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平了。”
“上一次把威士忌刀踢断的就是你,是吗,名侦探大人?”
波本一直在找是谁踢断了威士忌的刀,但是在之前二丁目绑架案的那一次,自己就已经在波本面前使用过一次足球。
在铃木特快列车之前,波本就已经知道是自己帮了赤井秀一。
蜷缩在轮船座位最里面,一直低着头的柯南双眼之中是集中到极致的可怖眼神。
波本一直在等着这一刻,等这一刻亲手阻止第二次踢向威士忌的足球。
“名侦探大人。”
或许……他已经推理出了赤井先生假死计划的全过程。
也知道了自己是工藤新一。
【啊啊啊啊啊柯南你终于意识到了!】
【他让威士忌拿你头盔!他还验你指纹!】
但是那句“扯平了”又是什么意思?
不、不对!柯南终于想到了最重要的一点。
如果波本知道自己就是工藤新一,也知道冲矢昴就是赤井秀一的话,他为什么不揭穿赤井先生?他为什么不上报组织?
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柯南的心跳怦怦直跳,心声如鼓。
但内心的恐惧终于蔓延到了他脸上的表情——
波本一开始回来的时候任务是什么来着?
【!!woc!!!雪莉!!!小哀啊啊啊啊啊】
【啊?啊??我都忘了这回事了!】
【柯南在船上,阿卡伊还在被基尔追,降谷零开直升机比谁都快,他要偷水晶啊啊啊啊!!】
【我说他怎么放柯南,波本跟琴酒没仇,他要的是雪莉!】
【啊啊啊啊啊啊】
柯南倏地站起,瞳孔震颤。
如果波本知道自己就是工藤新一,那么灰原的真实身份也就是摆在明面上的答案!
他立即掏出手机拨打出赤井秀一的电话。
“赤井先生!”他疯狂跑到无人的卫生间惊声喊道。
“什么事?”难得听到柯南这么惊慌的声音,赤井秀一也重视起来。
“灰原。”柯南道,“波本的目标是灰原!”
是自己因为这次行动而故意没有带上她,
是旁边工藤宅中赤井先生不在、FBI几乎被全部调走,只剩一人的——灰原哀!
赤井秀一眼中一震,脸上表情顿时严肃起来:“我马上回去。”
他看了眼身后的基尔的车辆:抱歉了,本堂。
车水马龙的道路上,深黑汽车急刹后骤然调头,赤井秀一一脚踩下油门,飞驰而出。
【快!!救救小哀——】
。
灰原哀打了个呵欠,她刚关上电脑,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走出地下室。
好像已经10点了。她回忆了一下刚才随意看了的一眼时间。
没人来喊自己睡觉,博士还没回来吗?
茶发少女身上披着一条浅杏的披肩,端着已经被喝净的咖啡杯走在楼梯上。
最近博士的工作明显变得忙碌起来,那个机构看中了博士的各种发明,对方派人来博士的实验室参观时,眼睛都好像在放光。
把博士夸得可开心了。灰原哀想到当时博士幸福的笑容也没忍住露出了一抹笑,结果自己以为的“初恋”居然这个吗。
今天也是他们邀请博士去从参加研究会。她想着,已是到了一楼。
偌大的客厅空荡荡的,因为担心灰原哀一个人在家害怕,阿笠博士出门时并未将灯全部关闭。
好安静。灰原哀又打了个哈欠,把杯子洗了就去睡觉吧。
在站上洗碗池旁边的小矮凳上将杯子洗好后,灰原哀忽觉身后一阵微凉,她被吓得脑中瞌睡全无。
小心转头看去,只看到了被吹起的窗帘。
米白微透的窗帘被风高高吹起,随着它的起伏,那扇大开的窗透出外面幽深黑暗的景象。
像是漆黑深渊、像是在隐藏着什么。
灰原哀紧盯着那边,直到她缓缓向窗户那边迈出一步。
【不不不不要过去小哀!】
【不会已经进来了吧QAQ】
【威士忌:潜入,易如反掌】
【波本也是易如反掌(绝望闭眼)】
她一步步走去,窗外的深黑越来越近。
安静的大平层中只听到女孩一人的脚步声,这一点声音反而更显空寂。
灰原哀不知从何时起已是忘了呼吸,她的双手紧握在胸前,离窗口越近她脚步反而越快。
最后她干脆闭上眼,心一横,伸手抓上窗缘直接拉上。
“哒”窗户合上发出的一声轻响。
灰原哀怔在原地,心跳得飞快:没有人。
就当她这样想着时,忽听身后又是一声响:“啪”。
!!灰原哀惊惧猛然回头——
【该死的制作组,你又给我卡这里!!!】
【哀——TAT】
【阿卡伊你快来……】
-
“什么啊,只是个纸盒而已。”灰原哀看着地上那个因为她忽然关窗被气流猛地带落地面的小包装盒。
松了口气后,茶发女孩的呼吸才急促起来。
她缓了好一会,用手扒拉了一下肩上有些滑落的披肩,往自己房间走去。
博士还没回来就不关灯了吧。
灰原哀低着头:明明没有特别危险的感觉,但是为什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来到了房门前,准备抬手拧开门把手时。
一只苍白的手捂上了她的嘴,将她惊吓之下的声音全部堵在手中。
另一只手几乎不怎么费力就压制了她所有的反抗动作。
“唔……”女孩的喉间发出了带着哭腔的闷哼,突然出现的人让她几乎不敢去想来人是谁。
但她还是转过头,看到了那张熟悉却让她害怕到极致的脸。
威士忌。那双灰眸正平静地注视着她,只是此时的灰原哀已没有精力去分辨威士忌的眼神。
她震惊地看到另一个金发男人出现在了威士忌的身后,对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完了。她眼中透出了绝望的泪珠。为什么自己没有察觉到他们的气息?
博士、江户川、甚至是少年侦探团的大家,可能都会被……
“方便进去谈一下吗?”一直贴在她身侧的人开口,声音很轻。
灰原哀的动作忽然停下,她不可置信地将视线从波本的身上移到了面前黑发青年的身上。
威……士忌?
记忆中那个已经沦为波本傀儡的人,只会待在波本身边默不作声的威士忌。
那道竖疤随着唇瓣而动。
“可以吗,灰原?”他说。
灰原哀这才发觉,威士忌一直捂在她嘴上的左手,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烧伤后的疤痕。
一直悬在眼角的晶莹泪水终于滚落,灰原哀对上威士忌的双眼。
忽然觉得这个眼神有些熟悉。
就像她第一次在医院见到威士忌的那段时间,他还是正常状态,看向自己的目光。
灰原哀的身体还在颤抖,她轻轻点了点头。
-
女孩的房间很干净,但只有一把椅子,灰原哀坐在上面,两个男人便就站着了。
房间内安安静静的,只亮起了一盏台灯。
昏黄微弱的光线仅是为三人染上了淡金色的轮廓。
灰原哀一动不动地坐着,脸上表情是赴死前的决然。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找到我的,但是这些都跟我周围的人无关,他们不知道我的身份、来历,对组织完全不知情。”
她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地砖的一处花纹上,尽可能地冷静下来,却全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抓我回去也好、杀了我也好……”
女孩的声音忽然停下。
她震惊看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的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