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走来,诸伏景光和矮壮男人终于移开视线看了过来。
“原来是你们啊。”在看清来人的第一眼,那个男人便笑出了声,“怎么,挂不住面子出动了这么多人?”
四人都没有理他。
男人面露好奇:“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难道是那两个人身上还有我们没找到的定位器?”
“真是可怜,为你们干活还要受到这样的监视。”他啧了几声,“也真是佩服,他们大概是真的怕死了你们——”
他脸上笑容骤然放大,眼睛也狠狠瞪着东云:“所以坚持了十来个小时才终于松口了哈哈哈哈哈……”
安静的房内充斥着男人猖狂的笑声。
水无怜奈松口了?东云微微蹙眉。
“你们绑了我也没用,杀了我也没用,情报我早就已经告诉草川老大了,他明天就会发现这里出事了。”男人笑着嘲讽道,“你们组织再有势力,在东京也动不了松叶会。”
“那你们就永远在东京里面待着吧。”一道低沉男声传来。
四人齐齐转头看去。
只见银发男人从从另一侧的入口慢慢踱步走来,伏特加跟在后面,手上拖着的是一个男人。
中北司。安室透一眼认出。
伏特加走近后将人一甩,甩到中间。
那人口中被塞着布团,“唔唔唔”地叫个不停。
琴酒扫视一周:“所以……水无怜奈呢?”
东云微微垂眸,面前的系统光幕上,显示出了所有人的位置。
都在这个房间,包括水无怜奈。东云没有去看光点所指的方向。
“我这边没找到。”安室透回道。
“我也没看到”诸伏景光也一脸无辜。
琴酒对这个答案却不太满意,他看着安室透:“这就是惊喜?”
“没找到之前都不好说。”安室透心中丝毫不虚,“说不定出去了。”
“说不定是怕死。”琴酒冷哼了一声,他阴鸷的视线落于中间的中北司身上,“她最好没有跟这个叛徒一样。”
东云看着一旁的伏特加一步步走向地上的男人。
不安的预感逐渐放大,最终,他看到伏特加从身上掏出了枪。
“波本、苏格兰,看好了。”琴酒目光扫过两边的男人,最后落到中北司的身上,“对待叛徒的方式。”
就在琴酒话音刚落时,伏特加便开了枪。
“砰!”血花四溅。
枪声过后,房间内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地上已无了声息的男人。
“水无怜奈是你的人。”琴酒慢慢抬眼看向安室透,“不要手软了,波本。”
“这一点倒不用担心。”安室透眉眼微弯,脸上笑意盈盈眼底却满是冰寒,“对待叛徒……我一定毫不留情。”
最后几个字音被安室透重读出声。
两个男人隔着几米远相对而立,仿佛在两人之间形成一股气旋,卷动着房内的空气,让温度一点点下降。
就在这时,房间中传出一阵细微的响动。
“什么人!”几乎所有人都动了,齐刷刷地举枪对准了声音的来源。
“是我。”像是怕他们直接开枪,一道女声从中立即响起,一个披头散发满身伤口的女人举着双手、赤着脚从那一处小隔间慢慢走出。
身上的衣物被划破、血色浸染后隐约能看出是一身衬衫,水无怜奈缓缓抬头,露出了她的面庞。
“我还以为你早跑出去了。”此时躺在地上的男人忽然出声道,“用情报换来的一线生机最后怎么还是被堵在这里了?”
琴酒虽然不信,眼中危险的光却更盛:“解释。”
水无怜奈摇晃着向前走了两步,所有人都看到了她腿上的伤。
她没有去看琴酒,而是直接看向了安室透,她身体颤抖着,却仍然没有倒下。
“我什么都没有说、我不是叛徒、我没有背叛组织。”她眼神锐利直直地注视着安室透。
“至少,请给我一次证明的机会。”
女人坚定的声音响彻房内,慢慢地房间内的氛围起了变化。
“你这幅表情跟我们谈条件的时候一模一样。”忽然,地上的男人又出声了,话音未落,一人已经蹲在他的身前。
他抬头上看,只见诸伏景光微笑着,拉下手枪保险,然后将枪口塞进了男人的嘴中。
“拜托了,请闭嘴。”诸伏景光柔声道,然后才起身。
水无怜奈也才从对方身上移回视线,她在一起提起精神面向安室透。
而东云此时也默默走到了安室透的身边,他看着水无怜奈,像是猜到了什么。
伊森本堂看向安室透,他的心不受控地慢慢提起。
诸伏景光却像是一个观众般,平淡地看着。
“哦?”安室透歪了歪头,他上下打量着对方,终于开口道,“即使你被拷问了整整一天?”
“是。”水无怜奈应下。
“即使你被打了吐真剂?”安室透继续道。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水无怜奈,被挽起的衣袖露出的半截小臂上赫然有一个针孔。
“即使我被打了吐真剂。”她的声音中没有半点气虚。
安室透唇边笑容加深,他等了一会,才徐徐摸着下巴说道:“即使……我们可以查到24h内的监控。”
“是。”她没有片刻停留直接应下,“即使有24h监控。”
“岩上。”安室透回头看向伊森本堂,“去监控室把监控拷出来。”
“好的。”
伊森本堂离开了。
而认真听清了全程的东云此时却怔怔地看着对面伤痕累累的女人。
几乎是和原著一模一样获得代号前的条件。
被拷问、受伤、吐真剂、证明清白的监控或者说录音。
但没有伊森本堂的死亡、时间也变了,琴酒和组织BOSS还会像原著那样继续相信吗?
第154章 无法逃离
水无怜奈在赌。
作为一个才加入组织不到半年的新人,并没有明显突出表现的她,对于组织而言没有任何价值。
此时她站出来无疑是将自己的生命置于这场赌局,没有任何退路。
她的目光慢慢从周围的人身上扫过,借由此机会看了一眼父亲离开时的身影。
就算赌局失败,损失的也只有她一人。
想到这,她的身体忽然放松了下来:“抱歉,能让我坐下么?”
没有人回应,但她仍自顾自地席地而坐,一天一夜没有进食、饮水的身体上还带着伤口,在坐下时,只觉浑身酸软,想直接躺倒下去。
吐真剂的效用还没有完全过去,脑中的血管仿佛有一台巨鼓在不断敲击着,她能感到那一下紧接着一下的跳动。
万幸CIA的培训让她现在还能保持清醒与理智。
水无怜奈垂着头,此时的她适当地露出了虚弱的气喘和呻吟。
周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带着审视和猜疑,房间中一时间只剩下她虚弱的喘息。
“这还真是让人惊喜。”琴酒举着枪慢慢下移,于此同时正好对方仰头看来,他的枪口再一次对准了地上女人的眉心。
头上的黑色礼帽在他脸上投下阴影,凌厉的视线自额前碎发中直勾勾地看着地上的女人,强烈的压迫感自他身上散出。
“但是,你又该如何保证那个监控没有问题呢?”
“还是说,你不会以为只要监控没有问题,你就安全了吧?”他面上露出一丝轻蔑。
琴酒。东云望着他,眼底颜色加深:果然对方不会那么容易相信。
但显然水无怜奈已经取得了他的一部分信任,否则琴酒早就像杀刚才那个男人一样开枪了。
琴酒对于听话的组织成员容忍度很高。
但是如果对方选择开枪的话……东云握紧了手中的枪,他的食指一直放在扳机上。
那就自己先动手。
避开要害……再想办法治疗。
东云看着水无怜奈,心中暗下决心。
而就在此时,一旁安室透也再次开口道:“那就再来一遍吧。”
东云转眸看去,金发男人掀起眼皮懒懒地看着水无怜奈,“如果她连24小时都撑不过去,又怎么可能挺过组织的审问?”
沉默。
琴酒定定地看着安室透,终于轻哼一声收起了枪,却又在众人以为他已经放弃时,忽然开口。
“倒是没想到波本你这么看好她?”
怀疑的天平再次建起,这次立在了琴酒和安室透之间。
安室透头也没抬,直接回道:“我只是很期待——是不是真的有人能抵抗住吐真剂的效果。”
他的语气带着好奇,却有着一股天真的残忍。
“威士忌,把枪放下。”安室透话锋忽然一转,对东云说道。
东云听话地将一直对准水无怜奈的手枪放入裤腿中,接着看向安室透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