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时有不少的黑衣人,穿着的是组织中最为常见的服装,黑色西装、黑色礼帽、黑色墨镜,神情严肃。
这样的排场,不知道的以为是乌丸莲耶来了。东云保持着阴沉略有些死板的眼神,心中还有闲心这样想着。
随着步步走近,这次谈话客厅的大门在东云眼中慢慢展现,在这里终于看到了两个代号成员。
库拉索、宾加。
两个都因为暴露而受伤的人一同出现在了这里,降谷零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扫过,继续往前,却在即将推开客厅大门时被人拦住。
“波本大人。”门口的两人一身漆黑,如同乌鸦展翅伸手挡在了降谷零的面前。
察觉到对波本的敌意,波本背后的威士忌立即抬眼朝他们看来。
两人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会,紧接道:“……威士忌不可以进去。”
这一句像是象征着什么的开始,金发男人眼睫颤了颤,转眸看向面前两人,他没有说话,他身上的威压伴随着他身后威士忌的注视越发让人窒息。
“为了这次会议的进行,和里面大人的安全。”拦住他们的人明显背后有依靠,除了一开始话间有点凝滞后,就顺畅起来,“威士忌在这段时间需要待在别的地方,接受监管。”
“监管?”降谷零挑眉,“谁来监管?谁能监管?”
灰紫色的眼瞳中仿佛泛出了金属色泽,对上便仿佛要被刺伤,那两人不由呼吸一滞,话中一时凝噎。
“这一点就不劳你费心了。”
“哒”的一下脚步声,一人从背后不远处的房间开门走出。
铜色的子弹被一个个塞进弹匣,最后装入枪中,琴酒抬眼转头看向了降谷零,他看着降谷零的脸色微微沉下。
“波本,你是聪明人。”银发男人拉开了枪支的保险,“你应该知道你为什么会被那位先生叫到这里。”
更大的危险出现,东云立即转向琴酒,他一手护在了降谷零身前,眼神不善地瞪着琴酒。
但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降谷零。
不只是这些人的视线,从他们下车的那一刻起,就在监视中了。
或隐蔽、或明目张胆的监控摄像头,黑漆漆的,红色的灯光像是锐利的眼睛般注视着他们。
或许背后有人正在看着。东云心想。
不止一个。本就对视线敏感的东云只觉身上有密密麻麻的针刺。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波本。”没有管威士忌现在的焦躁,琴酒露出了一个森冷的笑,“不过你可以把威士忌的刀带进去。”
威士忌的刀在波本手上。宾加不禁冷笑,不熟练的武器用来给波本防身,威士忌也失去了最趁手的武器。
波本一直没有回话,这让琴酒微微眯起眼:“怎么了?波本。”
“没什么。”降谷零终于伸手按上了东云的手臂,慢慢压下,“既然是那位先生的命令,我自然会服从。”
他还在微笑着:“威士忌,过去吧,在里面等我出来。”
这一句话对于威士忌而言就是无可抵抗的命令,哪怕面前明知有危险,他也会去做。
“是。”东云应下,他依旧警惕地看着琴酒,看着琴酒的枪,往那边迈出一步。
黑发青年的身影一步步来到琴酒所在房间的门前,他的身形站在琴酒身边显得有些单薄脆弱。
要回头吗?东云看着房内,漆黑的门框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没,一时的迟疑让他晃了晃。
零在看着自己。东云从身上无数视线中找到了最为特殊的一道,然后回头看去。
那一瞬空气几乎凝固,缓慢的时空流逝将短暂的视线相接拉得很长,但下一刻东云便一脚踏入。
房间之中还有一个小房间,他继续向前走去。
一瞬间屋内大亮,比日常要明亮许多的灯光亮起,东云下意识闭眼闪避。
同一时刻,刺耳的“嘀——”声长鸣。
房门还未来得及关闭,门外的人都听到了这如在心头刮挠的声响,连库拉索都微微皱起了眉。
东云。
心脏好似被这道声音剜出血肉,但降谷零的面上只是轻眨了下眼睛。
逃不掉的,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只要在组织中一天,就可能之后还会有。
想要更进一步,不可能顺风顺水万事皆知……但是,会心疼。
怎么会不心疼,东云的身体自己心知肚明,每一次头疼都是自己慢慢按揉压下。心头流出的鲜血伴随着悲伤像是慢慢涨起的海水吞没了降谷零的身体。
忍住,降谷零,忍住。
琴酒跟在威士忌身后走了进去,拉上房门。
那嘈杂的洗脑音频瞬间消失,这一刻四周竟是寂静得可怕。
降谷零转身回头时又看到了一旁的宾加,依旧是一头脏辫的男人倚在墙壁上,看不出前段时间被一枪击穿肋骨的模样。
但他还记得刚才宾加的那一声冷笑。
宾加看到波本一脸似笑非笑模样看向自己就心生警惕。
果然下一秒他便听到了波本的声音。
“伤没好就出来,怎么宾加你也要竞争一下劳模岗吗?”降谷零笑了一声,问他。
被一言戳中的宾加脑中神经猛地一跳,他立即凶狠看来。
但降谷零身前的门已经被人拉开,在这句嘲讽后降谷零移开视线再也没给宾加一点眼神。
他走近谈话客厅内。
一张长条的会议桌,主位上空无一人,贝尔摩德孤零零地坐在主位旁的位置,托着脸无聊到一直在观察自己的指甲。
但房中不止她一人。
离她稍远一点的位置旁,两个一身黑色西服、头戴墨镜、表情严峻的健壮男人恭敬地站在身旁的座椅两侧,他们的身体微微侧过,成保护状。
在头顶水晶灯的照耀下,老者的头上泛着微光,听到脚步声的他抬起了头,只剩一只眼睛的他视线更加锐利。
他抬眼看向了从门口走来的金发男人。
“晚上好。”磁性的嗓音带着似乎可以致命的危险浓度在房中响起,“朗姆、贝尔摩德……”
降谷零在主位对面站定,他噙着笑,双手背在身后对着空无一人的主位弯下了腰。
“BOSS。”
另一边的房间内,琴酒坐在椅子上透过单向玻璃看着房间中的人。
一个人孤零零站在房间中间从他进来起就没动过,被洗脑音频包裹着的威士忌,像是失了神。
。
【又听这破音频、烂音频!!】
【我心要碎了啊啊啊东云最后看零的目光好像是在确认“你真的要我离开”吗?怎么舍得啊啊啊】
【像是被遗弃了】
【东云好像知道这个监管是什么意思,只要放音频时透子的命令存在,威士忌就会更听话,他明知道进去会听到音频脑袋会痛,但是透子说他还是去做了QAQ】
【来自组织的诅咒成了束缚两个人的锁链,这一把刀只有透子,也只会有透子来亲手插进东云的身体】
【零零一定要没事、东云一定要没事】
。
侧面放着的光幕在播放外面的情景,也是在提醒东云不要沉沦。东云眨了几下眼睛。
进来有一段时间了,密密匝匝的“嘀嘀”声让他的身体有些麻木。
琴酒的视线存在感如他本人一般霸道且存在感极强。
好像……[波本]的技能特效在这个情况下效果不够了。东云心想。
0544想要阻止,却被东云压下。
兑换琴酒的技能书《阴间滤镜》。他还是在心中说了。
更加阴沉的气息从东云身上慢慢溢出,连发丝都仿佛变得颓丧,垂着头站在那里的人,好像在被黑暗掩埋。
。
守在外面的宾加和库拉索站在了一起,刚刚被气到了的宾加伤口又有些隐隐作痛。
如果不是威士忌突然闪开这一枚子弹不会落在自己身上,但是威士忌执行命令时从来不管其他人,这也是为什么都说要离威士忌远点的原因之一。
想到刚才波本的那副模样,宾加没忍住“嘁”了声。
“威士忌这么麻烦,为什么当年朗姆不杀了他?”他把玩着手枪,问旁边的库拉索。
“能力强悍的也不是没有,虽然比不上威士忌,但是当时又不知道有一个波本,显然是杀了比较划算吧?”
银发女人听着这话,异瞳瞥过一眼宾加,又重新看向前方。
“也不是没想过。”她说,“差一点就杀了。”
宾加诧异看来,但库拉索却没有再说下去。
。
“对于库拉索和宾加接连暴露的事情。”浑厚的电子音在房中回响,“有什么想法吗?波本。”
一开始主位上的人便定了目标,在组织最高掌管者的眼中,无声的压力朝降谷零袭来。
贝尔摩德侧身倚在椅子上,看着那边现在还暂且保持着从容的男人,心中有点焦躁。
真麻烦啊……波本。
只有她知道,是自己把朗姆那边的任务告诉了对方。
波本身上背负的可不止他的性命,贝尔摩德并不觉得波本是卧底,更不在乎对方是不是卧底,但是一旦这次波本的嫌疑过大,BOSS也不会放过波本,一旦波本死后……
一想到这点贝尔摩德忍不住蹙眉。
“最近的老鼠有点多,先生。”降谷零看着主位的方向,不疾不徐道,“可能需要一个大清扫。”
“哦?”朗姆听罢迫不及待地接过了话,“看起来你已经有了思路,你打算从哪里开始?”
他停顿了下,下一秒朗姆的视线猛地锁定了降谷零:“从你自己吗?波本?”
“上一次任务中,知道库拉索和宾加身份的,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