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也就是说,你是在那一晚恢复的。”赤井秀一听完后,他沉着看着东云,“对吗?”
“是。”东云犹豫了会应下,他低着头,眼睫低垂看着面前茶杯,“但……有点点晚。”
……晚?柯南疑惑。
“其实前面你们应该都已经知道了。”诸伏景光温温和和地开口,“赤井你、还有本堂瑛海的情报合并,就能组成前半晚的经过。”
“那时我们被组织boss怀疑是卧底而被召集、坐在一起。”
“为了找出我们中间的卧底。”
。
金碧辉煌的大厅中,本该热闹的人数,却静得听见呼吸声。
尚还蓄着短短胡须的诸伏景光在一次深呼吸后缓缓睁眼,看向室内众人。
陌生的、熟悉的脸同时出现——一头长发的赤井秀一、刚从boss手中出来的水无怜奈、卡尔瓦多斯……
一个个名字和代号一同出现在人物的身前,对比现在时间线而言一张张熟悉却有些不同的模样。
他们的表情或警惕、或平静、或阴冷。
这时从门外传来了一扇紧接一扇门被推开的声音,几乎同步的两人脚步声越来越近。
直至门被推开。
金发蜜肤的男人的笑容从容却带着危险,紫灰双眼扫来,已是压迫十足。
气氛从他进门起的那一刻便已然变化,所有人的视线不受控地移到了他的身后。
一道黑色人影从波本身后走出,他左臂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另一手握着长刀,身上的衣服有些大了,宽大的领口露出下面冷白凸显的锁骨。
面色惨白的人抬眼冷冷扫来,略有虚弱病态的威士忌,却是将房间中最后那点呼吸声都剥夺去了。
……
“你们中间有卧底。”
死寂的大厅中,乌丸莲耶通过冰冷的机器人无情地下达了他的命令。
“方式不论。
“死活不论。”
大厅中或摆在明面上、或隐藏在暗处的摄像头如同无处不在的眼睛,注视着所有人。
“欢迎!”他忽然提高了声音,“大家在任务过程中发现这只倒霉的老鼠。”
这场表演坐着的是选手。
站着的才是裁判。只有三人——威士忌、琴酒、基尔。
紧接着一行字一个字一个字缓缓浮现。
“四年前10月6日晚20点22分”。
而此时坐在被怀疑一方的几人中,诸伏景光正是其中之一。
【来了,那一晚,比原版时间线要早了一年2个月?】
【威士忌和波本迷死我了,太帅了啊啊天生一对】
【东云宝四年前怎么这么瘦QAQ穿的衣服松松垮垮的、眼神也不太对……这时候是还没有摆脱控制吗?】
【左臂也有点伸不直,难道爆炸的伤还没好??】
【一开始就压迫感拉满,老乌鸦真的恐怖】
【长发莱伊!!苏格兰!!你知道我馋酒厂时期威士忌组馋了多久吗?!!!】
【我准备好了(纸巾吸氧瓶ready)】
前期的事情经过其实都了解得差不多,只是这次更加细致。
琴酒的出现、卡尔瓦多斯的挑衅和不屑、所有人反应各异的表情。
这栋别墅外表光鲜却随处可见已然干涸的血迹,层层叠叠,连武器库都充足到可以武装起一整个部队。
站在其中便仿佛被死亡裹挟。
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公安同僚被吐真剂折磨得神志不清;诸伏景光亲手杀了被琴酒抓出的卧底;他们站在同僚面前却庆幸着对方不认识自己。
在严密的监控和琴酒的高压下,窒息、禁锢感从心底之中溢出,压抑到令人作呕,世界都宛若蒙上了一道黑纱。
。
“然后我终于找到了机会。”诸伏景光抬头,嘴角弯了一下,“在和基尔独处时,我叫出了她的名字。”
四年前漆黑一片的武器室中,基尔从诸伏景光叫出这个名字时大脑登时一片空白,顿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然后我问她。”诸伏景光继续说着。
“卡尔瓦多斯。”黑夜中,他湖蓝色的凤眼映着本堂瑛海的模样,“他是卧底的可能性有多少?”
“从这一刻起,似乎事情有了转折。”
在本堂瑛海的帮助下,别墅所在地址被顺利传出。
她将定位器塞到了卡尔瓦多斯的车垫下。
在降谷零的引导下,卡尔瓦多斯走进了这个他们联手为他搭建的舞台。
公安的俘虏被当着他的面被抢走。
无人可以为他作证。
刚放下的定位器被基尔作为铁证拿出。
四年前10月6日晚23点10分。
——“卡尔瓦多斯,叛逃。”
。
“然后,就是你们知道的。”降谷零一顿,“那个人的第一次命令。”
在黑夜之中,颓然坐在地上的东云低垂着脑袋,来自boss的命令由降谷零将手机亲手递到东云手中。
那只刀茧累累却又苍白骨感的手指接过,放至耳边。
他们都知道这一通电话代表着什么。
黑发青年密长的眼睫颤抖,落在地上的发丝夹了一片枯黄落叶,抬眸看向降谷零的灰色双眼在月下晶莹剔透如宝石一般。
朦胧月光中,两人相对而视的画面像是某个美好的梦境。
“威士忌,杀了卡尔瓦多斯。”
“是。”
降谷零亲眼看到那双眼在自己面前被剥夺了所有的光亮。
——咔嚓。
梦境被那个声音狠狠碾碎。
……
只要杀了卡尔瓦多斯就好了。降谷零一开始是这样想的。
东云第一次将他甩在身后,被命令化为杀人机器的人听不到任何声音和任何阻止。
“威士忌!!”大口大口的冷空气被吸入肺中,降谷零徒然一声一声喊着。
他只看到在东云追逐卡尔瓦多斯时从空洞灰眸中落下的泪水。
明明不愿意。降谷零握紧手中的枪。
停下来……停下来啊东云。明明知道结局,降谷零仍在心中祈求着。
我来杀了卡尔瓦多斯、卡尔瓦多斯死了东云就能停下。
降谷零眼前不断反复回现着东云最后一刻的眼神,他咬唇,眼眶通红:那是东云的求救。
他在对自己说:
——阻止我。
——不要让我杀了不该杀的人。
这一刻,降谷零和东云的声音重叠。
——“透哥。”记忆中曾经温和柔软的声音再一次出现,“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还记得我名字的人了。”
一瞬间,降谷零双眼又红了许多。
“威士忌!!”他的吼声破了音,嘶吼顺着风声疯狂向前飞向黑发青年。
风裹挟着他的声音缠绕上了东云的手脚,期待着他能为自己停留一瞬。
东云……
但黑发青年毫不留情的脚步将它踢碎。
是谁?脸色苍白的人在心中问,然后回答:
——不知道。
杀了卡尔瓦多斯。
他在楼宇间飞跃,为了自己的目标前进,左臂上的纱布不知何时又被沁出了点点鲜血。
一朵一朵,可他感受不到任何痛意。
杀了卡尔瓦多斯。
洗脑的话语成了他自己对自己的牢笼和镣铐,勒着他的脖子不断缩紧。
拔刀出鞘,这一次的银刃冷得浸骨,又带着血色的嗜杀。
最后在看到子弹在金发男人脸颊上擦出血色时,化为隐秘而浓郁的怒意。
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