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缓过右脚骨折的痛意时,他已经被毛利兰等人送往医院。
柯南的眉毛轻蹙着,他慢慢抬手揪紧了胸口的衣物。
今天伏黑东云的意图最后被宾加的手榴弹打断,安室透对伏黑东云的紧张和关心做不得假。
当时就站在他们身旁的柯南真切地感受到了那时安室透的慌张和心疼。
只临一脚的最后一步,是己方强大的盟友?还是……
柯南的心已经在往前者偏移了。
心脏一下一下跳得越来越重、越来越快。
他的身旁,赤井秀一沉默看了他一会,转回视线,他知道柯南心中在想什么。
“那不如等下次再见到他的时候,亲口问他吧。”温润的声线在车厢内响起,柯南错愕抬头。
身旁的粉发男人眯眼微微笑着,车外的灯光照在他的镜片上一闪一闪。
赤井先生对这件事的反应有点微妙,但放在赤井先生身上倒也算正常。
柯南缓缓眨了下眼,眼睛亮了起来。
“没错。”男孩露出一个微笑。
伏黑先生在落水之前看到了他,自己帮他拦住了本村大辅,然后射出麻醉针……
柯南不确定当时他抓着宾加正好撞上自己的麻醉针是巧合还是故意。
但是……当面、亲口问他,就知道了!
想到宾加柯南随即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赤井先生,我之前一直有一个问题很好奇。”柯南转头继续道。
“我之前一直在想,组织对叛徒从不手软,伏黑先生当年废了那么多代号成员,为什么组织还会留着他?”
“因为伏黑先生的能力太强想要据为己有这一点虽然能够解释得通,但仔细想来还是不够。”
柯南的语速越来越快:这件事被隐藏在威士忌强大的战力之下,一直都没被发觉。
赤井秀一听出他话中言外之意,问他:“你今天还听到了什么?”
柯南面容严肃:“今天在天台上,宾加对伏黑先生说——‘你的自愈能力恢复了’。”
自愈能力。
赤井秀一的眉头瞬间皱紧:“你认为是什么?”
“我认为……或许。”柯南屏住呼吸,“当年伏黑先生不仅仅是被洗脑。”
是组织更加黑暗、恶心的贪婪和欲望。
然后一层层一片片施加在一人身上。
。
这一个问题,柯南早已想好了提问对象。
因为右脚骨折需要静养的柯南之后几天都没去上学,他在第二天便去找了灰原哀。
“组织想要从威士忌身上得到的到底是什么?”
正喝着咖啡的灰原哀错愕回头看来。
在有了这一念头后,柯南竟然发现这一想法能将过往很多事情串联起来。
宫野志保作为组织看中的研究人员,平时很难接触到其他代号成员。
琴酒和贝尔摩德都算是例外,那么灰原哀又是为何这么清楚了解波本和威士忌。
”灰原,你是怎么认识威士忌的?”柯南继续问道。
灰原哀愣愣看着那边坐在沙发上的柯南,他的表情格外冷静,蓝色双眼闪着锐利的光芒。
“是在你的实验室吗?”他问。
灰原哀的呼吸一滞:“你知道了什么?”
“威士忌的自愈能力。”柯南说,他看着灰原哀的瞳孔骤然缩拢,“有人说,威士忌的自愈能力……恢复了。”
“是谁!”灰原哀猛地站起。
伏黑东云的自愈能力只有组织成员知道,能说出这句话的也只有组织成员,这件事绝不能再被发现!
灰原哀内心激动往前几步。
“已经死了。”柯南说,他眼中越发锐利,“所以……这句话是真的。”
“为什么7年前废了那么多代号成员的威士忌还能活下来?为什么洗脑多次不成功组织还留着他?”柯南捏紧拳。
“都是因为组织想要威士忌的自愈能力。所以这是组织实验的结果……”
“不。”灰原哀打断了柯南,她垂着头,面色有些纠结,但还是说了,“是威士忌自己天生的。”
“但是,这个能力,从7年前威士忌叛逃被围剿身中数枪却奇迹存活后,就消失了。”
“无论组织怎么试,都没再出现过……”灰原哀喃喃道。
实际上,灰原哀见过东云那完好如初的左臂,伏黑东云的自愈能力早就在几年前就已经恢复。
“不能让组织知道这件事!”她说。
组织一旦知道,伏黑东云会死……
灰原哀急切抬头,却看到柯南不可置信的目光。
“什么叫做……”柯南的嘴唇颤动了几下,他皱着眉,问,“‘无论组织怎么试,都没再出现过’?”
灰原哀微微后仰。
在为了帮组织研制出APTX4869,从美国刚刚留学回来的自己,曾经看过过往十几年中组织为此做出的一系列努力。
那本名为威士忌的实验记录。
黑纸白字,却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道。
是威士忌的血。
也是组织的血。
。
俯视角度、模糊的监控视角。
朗姆坐在皮质大班椅中,面色阴沉地看着面前电脑屏幕上的画面。
他看着宾加出现、看着本村大辅和他会合。
看到宾加凑近后本村大辅的面色聚变。
到这里为止,一切都在计划中。
直到本村大辅像是看到了什么睁大双眼,宾加也立即转身随即面容愤怒。
他掏出了枪,想要攻击,却没有发现背后本村大辅悄悄后退一步从裤腿中拿出手枪对准了他。
黑幕戛然而止,后面因为停电,监控录像全部消失。
无人知道宾加的情况。
他的信息回传停在了任务出发之前。
这是朗姆不知多少次回看这个监控录像。
来人是谁?公安?还是威士忌?
朗姆转向另外一边,威士忌确实在本村大辅离开后没多久也离开了大厅,但是在不确认地点的情况下,这么短的时间,威士忌根本找不到本村大辅和宾加会合点。
只有在本村大辅已经背叛,他提前将地点发给公安,才会有这么快的速度。
那么宾加呢?朗姆眉头紧皱。
死了?
他垂头按着眉心:逻辑还是不对。
如果宾加回身看到的是公安,他怎么会不防备本村大辅的偷袭?
朗姆的脸色越想越阴沉,他铁青张脸伸手拿起了手机。
几声按键音后电话拨出,一会后便被接起。
“监控录像只有这些了吗?”朗姆的声音阴晴不定,“来点之后的呢?”
“来电后的监控设备因故障没有重启。”电话那头的人低声道。
“宾加的手机定位呢?”
“消失了。”
朗姆握着手机的手指发出可怖的“咔咔”声,几秒后他终是愤愤扔出了手机。
“啪!”手机在地上砸到不远处的茶几裂了个粉碎。
波本。
朗姆双目赤红,脑中只余下这一个名字:绝对有波本做的手脚!
。
“阿嚏!”窗帘全部合拢的昏暗房间中,金发男人一身米白家居服坐在床上半倚床头,不禁打了个喷嚏。
房间很安静,连他打喷嚏的声音很轻,他抬手揉了揉鼻子,另一只手轻轻落下。
降谷零的大腿上,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正蜷缩在那里,被他一下一下轻抚着发丝。
东云裹着被子发丝凌乱,从被子中伸出的手只是紧紧攥住了降谷零的衣摆。
他被这一下的喷嚏惊扰,但终究是没醒,只是手中用力,让自己在降谷零的身上埋得更深。
爱尔兰在昨天的任务后便以受伤为由没了音讯。
降谷零停下手,只是轻轻放在东云的耳边用拇指缓缓摩挲他的侧脸。
第一站……他会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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