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佛系与假佛系 第223章

越来越多的目光朝着小女孩看来,地下室里响起了有节奏的磨刀声,似乎是小女孩的催命符,小女孩手指颤得厉害,原本苍白的脸这下更没血色了。

小女孩缓了一会儿,渐渐平静下来,似乎接受了自己今天会死亡的事实。

她摊开手掌,里面是已经捂死的蜘蛛,小女孩眼露渴望。

顾途看出了小女孩的想法,道:“不能吃,有毒。”

小女孩:“可是,我握了它这么久,我都没有中毒。”

顾途:“因为我刚才已经把它捏死了。”

小女孩顿住,低泣道:“可我马上就要死了,我想吃口肉。”

顾途握住了小女孩的手,而后松开。

小女孩察觉到掌心有异物,脑海“噌”一下,暗暗将手放在众人视野盲区,悄悄将手打开,里面放了两枚沾着土的瓜子。

顾途“咳”了声:“肉没有,这两枚瓜子是我藏了很久的。”

小女孩的手掌在颤,垂下眼眸,单手将瓜子捏开,两枚果仁她还给了顾途一枚。

顾途拿来,将瓜子嚼了,小女孩也在细嚼慢咽,品着淡淡的瓜子香。

小女孩嚼完了以后,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张极为单薄的身份卡递给顾途。

顾途一看,身份卡的主人叫“顾春熙”,今年十二岁。

他看着卡上的纹路,那正是四大基地之一曦光基地的规章。

顾途想到,自己的外公外婆以及整个顾家正好就在曦光。

顾春熙也不知道顾途识不识货,轻轻解释道:“这是曦光的身份卡,我的家人就在曦光。如果你能活着出去,你拿着身份卡去找……姓顾的人家,如果你背景没有问题的话,以我家人的能力,让你加入基地应该是没问题的。”

顾途轻笑:“顾春熙,是五彩斑斓服,前路春物熙的熙吗?”

顾春熙瞳孔里闪过震惊,点头:“对,是我曾爷爷给取得名字,家里面的孩子基本上都是曾爷爷曾奶奶给取名字。”

曾爷爷曾奶奶?顾途记得自己曾外公曾外婆早就去世了。顾途不由瞅了一眼顾春熙的眼睛,不出意外的话,顾春熙应该是他的表侄女。

顾途将身份卡收下,问:“为什么之前不用身份卡逃出去?”

顾春熙握了握拳头:“我就是因为之前拿出了身份卡,才到这儿的。我有预感……”

顾春熙瞥向四周:“如果我拿出身份卡,我会死得更快。”

顾途脑子转得也很快:“这里有你们家的对家?”

顾春熙沉默片刻,摇头。

顾途想到了内斗,便垂眸:“你刚才说你们家大部分孩子都是曾祖取名?因为曾祖的文化最高了吗?”

顾春熙没想到了顾途会扒到这一层,便一边盯着前面的人生火,一边用人生最后几分钟道:“不,因为我们的大权还是在曾祖那里,他们想让曾祖更关注自己,就让曾祖取名。”

顾途:“哦。”

前面的人最后一根火柴用光了,只能钻木取火。

顾途用空间异能包裹着水系异能直直打向柴火,水分均匀地散布在柴火内部。

顾途:“我的名字是我妈妈取得,本来我爸爸也取了一个名字,被我妈妈一票否决了。”

顾途迎着顾春熙好奇的目光微笑道:“我妈妈担心我考试的时候会急哭,本来我的名字是三个字,她就给取了两个字。”

“急哭?”顾春熙扯了扯唇角,她想象不来一个男孩子怎么会因为名字笔画多急哭?

顾途叹息:“我小时候不会在人前哭,因为我要面子。我会在受委屈以后,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将腿埋在膝盖里抱头哭。每次我哭完,眼睛肿得特别明显,妈妈问我是不是被谁欺负了,我还会逞强,说自己不会哭,实际上胸口都哭湿了。”

后来,顾途意外发现,自己经常哭泣的小角落有360度无死角监控,就怕他哭晕着凉,到时候又得进医院。他自以为安全的小角落实际上天天都有人打扫,墙角地面一粒灰尘都没有。

至于为什么哭,原因也挺多的。比如和鸡打架失败了,偷吃辣椒被呛着了,不小心在下雨天踩死了一只蜗牛……

不过这些顾途是不会说出来的,比较他小时候爱面子,现在也是。

第243章 拔萝卜的第二百四十三天

“草!柴火昨天还好好的, 怎么今天就潮了?”男人骂骂咧咧,一下子就打断了顾途二人的对话,随后狠狠瞪了顾春熙一眼。

顾春熙还未感受到劫后余生, 就听到寸头建议道:“那就先不点火了, 反正生肉又不是没吃过。我记得咱们还有两块生姜,把生姜剁成沫撒上去,还能遮一遮腥味。”

男人一听,阴寒笑了。

顾春熙如坠冰窖, 紧紧握住顾途的手:“能想办法一刀杀了我吗?我怕疼……”

顾途小声安抚, 双眼眯起,凝视着这里所有的人。不出两秒,众人的吐息被一团异能裹挟着挤出了门缝。

男人用脏抹布擦了擦有裂口的菜刀, 一边朝着顾春熙的方向走来,顾春熙蜷缩着身子。

就在这时, 地下车库的大门外传来猛地一道的拍打声。所有人停止了动作, 男人也竖起耳朵听起了外面的动静。

拍打声就像是意外, 足足半分钟都寂静无声。就在众人松了口气的时候,重重的拍打如雨点般落在了铁门上。

“咚咚!咚咚!”拍打声越来越密, 人们担惊受怕,小声囔囔:“它们不会砸破铁门吧?”

寸头一身戾气朝着大门走去:“只要它们里面没有异能丧尸, 铁门应该不会有问题。”

虽是这样的说法, 可外面的丧尸多了,铁门竟向内凹陷了一点。

“今晚都别睡了,一定要守住大门!大鼠,小狼!你们过来,计划有变,今晚咱们好好想想对策!”

大鼠小狼正是那对男女的名字。男人听到寸头的呼喊, 眼中闪过一抹不甘,他将到交给一旁的小弟,自己手插兜走向了寸头。

至于角落的顾春熙,虽然她年龄小,但她知道她好像不用死了,甚至眼前浮现了一大片生机。

顾春熙揽住了顾途的胳膊,小声道:“谢谢你。”

顾途还以为顾春熙发现了什么,顾春熙接下来道:“谢谢你,让我最后不那么孤单。”

大家都在忙活,顾途和顾春熙这两团食物一时间也就没人管了。

顾春熙脱离了恐慌,身体的疲惫在这一刻彻底展现了出来。饿了不知多少天的她虚弱得连手都抬不起来,眼皮也一直在打颤。

“我想睡觉。”顾春熙劳累道。

顾途用手掌从她的额头抹下:“你可以小睡一会儿,我帮你看着,要是有什么事我喊你。”

顾春熙想说一个好,嘴还没有张开,就已经跌入梦乡。

夜里愈发冷,顾春熙一个寒颤,人就惊醒了,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现在才过了一个小时,你可以多睡会儿。”

“不了!”顾春熙挣扎着爬起,同时按着顾途:“你要不也睡吧,你看起来身体不好,应当是不能熬夜的。我帮你看着那些人,相信我。”

顾春熙说得对,顾途熬夜这么晚的确有点虚了。

顾途往墙上一靠,看顾春熙气色好点了,便笑着问:“做美梦了?”

顾春熙点头:“对,我梦到家里过年了,我和兄弟姐妹一连吃了十几天,最后脸都吃圆了。”

顾途淡笑:“你们家应该不是缺钱的人家,平日想吃什么也可以吃吧?”

顾春熙努了努嘴:“怎么会?从我上幼儿园起,我吃什么就不由我控制了,家里人说我不能太胖,不然就不秀气,看起来也就不讨人喜欢了。”

顾途哑然:他后来在顾家也住了好几年,怎么没听到过这种说法?

顾途道:“小孩子正在长身体,只要不是很夸张,多吃点也没什么。”

顾春熙睫毛动了动:“曾祖也是这么说的,只不过他二位的曾孙太多,早就不记得我是谁了。”

顾春熙似乎童年一直很压抑,好不容易有一个愿意倾听她的“陌生人”,她也多说了两句。

“曾祖们平日太忙了,我爸爸妈妈在顾家也不受重视,他们就一个劲儿教我怎么去讨好长辈。实际上,大多数长辈我都不认识,一旦我叫不出来,他们就会找我爸妈告状,我爸妈也会重重训斥我。”

顾途握住了顾春熙的手,小孩子的手冻得和冰块一样。

顾途垂下睫毛,俯视着顾春熙:“你比我勇敢,你会叫出你认识的长辈的称呼。我明明很多人都认识,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顾春熙惊讶:“认识也不叫吗?”

顾途扯了扯笑:“我对那些不常接触的人很害怕,一看到他们嘴里就和灌了铅一样,怎么都张不了口。”

顾春熙小声试探:“那你爸爸妈妈会怪你吗?”

顾途迎着顾春熙的目光,良久,摇头:“不会。”

顾春熙颤了颤,转头发现时间不早了,便催着顾途去睡觉。

顾途告诉顾春熙,他睡觉时不喜欢有外人接触,实际上顾途是为了在自己周围布上一层空间异能,挡去外界的风,防止感冒。

顾途本不想睡,可稀里糊涂就进入梦境了。

梦里,是一个雪天。

他趴在被子里搂着兔兔玩偶睡得正迷糊呢,一双温柔的大手将他捞起,抱在怀里,为他套上一层层新衣。

房间的温度总是固定的,甚至偏热,就是为了不让顾途生病。

“呜……”顾途搂着亲切的女人,缓缓睁开湿漉漉的大眼:“妈妈,我们去哪儿呀?”

顾甘棠轻笑,揉了揉儿子翘起来的头发:“今天去外公外婆家。”

顾途缩了缩身子:“我不敢,我喊不出舅舅舅妈。”

顾甘棠安慰儿子:“如果喊不出就不要勉强,妈妈会为你解释。”

顾途眼眶一红:“可这样就是没有礼貌。”

顾甘棠:“子不教父母之过,小途别说没有十八岁了,连八岁都没有,就算要怪,也是怪爸爸妈妈。何况,我们小途不是没有礼貌的孩子,每个人都有内心恐惧之物,小途恐惧的是外界,我们也要尊重小途的恐惧,也是尊重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小途。”

顾途心情好多了,甚至可以自己拿起一旁的兔兔棉袜穿上。

顾甘棠为顾途套上大红色马甲,袖口是白毛,看起来喜气洋洋的。

“来,还有这个帽子。”顾途趴在妈妈腿上乖乖不动,任由顾甘棠为他带上雪绒棉兔帽。

“走,我们出发。”

庄园外,邢清昭挥去身上的烟气,又喷了喷烟味去除剂。

管家不赞成地看着他:“先生,我劝你最后换一身衣服。小少爷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让他吸入二手烟,我怕夫人……”

邢清昭顿住,无奈边解扣子边朝庄园内走去,他出来的不算晚,刚走到车前,顾甘棠就抱着顾途出来了。

顾甘棠将孩子交给他,抬起下巴向后示意:“你们坐到后面,我去开车。”

邢清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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