有。”
他们只是身份不明，误闯禁区而已，又不是故意为之，算不上什么罪行。
“哈哈。”
隔壁传来一声冷笑：“你们可别做梦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镇魔司最喜欢你们这种没有大罪在身之人，我呸，他们根本不是人，老子这次算是栽了。”
顾长青微微一愣：“兄台此言何意？”
“何意个屁，你们难道不知道，镇魔司如今正缺人吗，全他吗的是群混蛋，缺人他们自己招啊，干什来祸害我们，气死老子了，不就偷了县令家的一纸文书吗，老子是行侠仗义。”
顾长青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开始套话：“我俩并非大乾人士，遭遇空间风暴，这才误入清溪镇诡异，还请兄台详细告知，镇魔司是何情况，我俩并无罪名吧。”
“哼！”
隔壁冷哼一声：“那你们可倒大霉了，身份不明就是罪名，镇魔司全他吗不是玩意儿。”
纪衍蹙了蹙眉：“许舟曾言要替我们做担保。”
“哈哈，这种鬼话你也信，换了三年以前，担保还能当真，现如今齐州府巴不得所有犯人，全给他们当劳役，近些年妖魔猖獗，诡异作乱，齐州府已经陷落了一大半，他们可不就急了吗，四处拉人当壮丁，我也就是倒霉，才被他们抓住。”
顾长青忍着笑道：“不是因为偷窃吗？”
“狗屁！”
隔壁的人气急败坏：“老子偷了镇魔符召，也是为村民做好事，你当那个县令是什么玩意儿，世家中人只知吸取皇朝气运，当官也只是为了修行，谁管下面百姓如何，我呸，他们还修的什么儒什么道，他们若为民做主，弥勒教又岂敢犯上作乱，我看这大乾皇朝……”
“这位兄台慎言。”
隔壁传来一声警告。
“哼！”
男人顿时闭嘴不言，明显对皇朝十分忌惮。
顾长青若有所思，突然想起他看见的皇朝气运，以及镇魔卫身上附加的一股气运。
难道……
他心里突然有些来了兴致。
皇朝气运居然可以修行？
纪衍掏出一本小册子，好奇起来：“弥勒教不是早已消失了吗？”
小册子上记载弥勒教主早已失踪五百年。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哼哼！”
隔壁男人不服气。
“切，说什么文邹邹的话，你也是世家中人吧，弥勒教虽然不是好人，但若非尔等世家不作为，导致民生困苦，百姓罹难，弥勒教岂有机会做大，蛊惑人心。”
“世家并非全是坏人，若无世家庇护，世间只会更乱。”
“哈哈，若非世家阻拦我等上进渠道，我看这世间只会更好。”
“兄台此言差矣，你若真有能力，加入镇魔司，亦或者参加科举，均可获得上升渠道。”
“你骗傻子呢，镇魔司乃终身制，没有靠山提拔，谁能活到官居高位，我怕不是嫌命长。”
顾长青恍然大悟，难怪这人不愿加入镇魔司，居然还是终身制。
确实有些嫌命长。
早死晚死都得死，天天跟妖魔诡异打交道，稍有不慎，可不就得栽了吗？
至于所谓考科举。
顾长青稍稍一想便知道，世家的掌控之下，平民官员绝对没有上升渠道，只会被狠狠打压，除非那人能力非常不错，又或者投靠了某方势力，否则……
想想古代的官僚风气，想想灵虚宗的所作所为，恐怕没有哪个世家愿意让出官位。
官位同等于气运，同等于资源，这种抢夺资源的事，世家自己都要争抢，岂会让给平民。
因此，平民的上升渠道，自然就被阻拦了。
不过……
顾长青好奇起来：“兄台何须烦恼，我看你年纪轻轻，修为已是不凡，独自修行亦可晋升，何必纠结与上升渠道。”
“唉，我只是有些不甘罢了，世间修炼资源全被皇朝和世家掌控，我等辛辛苦苦修行，还不如人家当官十载，即便只是一个废物，也能在资源的堆积下，修炼到金丹或者元婴阶段，这让我等情何以堪。”
纪衍眉梢微动，气运加持修炼如此迅速吗？
顾长青笑了笑道：“至少没有掣肘，散修自由自在。”
“唉！”
他深深叹了口气：“真自在我就不会被抓了。”
紧接着，他又气愤起来：“你们可别相信镇魔司的鬼话，说什么公平公正，平民唯一上升渠道，我呸，他们就是缺人手了，才让我们去送死，谁不知道如今天地变异，大世将至，妖魔诡异横出，我听说镇魔司损失惨重，前些日子更有镇魔卫全军覆没，死伤不计其数，因此，他们才越俎代庖，代替官府抓犯人，想让我们当苦力。”
“兄台此言有些过了，镇魔司降妖除魔，也是为了皇朝安定，若无他们牺牲，何来百姓平稳，况且，镇魔司待遇丰厚，各种资源应有尽有，还能享受皇朝气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两人自顾自的争吵起来。
公说公有理，婆婆说有理。
总之两人都有理，就是立场不同。
小偷出身平民，姓王名晏，得遇机缘这才踏入修行之道，因此格外仇恨世家，同时也非常惜命。
另一位虽是世家子，但却只是庶子而已，他出身齐州沈家，金丹初期修为，年仅三十八岁，灵根天赋尚可，不过，正因为他天赋尚可，此时才会在镇魔司的牢狱。
据说是因为家族内斗，他被陷害范了事，原本要被家族流放，送去禁军当炮灰，一辈子前途无望。
亲爹为了保住他，这才把人送来镇魔司牢狱，走个过场。
其一是为了表明态度给予惩戒。
其二解决了家族纷争。
其三可以安抚嫡系。
其四也算是给庶子寻找了一条出路。
简直就是一举数得，四全其美。
亲爹不愧是世家出身，打得一手好算盘，方方面面都安抚到了，实在高明。
庶子心里确实没有怨言。
甚至还非常期盼，能在镇魔司大展拳脚。
他的出身教育，注定让他忠于家族，忠于皇朝。
镇魔司便是隶属于皇室管辖。
也是整个大乾皇朝，唯一不受世家掌控的机构。
当然，有门路，有资源，有人提拔的话，身在镇魔司也能迅速晋升，这是一种潜规则。
镇魔司升职靠功勋，不管你是否借助了家族势力，只要你能完成任务，镇魔司巴不得你多找门路。
反正功勋不会多记，就算有人当帮手，功勋也只会给一份。
等于说，发一份工资，却能获得几份助力，他们又何乐而不为。
简单来说就是不要脸吧。
但效果确实相当不错，有了世家子加入，镇魔司确实省力不少。
并且，你要升到高位，还得消灭禁区，这也是给世家子弟设置的一道门槛。
因此，镇魔司依然是大佬。
因此，王晏才会骂骂咧咧。
哪哪都有潜规则。
镇魔司的公平公正也只是相对而言，镇魔卫升职看功勋，看修为，看你完成任务的效率。
平民自然没有世家子弟出色。
一些丙字号，丁字号的镇魔卫，有时候甚至会成为消耗品，乙字号才勉强能入眼。
而金丹便是乙字号的标志。
除此之外，还有镇魔使，指挥使，州府，郡府，等地的镇守使，司长等等。
这些职位才是真正的管理高层，也是诸多镇魔卫终身奋斗的目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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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暂时安顿
顾长青紧紧皱眉，心里犯愁起来，他和纪衍究竟有没有罪名呢。
感谢两位狱友，让他了解到不少情况。
他对镇魔司并无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