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花颤了颤，警惕心提到最高，在荀荼出手的前一秒匆匆逃离。
荀荼站在原地，歪了歪脑袋。
傍晚，顾回驿站。
顾途查看纪方交给他的实验章程，上面显示，即便他们调集所有的人力物力，晏本的项目最快也得十天才能正式完成。
十天并不长，如果顺利，顾途十天后就可以升到八级。
但不知为何，顾途总有些心绪不宁。
阴影盖住柜台，顾途抬头，看到了一个让他心头一跳的人。
荀荼。
由于第二枚暗源的特殊性，顾途总是想忽略荀荼。
若是往常，顾途可能几个月都见不到荀荼一次，可在这个敏感的时期，荀荼却出现了。
“需要些什么吗？”顾途伪装出一副平常的态度，温和含笑，却在低头时看到了荀荼手腕上的伤。
顾途一顿，笑意收敛，抬眸：“发生什么事了？”
他清楚荀荼的实力，就连他也不一定能打得过荀荼，是谁在荀荼身上留下了伤？
荀荼站在柜台前，声音冷淡。
“一……头伪装成……人类的丧尸。”
顾途瞬间锁定了目标：“郭小花？”
他停顿一秒：“一头与你年龄相近的女丧尸？”
荀荼不知道郭小花的名字，但听顾途的描述，她确定顾途是真的知道郭小花。
“嗯……她想进入绿苏县……我不允许。”
顾途揉了揉自己面颊，让肌肉放松，而后微笑对荀荼道：“没关系，让她进来吧。”
荀荼迟疑：“但是她……危险……不怀好意。”
顾途抿了抿唇，开口：“没关系，这些不算什么，我找她有事。”
顾途话毕，荀荼却没有应声。
他仰头，见荀荼目不转睛看着他，眼神疑惑不解，仿佛在问：是什么事情盖过了绿苏县的安危？
顾途不能对荀荼透露，只说是生意方面的事。
荀荼离开了，就连顾途送她的小礼物也没拿。
第二天中午，顾途在会议室见到了郭小花。
对方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表情生动鲜活，完全看不出丧尸的影子。
顾途递给郭小花一张白纸，让对方开条件，相当于将这次曦光与顾途交易的主动权让给了对方。
郭小花将白纸推到旁边，靠在沙发上，拨动头发，抬起眼皮，笑容暧昧。
“久仰大名，今日一见，顾总区长比我想象得更……漂亮。”
顾途神情自若，淡然抿了口茶，抬眸望着郭小花的脸。
“您也很漂亮。”
郭小花笑了声，突然凑近顾途：“真的吗？”
顾途不动声色向后一靠，远离郭小花。
“您很漂亮，但与我想象不符。”
郭小花拧眉：“哪里不符？”
顾途：“你的外貌与年龄不符。”
郭小花一怔，垂眸，轻飘飘问：“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子？”
顾途递给对方一盒巧克力，郭小花饶有兴致拿在手上把玩。
顾途：“你比我年纪小，你这个年纪外貌不重要。如果在绿苏县，你可以申请当学徒，学习一段时间就可以正式工作，到时你的同事也会因为你的年龄小对你多加照顾。你也有试错成本，至少在外面十年里你可以挥霍青春，做自己想做的事。”
郭小花突然笑了出来。
她将巧克力放在桌子上：“所以你给我这个的意思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孩子？”
顾途：“也不算是孩子，是晚辈。”
郭小花拧眉，靠着沙发：“顾总区长，如果是别人对我说这些话，我会认为他们是在端着，用冠冕堂皇的话来掩饰自己的内心。”
她望着顾途的双眼，突然失了兴致，讥笑一声。
“我想你也知道了我的过往，我不妨告诉你，我有洞察人心的能力。只需一眼，我就知道这个人的本性以及能不能被攻略。”
她能当着顾途的面说这番话，只能证明她的手段注定对顾途无效。
郭小花转头，看向窗户：“至少我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是可以随意摆弄的。”
“我有爱人，我对他的爱情坚定不移。”顾途语气笃定。
郭小花哼笑，回头喝了一口桌上的花茶。
“我遇到过单纯的青年，这种人最好哄了，随便逗弄一下就能让他脸红心跳。有妇之夫我也遇到不少，想要拿捏他们同样简单。但顾总区长，你真是简单又棘手啊！”
顾途抬手，示意洗耳恭听。
郭小花：“你对我的感情像是山间清澈的一池泉水，干净冰冷，但如果我想触摸，则会感到彻骨的寒。”
顾途有些意外。
郭小花不疾不徐：“你善良内敛，看似待人友好，实际上患有心理疾病。你在感情上看似被动，实则会对一见钟情者有极大的好感。倘若对方能给你温暖，那么这个人很容易彻底拿捏你。棘手的是，你一旦认定一个人便很能改变。即便你的身体很脆弱，可如果想将对方从你脑海里驱除，除非将你折断粉碎。”
顾途浅笑，靠着沙发：“感谢您的分析。”
郭小花：“不客气。”
她没有说的是，无法攻略是一方面，她也抗拒去攻略这样的人。
郭小花将手摁在胸口，明明已经是丧尸了，这一刻她却觉得有些反胃恶心。
郭小花正视顾途：“所以您可以说您的目的了。”
顾途：“我需要你帮我拿一样东西。”
郭小花：“需要我去拿？”
她眸光闪烁，手指蜷缩，在顾途看不到的地方，眼里划过一丝惊慌。
顾途没有具体说是什么东西，只说未来几天他会邀请郭小花继续来这里协商。
郭小花伸了个懒腰：“前提是您得给足够的筹码。”
顾途答应了。
顾途实际上是在使用权宜之计，他得想办法拖十天，至少等到他八级以后才能正式与郭小花商谈。
他能感觉到郭小花有很强的不稳定性，而获取第二枚暗源也藏着无数的风险。
他很担心郭小花拿到暗源后直接吸收，届时整个末世将会陷入危机。
在之后的几天，顾途一边催促纪方加快项目进度，一边让人去调查郭小花的事，尤其是丧尸罐头的后续。
这件事后来被重明接管，重明也向他反馈，不少加工厂被捣毁，流落在外的罐头也被搜查销毁。
虽仍有部分罐头藏在暗处，但重明已经锁定了郭小花。为了不造成大面积伤亡以及防止让一些高等丧尸闻风逃匿，重明这段时间一直在削弱曦光，斩除郭小花的羽翼。
会议室里。
郭小花尝着绿苏县新推出的速食品，浅笑对他说：“其实我很厌恶在不同的人身上周旋，他们还以为自己有魅力？不过倒是有点用，可以组成一把梯子让我爬上去，没有用的人我就可以将他们甩开踹倒，看着他们挽求的样子真是让人发笑。”
顾途无法对郭小花做出评价，过去的他哪怕再艰苦，也没有陷入过郭小花那般境地。
凭心自问，在那个环境，一个懵懂的女生该怎么让自己活下来？
顾途给郭小花添茶：“你的上升之路我不会管，但我们种族不同，你的一些行为确实是站在了人类的对立面。”
郭小花突然问他：“如果我帮你完成那件事，我之前做过的事情能不能一笔勾销？”
之前做过的事情指的是罐头事件，以及郭小花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害死的那么多条人命。
顾途揉了揉眉心，这些罪过对于人类是十恶不赦的。
但是……暗源却关乎着全人类。
“我需要与上层商议。”
顾途无权决定这些。
郭小花听到了顾途的回答，合上眼睛，笑了。
郭小花离开后，顾途站在办公大楼外面。
今天是项目研发的第八天，目前已经取得了不错的进展，即将进入最后的试验阶段。
第398章 拔萝卜的第三百九十八天
顾途回到驿站, 刚吃完午饭，就收到了几条紧急消息。
【经查证，北方暗源附近聚集着大量的丧尸, 它们从八个月前就已经开始蹲守, 到如今丧尸的数量越来越多。】
【在第二枚暗源附近，查获了一处隐蔽的罐头工厂。】
【曦光代表团私底下携带大量的人肉罐头，目前几位天竞中高阶异能者遇害，晶核被挖。】
一连串的消息让顾途当场站起, 电光火石间, 顾途将所有的信息串联了起来。
他先是让人去客栈303号房找郭小花，随后拿出通讯仪，立刻联络陈紫寻。
“顾总区长？”那边的陈紫寻压低声音, 仿佛猜到了情况不妙。
顾途：“请派人前往北方暗源附近。”
陈紫寻：“您的意思是？”
顾途：“郭小花，曦光那位与人类无异的丧尸, 她应该很早就知道了暗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