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公海区域了。”降谷零在东云耳边忽然说道。
只要到公海区域，这艘船上的法度便没那么重要了。
第437章 海面·前夕
周围冷漠的视线让人心惊，原本明媚美好的氛围在察觉到的这一刻骤然扭转。
尖叫和休息区的关闭让原本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人的视线也往事件中心聚集。
一艘船上不可能全部都是不可说的人，也有如宫前佳奈子这样的普通游客，东云隐蔽的视线扫过四周，像是在看好戏的人隐藏在一双双好奇恐慌的眼神之中，但这个比例比起以往要高太多太多。
公安潜伏的人为了低调也与这群人保持了一致，事不关己的模样融入群众，只有偶尔关注的视线扫来。
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和降谷零伪装成了这副模样。
东云往休息区的二层看去，视线忽然在其中一人身上停顿，侧上方有一男人端着香槟酒颇有兴致地看那一辆染血餐车。
在对方转眼察觉他视线之前，东云猛地低头，一把拉住想要上前的降谷零。
“白兰地。”他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降谷零一顿，而赤井秀一代替他走出，他在那位女侍者身旁蹲下，语调温柔：“里面有一部手机，你害怕的话，可以把手套给我，我去拿。”
女侍者怔愣看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从身前口袋拿出一副手套。
赤井秀一接过戴好，从血淋淋的餐车中拿出那一台手机。
此刻泽田弘树也走了过来，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场面的男孩脸色微白。
“弘树少爷……”身后保镖想要带他走。
“没事。”他还是在这里停下了，泽田弘树小心往东云身边凑近了些，见赤井秀一和柯南在中心，冷静的模样和旁边一群面色各异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柯南朝一旁的服务生问道：“游轮上有人失踪或者有人受伤吗？”
“暂时没有收到这样的消息。”男人摇摇头，比起一开始尖叫的女侍者，他要冷静沉稳许多。
不仅是他，其他的服务生面色虽有些差，但大多都还是平静的。
也是，开船还没到2天，失踪也没有这么快就直接发现。柯南的视线重回到赤井秀一的手中。
那台手机是关机状态，屏幕有些许碎痕，但还是在按下开机键后重新亮起。
紧接着一连串的提示音和震动声接连响起，仿佛歇斯底里的尖嚎，一声未歇一声又起，格外突兀，更显周围寂静。
莫约过了一分钟，声音这才停下。
降谷零也拍了拍东云抓着他手腕的手：“他不知道我们易容的样子，我去就好，你在这里小心周围。”
突发事件，谁也没有预料到，也不知道这一染血的餐车会将所有人拖去何处。
“有备注吗？”降谷零问。
“土井小姐。”赤井秀一答，正考虑怎么回拨时，手机再度亮起，出现在屏幕上方正是“土井小姐”。
赤井秀一刚一接通，对面的人宛如吃了枪药般怒吼：“北山！！你该死的今天一天去哪了我找你一天！现在立刻来找我！”
刺耳的声音哪怕赤井秀一没有打开外放，周围也听得一清二楚。
北山。东云在听到这一姓氏时心中微动，侧目看向身后的宫前佳奈子。
显然，不只有他一人察觉，连泽田弘树此时也将目光落到了女人身上。
“佳奈子。”西川裕太小声提醒害怕得抓住他手臂的妻子。
但降谷零不欲多等，提声对着手机那头的人喊道：“小姐，我们在游轮上捡到了这部手机，请问你是她的朋友吗？”
这一句让对面倏地安静下来，几秒后，那边的声音瞬间变得正常：“是，我也在游轮上，你们在哪？”
“10层，休息区。”
电话挂断，暂时无法解锁的手机只好放下，被侍者不知从哪找出的食品密封袋装好，降谷零便也开始寻找餐车上的线索。
“这个餐车是就在这里发现的吗？”他问旁边被赤井秀一扶起的女侍者。
“不，是在工作间。”她指向不远处的一扇门，那后面是休息区的吧台里的一个小房间，“我是想去拿蛋糕过来，结果……”
她害怕地看了眼餐车，又往后退了退。
“今天是第一次拿？”柯南也好奇问道。
“是，一般来说餐车都在下面的厨房，是厨房那边的餐车暂时用完了，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有一台，我就想正好不用再另外找，中途发现上面有点脏，去看时才发现——”她咽了下口水，“里面全都是血。”
“至少今天上午的时候就在这里了。”旁边有另一人出声补充。
北山是昨晚不见的，带血的餐车是今早就在这里的，如果出事的就是北山，可能……接下来就是要找到她的尸体了。
东云侧眸看向一旁，泽田弘树抿着唇，微白的脸上紧张和严肃的神情交错。
虽然没有见过杀人案，但他也能够推出现状：死人了。
海面上杀人可比陆地上简单得多，无论什么东西往海中一扔，便没有人能够再找到其中踪迹，可偏偏抛尸用的餐车出现在了十层。
“游轮室内温度一直保持在26度左右，如果是在室内尸体早就该被发现了。”柯南蹲下，仔细观察餐车上的痕迹，“餐车外面、底部血液虽被擦过，但痕迹明显。”
对方很着急很匆忙，甚至是处于自己杀人后的恐慌。
这样的人到甲板上抛完尸还把餐车扔到10楼才奇怪吧？
柯南轻叹，站起身：尸体就在休息区，如果没想错的话……他慢慢转身。
“让我进去！”一声娇喝从远方的门口响起，伴随着“邦邦”的推门响，一个亮色身影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紧接着赤井秀一手中手机再度亮起。
“你在哪？”赤井秀一接起后便听到对面的人问，声音和门口女人的声音重叠。
赤井秀一温和回应：“往里走、吧台、人最多的地方。”
“噔噔噔”，熟悉的高跟鞋敲着地上瓷砖的声响，来人气势汹汹冲来，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张嘴就问：“谁捡到北山……啊！”
一声尖叫，女人在看到那带血餐车时脚下一软，扶住一旁空着的座椅时摩擦出一道尖锐响声。
“请问是土井小姐吗？”赤井秀一问。
“是、是……发生了、什么？”她惶惶抬头，挤出个笑，“北、北山的手机呢？”
赤井秀一伸出手，被血染红的手机更是让女人脸色煞白：“什么意思？北山呢？”
“正在找。”降谷零回，但这一句更是雪上加霜。
“不可能！”女人下意识反驳。
这时又有一人颤颤巍巍走来，是女人刚才过来找人时揪起衣领质问的男人，他也好似明白了什么，小心探头：“请问……”他看了眼人群中央的血红色，又迅速收回。
“是北山出什么事情了吗？”
两个人了。东云眼中一沉，却同时听到他一直关注着的白兰地的方向响起一道轻快的口哨。
演话剧似的一个个登场呢。二楼趴在栏杆上看戏的白兰地撇嘴。
不过这件事可能对任务有影响，得跟波本他们说一声。颇有职业道德的代号成员起身，向不远处自己座位上走回，然后拿起手机。
游轮10层休息区发生凶杀案。他一边打字一边重回栏杆边。
东云趁此机会一把薅过柯南将他推到泽田弘树身边。
柯南还未反应过来，只看到刚才所有人目光都放在刚露面的一男一女身上时，东云忽然朝他走来，一眨眼自己便跟泽田弘树面面相觑了。
……柯南呆愣看着泽田弘树，却在这个视角，余光瞥见头上拿出手机拍照的人。
！难道？！他立即撇开头。
“高桥。”又听到身边泽田弘树忽然唤了别人的名字。
身边的一个保镖闻言靠近俯身：“怎么了少爷？”
高大的男人全然遮住柯南的身形。
“帮我倒杯水。”泽田弘树说。
“是。”保镖起身离开，失去阻隔后泽田弘树和柯南面面相觑。
泽田弘树对着柯南笑了笑，然后移开视线：虽然不理解，但是应该没猜错。
少年从血色餐车抽离，有了一种获得新游戏的乐趣。
两个聪明小孩。东云在后面看着他们颇为欣慰，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他和降谷零口袋中的手机便响了一下。
没有人在第一时间回答忽然出现的男人的问题，于是他又问了一遍：“请问……北山呢？”
第二次提问终于有了回应。
“如果没有推测错的话……”赤井秀一朝向一旁的服务生，“休息区内有冰柜之类的东西吗？比较少用到的。”
更安静了。
傻子都猜出来这个问题背后的意思。
吧台周围的服务生们两两对视，在犹豫许久后，终于有一人站出：“有一个……专门用来存储客人需要冷冻物资的冰柜。”
他伸手，指向吧台下。
赤井秀一轻叹：“麻烦了。”
离那处冰柜得最近的几人终于没有保持住，面色又白了些——没有人能在得知自己可能就在尸体边上不到一米的距离待了数个小时后还无动于衷。
。
方正的冰柜被几人连拖带拽地从柜台下拖出，这时反而多了几人好奇凑近。
但大多数人还维持着他们高贵的姿态，远远看着。
冰柜落地发出一声沉闷响声，服务生们松手退开。
“不可能！”后出现的那个男人突然怒吼，他疾步上前，挡在赤井秀一身前，“北山不可能死……土井！北山不是昨天不是跟你打牌吗？”
众人视线转回，衣着鲜亮的女人正疯狂戳点手机，脸上满是燥意，在叫到名字后立即放下手机：“没错，但她后面自己先走了啊……啧，我说失踪案就该报警吧？你们游轮没有什么应急措施吗？”
男人更是着急，他一扭头来到冰柜旁，然后看向赤井秀一：“小、小哥你的意思是北山她被杀了，尸体在这里面？”
强硬的语气，但声音颤抖。
他在强撑。东云一眼看出。
“那我就打开！”男人一咬牙一闭眼，用力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