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衍微微一愣，恍惚了片刻，差点没有想起纪珩是谁。
太久没有听见这个名字，想起这个人。
犹记得……
纪衍低低笑了。
犹记得自己当初被废，也是和那人有关呢，不过，因为纪无筹的庇护，他只在思过崖待了几天便算是惩罚。
后来……
后来他和师弟结为道侣，离开灵虚宗，渐渐的已经很久没想起曾经的事。
“死了就死了吧。”
纪衍漠不关心说道。
无关紧要的人而已，何必记在心上。
王廷玉见他真不在乎，笑了笑，说道：“我听说纪老祖非常挂念你，还给你立了衣冠冢。”
纪衍：“……”
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无语了。
他还活得好好的呢。
顾长青撇了撇嘴：“大概是以为我们元寿已尽吧。”
毕竟，当初在沧澜大陆，他们从没暴露过自己。
哦，不对，暴露过。
只是，纪无筹肯定是不知道的。
一个被他放弃的孙子而已，自觉得给了大笔嫁妆当补偿，他又岂会继续关注。
否则，一旦纪家内部闹起来，他该偏心谁。
所以还是不闻不问的好。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心安理得。
纪无筹向来善于装糊涂。
王廷玉笑了笑，缓缓道来：“我听说纪礼也被人废了，原是纪珩惹了事，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纪礼放下狠话，要为儿子报仇，只是，隔日就被人废了丹田，要不是拿灵药养着，如今恐怕早已陨落。”
“呵！”
纪衍轻嗤一声，笑道：“他就是个窝里横，放狠话，怕也是嘴上说说吧。”
纪礼天赋不好，既自卑，又自傲，向来就只会针对自己人耍横。
王廷玉点点头，笑着道：“还是师兄了解他，若非只是说说而已，那就不止是丹田被废，这还是看在纪老祖的面子上。”
“我听说，纪老祖为了救他，前去闯过好几个秘境，如今已投靠了一个大世家。”
纪衍笑了笑，没太在意。
人心向来就是偏的，他当年灵根被废，也没见纪无筹这样用心。
到底还是亲儿子重要。
不过，在意他们才会有恨，才会埋怨。
不在意，他们就什么也不是。
纪衍听一耳朵也就罢了，没太放在心上。
有些人不必特意报复，他们就会自己作死。
更别提，千年后尚有大劫来临，能活下去再说吧。
只要他自己过得好，就是最好的报复。
顾长青心中好奇：“纪珩是怎么得罪人的？”
王廷玉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惯的呗。”
顾长青：“……”
他笑了：“果然是惯子如杀子。”
不过，纪珩不至于那么蠢吧。”
自从天道盟入住沧澜大陆，局势就变的不同了，灵虚宗再也没有以往威势。
区区一个纪无筹，当不了他的大靠山。
纪珩不会那么没眼色吧。
只是，想纪珩的胆大妄为，当年为了出思过崖，居然敢放出妖魔作乱，顾长青又有一些不确定。
他心里只有一个字———该！！！
顾长青幸灾乐祸。
王廷玉笑了笑：“他是纪老祖的嫡亲血脉，已经被纪家人宠坏了，当年天道盟威压四方，他还能收敛一二，纪老祖突破元婴后，就又抖起来了，不过，什么人能惹不能惹，他还是有些分寸，只是……”
“说起来也是他倒霉，发现一个筑基小子，居然拥有五阶灵药，只以为那是从哪个秘境得到的，当即便想强行抢夺，却没想到，那个衣着普通，看起来寒酸，修为也不高的筑基小子，居然还有护道人，当即就被人一剑斩了，就连呼救都来不及，纪珩这次是踢到铁板上了。”
纪衍鄙夷的道：“他若不强抢别人，岂会无故身死，说白了还是他作恶太多，活该。”
顾长青深以为然，点点头道：“确实活该，对了，冰凝那女人怎么样了。”
听说玲珑阁至今依然存在。
玲珑阁的女人邪门。
也不知她那邪门的气运，能不能保护她在沧澜大陆混乱的局势中顺风顺水。
王廷玉摇了摇头：“也死了。”
“听说也是招惹了不该惹的人。”
“哈哈！”
顾长青大笑：“果然是天道好轮回。”
天元大陆来人可不会畏惧玲珑阁的势力。
王廷玉顿了顿，迟疑道：“不过，我觉得她死的有些蹊跷，玲珑阁是做什么生意，谁不知道，损失一些气运而已，不至于强行打杀了她，我觉得人家更像是故意奔着她来的，并且，那人事后也没见有多倒霉，反而运气极佳，听说还得到仙界传承。”
顾长青蹙眉思索了片刻：“估计是有什么秘法吧。”
以秘法剥夺气运，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反正也不关他的事。
顾长青很快就把事情抛之脑后。
……
时间过得飞快。
接下来的日子，顾长青继续日以夜继研究阵法。
累了就美餐一顿犒劳犒劳自己，或是说说闲话聊聊天。
纪衍同样如此。
闲着无聊，干脆当起老师，教导大家炼丹，或是一些天元大陆的知识。
一年时间不长，但也不短。
不过，没有灵气，感知不到时间流逝的环境下，足以让人变得焦躁。
顾氏子弟初时的欣喜过后，此时已经全部蔫了。
一个一个没精打采。
若非还有纪衍教导知识打发时间，他们肯定会疯，憋的发疯。
特别是修为一些不高的小辈，他们还不如凡人呢。
至少凡人不能修炼，感知不到灵气，关在船舱里有吃有喝，倒也没有觉得太难受。
听说还多了几个孕妇呢。
顾长青对此颇为无语。
家族的练气小辈却羡慕坏了。
不是羡慕人家生孩子，而是羡慕人家无忧无虑，真是不知愁啊。
现如今他们问最多的就是，还有多久才能到。
怎么感觉像是过了十年八年一样。
虚无当中的日子，就是这么憋得慌。
顾成继，顾永华，心有唏嘘。
上一次他们横渡虚空，因为有灵石可以修炼，虽然也觉得很无聊，但却不会太难熬。
这一次就不同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
他们荷包里有灵石，只是，大多数族人都在熬着，他们又岂能只顾自己逍遥。
于是，没办法，他们只能同甘共苦。
一年时间而已，熬熬也就过去了。
反正按照他们修为来说，忍忍还是可以的。
听说顾长青和纪衍当年，初次横渡虚空时，足足忍了五年，他们又岂会不如。
……
时间一晃而过。
一年后。
“嗡！”
幽冥梭微微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