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越一口气画了好几页,才渐渐找准感觉,纸的软硬度,控制线条的力度,越来越顺手了。
可惜这种纸有点儿贵,宝峰还没有。
沈青越又换了一张,继续画。
还画了一会儿药炉。
这药是真苦。
沈青越十分后悔为什么嘴贱那一下说加黄连。
现在有苦说不出了。
“放到以前,我绝对不喝这玩意儿。”
这么难喝,有本事病死他。
现在,他觉得生活挺美好的,这点儿苦也不是不能忍。
姜竹:“你要好好吃药。”
沈青越:“在吃了。”
姜竹:“还要戒酒。”
沈青越:“你舅舅家那个酒……行,戒,还有什么,你说。”
姜竹本来想说今天还没锻炼,但沈青越今天爬山了,还去了刘家村一趟,“没了。”
“快把那饼给我掰一口,苦死我了。”
姜竹笑,去给他拿糖。
第100章 好看(二更)
糊纸是姜竹来的。
沈青越找了块儿靛蓝色的麻布, 先画好底,用白线往上面缝图案。
他又把图重新选了一遍, 只找好缝的线稿,大概比画个意思。
等厚纸变干,沈青越比着画的大小开始做硬壳,几乎模仿了精装书的装订流程,只有示意用的书页不是缝在布书脊上的,而是用浆糊黏上去的。
他在纸壳上画了湖, 再用水彩颜料画出来。
天空有飞过的鸟群,湖边站着初到这里,对天空和鸟群充满向往的幼年版长腿鸟。
辽阔的水天交接处,写上“长腿鸟”, 他还给字外画了个边框。
书脊上也写了“长腿鸟”,张叔阳可以选择要不要。
书套的图案还是仿的漫画分格, 不过他全做了斜纹排版, 格子有大有小。
沈青越草草地缝了几个样图, 其他的就用颜料画了。
他这绣工实在是拿不出手。
如果张叔阳愿意, 也可以选择几个格剪三面, 掀开就像科普立体书一样, 能看见下面的湖。
就是看他的审美能不能接受这种剪开的创意了。
想着简单, 做起来难, 睡觉前沈青越也没把书□□完。
姜竹已经搬着他的枕头挪过来了, 沈青越将针线布塞篮子里推到外面,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妨碍他按点儿睡觉。
“你放那么远干吗?”沈青越看姜竹摆枕头的位置乐了, “我都叫你来了,你还要在床上和我画个楚河汉界吗?”
姜竹没听懂,又似乎懂了。
“会踢到你。”
沈青越把睡袋给他, 把枕头往中间挪了挪。
他们家床是纯实木的,姜竹爹可能不想浪费木头,打的床很大,沈青越目测得有两米多长,近三米宽。
不过他们本地有把矮柜放床上的习惯,他很怀疑这床原本是预备放柜子的。
这床夏天睡着很舒服,尤其是把席子暖热了,随便换个地方就能继续凉快地睡。
现在可以给姜竹滚好几圈儿。
姜竹钻睡袋里了,试了试,自己拉上拉链,来回滚了滚。
沈青越:“好玩吗?”
姜竹:“嗯。”
沈青越拍拍旁边:“滚过来点儿。”
姜竹像毛毛虫一样挪到他旁边儿,沈青越按住他,跨坐到他身上解开他头发。
天冷了后,他们已经挪到中午洗头,晚上睡觉他嫌会压到头发太麻烦,束好了不会解开。
被沈青越解开束发时,姜竹莫名生出奇怪的释放感。
沈青越亲着他拉开睡袋拉链时那种感觉变得尤其强烈。
和白天不一样。
沈青越先亲他的时候很不一样。
呼吸都会变困难一些。
姜竹翻过来,把沈青越压倒,沈青越有些长长了的头发散落到床铺上,姜竹也摸了摸他的头发。
然后是脸颊。
他有点儿不知道自己想干嘛,心跳如擂,遵从本性解开了沈青越的衣裳。
然后是他的。
他的里衣也不够软,贴在一起会磨到沈青越。
身体贴到一起,手感又软又暖。比他接触过的任何皮料都要柔软,舒服,他的头发垂下来,像帘子遮在沈青越脸边。
沈青越摸了摸他的脸。
“会吗?”
姜竹茫然地看他。
沈青越犹豫了一会儿,开始教他。
他顺着沈青越引导的来做,然后沈青越又变得很漂亮很漂亮。
他突然就懂了从前无意间听到的荤话。
还有后山见到过的鸟兽。
……
欲望平息过去,沈青越声音哑了。
他汗淋淋地盯着姜竹:“一直看着我干吗?”
姜竹声音也有点儿哑,“你……漂亮,很好看,很漂亮。”
沈青越喘息顿了一下,然后更剧烈了些,他有些受不了地动了动腿,捂住眼睛长叹一声“我的天……”
他都不知道他竟然喜欢这个。
但凡换个场景,换双眼睛,哪怕还是姜竹来说这句话,他都要一拳头砸他脑袋上让他清醒清醒。
好看?漂亮?
怎么好看?怎么漂亮?
什么时候好看?什么时候漂亮?
刚刚吗?
沈青越觉得他疯了,既不做人,又不要脸。
他有些受不了,捂住眼睛,可姜竹目光如注,看不见也挡不住,沈青越干脆抬手去遮姜竹的眼,姜竹睫毛扫过他手心,沈青越浑身跟着一颤。
姜竹也被他带得颤了下。
沈青越移开手看他。
狭窄的空间,一丁点儿变化都尤为明显。
他感觉得到姜竹,姜竹也感觉得到他。
沈青越起起伏伏地大口喘气,盯着姜竹的眼睛,不住悸动。
姜竹盯着他,滚了滚喉咙。
沈青越忍笑,环住他脖子,凑上去,吮了吮姜竹同样干燥的嘴唇,再用重量把姜竹拉下来,一起摔进被褥里。
闭嘴吧。
也闭上眼。
不许看了。
……
……
睡袋的拉链到早上都没重新拉上。
姜竹睡醒,一片漆黑。
身边又暖又热,还有不属于他的绵长的呼吸声。
他愣了愣神,清醒过来,动了动手指碰到了不属于自己的柔软温热。
姜竹一下回想起晚上的耳鬓厮磨,全身骨头都酥了下。
他又悄悄地、轻轻地摸了摸手边的肌肤,在黑暗中判断摸到的是什么部位。
胳膊?
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