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眉问：“怎么了？”
语气平淡。
裴西凛看了一眼血液横流的手掌，声音低了下去：“我受伤了，你能来一下吗？”
“多严重？你在哪？”楚漾立马反问，裴西凛还没回答他想起来这会两人的距离很远，在心里问系统：【裴西凛又被人害了？】
系统反复检测了三遍，说：【没有。】
楚漾松了口气，裴西凛说：“我在家。”
这话一出楚漾更放心了，在家、还能给自己打电话，应该没什么事：“你把地址发给我。”
裴西凛心里一喜，以为楚漾是要来，手一个用力，血液流的更欢了，手上的口子被开的更大，边上还有一把沾血的冒着寒光的刀。
他觉得不算自残，只是刀太锋利，他不小心碰到了而已。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怎么约楚漾都不出来，也不回消息，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但他还没把地址发过去，就听到楚漾说——“我给你叫救护车。”
裴西凛的嘴角瞬间落了下去，眼睛也一下黯淡了：“不用了，其实也不是很严重。”
楚漾还是挺担心他的，追问两句：“真的不用？你不要讳疾忌医。”
之前裴西凛就很抗拒去医院，但不是说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吗，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真的不用，只有一点不舒服。”
楚漾笑道：“那就好，那你点个外卖，吃了药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好。”裴西凛的声音很低。
两人沉默了一瞬，就在裴西凛准备问点别的的时候，电话另一端传来了敲门声：“叩叩——楚漾——你好了吗？”
裴西凛竖起了耳朵，敏锐地辨认出那不是楚远舟的声音，楚远舟也不会这么和楚漾说话。
楚漾，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一时间他的心脏高高悬了起来，后天就是除夕了，在这个时间陪着楚漾的，还如此亲密....到底是什么身份。
人在精神太过紧张的时候是感觉不到疼痛的，血顺着椅子流到地上他都没发觉，只精神紧绷地听着。
楚漾拢了一下手机偏头回应：“你等不住就先下楼，我要换衣服。”
“换什么衣服啊，待会都是要脱的，我在门口等你啊。”
楚漾没吭声，尹连川知道这是默认的意思，靠在门口玩着手机等。
第48章 “我很干净”
被尹连川这么一打岔，楚漾也忘了要说什么，垂眼一看，裴西凛居然没挂。
楚漾：“我...”
裴西凛：“你和别人在外面玩吗？”
有点可怜兮兮的味道，楚漾想起裴西凛和尹连川一样对唯一的朋友有占有欲，哄了一句：“嗯，等你病好了，多出去交交朋友，锻炼身体，找点事做，人生会更好。”
有点官方...
裴西凛没什么感觉，他只说：“我身体很好。”
至于交朋友、找点事做，他都不想，只想找楚漾。
楚漾笑着挑眉：“身体好还生病了？”
裴西凛纯粹是自己折腾的，欲言又止：“...”
楚漾：“好了不说了，我还有事。你把地址发给我，要实在受不了就给我打电话，我给你转救护车告知他们你的地址。”
“先挂了。”
裴西凛对着挂断的电话出神，好一会仍没动作，半只手掌沾着血，血液开始凝固变成深红色。
这边、楚漾换了身简便的衣服就要下楼，一开门尹连川差点摔了进来，吓得他赶紧避开，好在尹连川撑住门框没有太狼狈。
楚漾伸手把他推出去，拿上房卡带上门：“别把我砸死了，你靠着门干嘛？”
尹连川：“等你，嫌墙脏就靠着门了。”
楚漾瞄了他一眼，眼里写着呵呵，说：“门也一样脏。”
尹连川已经洗过澡了，头发半干，胡子也刮过，整个人都自信起来。
早上在滑雪场他非一直戴着回到山庄。
一行人被人盯着看了一路，最后楚漾实在有点受不了，围巾挡住半张脸只露出双漂亮的眼睛，看向远处把所有人当空气。
尹连川直呼楚漾果然是他最好的兄弟，这都没有扔下他走掉，不是真爱是什么，他们是有真感情在的。
楚漾朝他翻了个白眼。
尹连川心痒得不行。
几个人分批来到温泉入口找楚远舟，再一起进去。
潺潺的水声让人内心宁静，尹连川猜到楚远舟不会让他和楚漾一个汤池，或者说楚远舟不会帮自己定。
但他万万没想到楚远舟帮他定了池子，坏消息是那个池子是离楚漾最远的....
雾气蒸腾、氤氲缭绕。
每个池子都被独立隔开，里头甚至有换衣间和衣柜，还准备了一次性浴衣和淋洗房，也不怪消费这么高。
楚漾不管尹连川可怜兮兮的目光，跟着楚远舟进去他们的那间，周凝雨和李助理进了隔壁那间。
楚远舟递了一套浴袍给楚漾，说：“穿这个，别穿这里的。”
“好。”楚漾接过就去换衣间换上。
楚远舟进了淋浴间，再出来的时候楚漾已经在池子里了，上半身裸着，胸膛以下被水和雾气掩着。
他闭眼微微仰头，白皙纤长的手臂舒展搭在池子边，面部轮廓、脖颈顺到手臂手肘的线条，无一处不优美。
那双手还是湿的，上头还有几颗小水珠，圆乎乎的，想必是刚把手从池子里抽出来。
楚远舟上半身也裸着，下身是一条大裤衩，他走了过去到了池边，颇有点居高临下的感觉。
目光顺着楚漾的美人尖流连到鼻梁再到微微起伏的胸膛，饶是他看了无数遍还是要感叹一声好看的程度。
楚漾白到发光，头发稍长，几乎和氤氲缭绕的环境融为一体，总让人觉得他下一秒要翻身披衣而起，持剑而去。
实在出尘。
楚远舟顺着小阶梯沉了下去，动作有点大，水波震荡，溅起几滴水珠沾上楚漾的侧脸顺着往下滑——
楚漾悠然抬眼看向楚远舟，乌黑纤长的眉毛一卷，眼波流转。
楚远舟就靠在他对面，他的手上是结实的肌肉，肤色也比楚漾黑了两个度，懒懒靠在那和楚漾对视。
楚漾看了他两眼，闭上眼睛喉结滚动：“有点饿了。”
楚远舟：“...”
但也什么都没说，伸手去勾边上架子上的平板，唰唰唰就点了好些东西下单。
楚漾早上起得早，这会有点昏昏欲睡，但又饿了，手指在粗糙的石上摩挲。
这边送餐很快，不一会儿，‘笃笃笃——’三声敲门声响起。
楚远舟：“进。”
楚漾跟着抬眼看过去，对上送餐员的目光，对方手却一抖，手中的食盒差点砸在地上，好在人立马反应过来攥紧了。
喉咙滚动，额上都冒了热汗，面色涨红走到池子边，他先是把食盒放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慢慢往楚漾那边去。
楚漾偏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猜想他应该是过来拿东西。
楚远舟是一下站直了，眼睛紧紧盯着人，目光如刺、
那送餐员被他盯得一下清醒了几分，赶紧说：“不好意思，先生，太紧张忘了说，我摆一下桌子。”
楚漾嗯了一声。
送餐员不敢再去看他，一看就乱心神，目光就移不开了。
眼前的人如雪一般白，哪怕他低着头，余光也全是那片玉色。
这样的人来这里泡温泉，真担心被人看到会连温泉水都给人喝了。
这样白腻的皮肤隐在朦胧的雾气中，楚漾刚刚又闭着眼，长睫垂在眼下，打眼看去，几乎要以为他是个女生，送餐员才差点把手里的盘子摔了。
他们这有规定，哪个池子进了哪些客人都有登记的，如果是有女士在的汤池，一般会安排女生去服务。
这位看到楚漾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进错汤池要被扣钱了，直到楚漾抬眼看了过来，那一瞬间的惊吓被惊艳所代替。
从心惊到心动，也是楚漾面容太盛的缘故。
他从柜子那抽出一块面板，敲了两下就变成一张桌子，他擦了擦放在楚漾手边，低声询问：“先生，放在这可以吗？”
他不敢抬头去看楚漾，又不能背对着楚漾说话，于是目光落在楚漾的胸膛上，两边起伏中间下凹，还有水珠路过的痕迹，两点甚至是粉色的……
喉咙止不住往下滑，紧接着眼睛一闪、鼻尖一热一痒，有什么东西缓缓流了下来。
楚远舟目光一寒，抬手狠狠一拍水面，啪的一声水花四溅，楚漾迅速抬手遮挡偏头闭眼，可还是被溅到一些。
——“你在看什么？”
——“放好东西就出去！”
他目光森寒，语气冷硬，那送餐员本就是半跪在楚漾身前，被楚远舟这么一吓，差点栽到楚漾身上扑进池子里，好在他稳住了。
红着一张脸赶紧站了起来，他悄悄看了一眼楚漾、却发现那些水顺着楚漾的侧脸往下滑，有一部分沾湿了睫毛和额发…
清水出芙蓉不过如此。
下腹和鼻尖同时一紧，他赶紧捏住鼻尖走到边上洗了洗手赶紧把楚远舟点的东西摆放到桌边。
然后拿起食盒挡着裆部急匆匆跑掉了。
人走了楚漾才横了一眼楚远舟，手拍了一下水面：“你干嘛？看一眼又不会掉肉。”
都泡温泉了，还只是个上半身有什么不能看的，他有的其他男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