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和池远舟最后商量好了平价和精品两种类别所用的纸。
平价的用宝峰县产的竹纸。
是池远舟老丈人家产的, 不过为了说服张叔阳用,他们纸价也低了将近一成。
另一种,是居安县产的纸,麻加皮混做的纸,要更精美一些。
不过宝峰县也能产质量差不多的纸,价格也差不多,池远舟怀疑张叔阳非要在居安县买纸,还是冲着他那在居安县做县令的同乡。
第一册最终印五回四十八页,加上封面正好五十页,便宜的平价本定价三百六十文。
精品的定价银子二两八钱。
这还是他们一下就印两千套平摊了石刻成本后的价格。
印少点儿,价就得更高。
池远舟家师傅刻板稍差些,他主要印平价的。
张叔阳家师傅更精益求精些,主要印精品的。
暂时他们俩一人印一千套,互相帮忙卖。
不过平价利润薄,池远舟是有点吃亏的,他都担心一千套平价的能不能卖完,实在是羡慕张叔阳的门路,精品的头一回印都敢印一千套。
不过很快他就不担心了,听说开始印了,刘三自己就跑过去找他要了三百册。
池远舟瞬间就不担心了。
印!
卖光了就马上加印!
姜竹心情挺好,原本还打算邀请他们一起吃饭,结果他们都急着走。
池远舟:“哦对,要是下次还有鹿,给我留着啊。大的小的都要,最好是公鹿。”
小的给孩子养着玩,大的给老爷子耍威风。
姜竹:“好。”
等他们都走了,姜竹他们开始分钱。
一百六十两银子,按照他们先前自己商量的,三成给姜竹,就是四十八两。
一成给出骡子的小哥,折算下来就是十六两。
剩下的八人平分,每人正好十二两。
他们还想着一人出一两银子给沈青越,作为讲价的辛苦费。
没沈青越,他们可能就弄到县城七八十两卖了。
沈青越没要,几句话的事,让他们去兑换银子时候多兑那一两给他就行了。
张叔阳给他的一百六十两银票其中一百五十两都是海康的银票,能在大虞大多大城通用。
虽然海康的几家钱庄都没在宝峰县开铺子,但他们的银票也能在宝峰用。
而且宝峰的银庄还愿意多出点儿钱收他们的银票,以备将来换给需要出远门的大户人家使用。
这一百五十两,按池远舟的说法,能多换一两多银子,要是他们懒得去换,找马五、刘三他们,也能换。
池少爷多虑了,他们一点儿都不嫌这种额外多出来的钱麻烦。
时间不早了,姜竹他们还得趁着天黑上山,也没在村里多留,只到四伯家拿了点儿晒到半干的肉干儿回去了。
深秋雨少晴天多,气温又低,正是做肉干儿、肉脯的好季节。
他们这儿有两种做法,一种是先把肉煮熟再晒,一种是生着抹盐,切好了挂起来边风干边发酵,吃的时候再煮熟、炒熟或者蒸熟。
姜竹四伯母主要做的是熟的。
这样冬天了没事儿的时候,大人孩子都能拿一块儿当零嘴儿啃着吃,想吃了拿就行,不用再专门弄熟。
像正换牙的家才、家兴,还有还是乳牙的家安,一人给一块儿就够他们啃半天。
他们家肉干做得讲究,煮的时候就是用香料炖入了味儿的,晒的时候再抹一层薄盐或再加点儿辣椒就行。
姜竹特意说了沈青越不能吃辣,刘秀霞还多做了点儿不辣的,方便沈青越和家里孩子们吃。
不讲究的人家,就只把肉煮熟,晒之前再抹盐巴,不坏就行。
姜竹他们拿走的是今天才做出来的,才挂了半天,表面的汁水已经晒干了,咬一口里面还是有肉汁的。
晒之前,他四嫂、四伯母已经把肉按纹理切成了好拿好嚼的长条,吃之前再稍微切短一点儿就行,有点儿像沈青越习惯的牛肉干。
不过相比这个,沈青越更想试试别的。
沈青越:“饿吗?”
姜竹以为他饿了,才进院门下意识就想往厨房走:“我去做饭。”
沈青越拉住他:“你饿吗?”
“?”姜竹愣了愣,没过三秒,摇摇头,“我不饿。”
沈青越笑:“我也不饿。”
姜竹:“那……”
沈青越:“去烧水吧。”
他比较想试试姜竹新买回来的“身体乳”。
勤奋的小姜师傅烧了热水,沈青越洗澡时候他先去把他们俩衣服洗了,然后换他洗澡。
等他洗完,沈青越已经躺在床上玩那些瓶瓶罐罐,看姜竹像个小蜜蜂似的,一会儿端来一个水盆儿,一会儿又一个水盆,还端了水壶、点心和切好的肉干。
沈青越都看笑了,“野餐呢你?”
都收拾好,锁好门窗,姜竹小跑着扑到床上,饿虎扑食似的先过了把嘴瘾,“怕你一会儿饿了。”
沈青越边解他衣服边问:“要不然你先去吃点儿?”
“不用。”明天还要早起,享受春宵才比较紧急。
沈青越先给姜竹涂香膏,从脖子到胸口,再到腹部一点儿一点儿用指腹慢慢揉抹,“好皮子是要保养护理的。”
然而好皮子根本受不了一点儿这种折磨。
他没涂完一面,就交换位置了,一番云雨倒是感受了点儿香膏的乐趣。
折腾完,水都凉了,姜竹不敢给沈青越用冷水,自己胡乱擦了擦披上衣服去厨房重新舀了些热水过来。
灶里原本闷了柴,锅里剩的水还是热乎的,兑一兑正好给沈青越用。
沈青越一身的汗,一动都不想动,任由姜竹端了水盆儿上来给他擦,懒洋洋地抬胳膊抬腿,“白涂了半天,明天还得洗床单被罩。”
“我洗。”
“反正是拿后山洗,”沈青越踢踢他,没忍住嘶了一声,“冬天后山溪水会结冰吗?”
他们被褥换洗勤快,不脏也好洗,泡些皂角放一块儿大石头上敲打一通,再压在溪水里冲洗干净就行了。
但没了天然洗衣机,大冬天的可怎么过?
姜竹:“不到最冷时候不会冻的。”
“那就好。”
不过还是要注意点儿,能不弄脏就尽量不能弄脏。
就是不结冰,拧那么大件的东西也挺冻手的。
等姜竹也重新擦洗完,沈青越才招招手正经给他擦香膏。
“不闹你,来。”
姜竹看见那罐子还能想起刚刚肌肤接触滑滑的触感,端了趟水好不容易冷下来的体温又升起来了。
沈青越让他坐好,这回没戏弄人。
姜竹本身不太白,但也不黑,很健康的小麦色,捂了一秋天,夏天晒黑的皮肤都捂白了些,就胳膊外侧比别处要黑一点儿,一看就是常挽着袖子晒的。
十七八岁的年纪,恢复能力很好,一不注意就不戴草帽,皮肤也细细滑滑的。
沈青越捏了捏,“行了,换你,帮我涂下后背。”
姜竹:“哦。”
沈青越:“还有这个。”
他从床边被角下面摸出个小瓶子给姜竹。
姜竹打开闻了闻,也是香膏之类的东西,还有点儿草药香味儿,疑惑问:“这是什么?”
沈青越趴在被褥上扭头看他,“消肿的。”
姜竹反应了一会儿才想到哪儿需要消肿,脸腾地红了。
不过小姜师傅还是尽职尽责地做着善后工作,躺下后,姜竹问:“这个要从哪儿买?”
“找孙大夫。”
“孙大夫?”
“嗯。”沈青越笑,“放心,不好意思你可以先绕着他走,下雪前他就该回家了,最多一个月,就看不着了。”
“一个月?那不用再买……吗?”
沈青越更好笑,“那是药,又不用全身涂,能用好久呢。”
然而姜竹还是觉得多囤一点儿才放心。
第二天孙毅成也跟他们去收药材和山货,他还要兼职帮他们把关药材呢,绕是根本不可能绕的,姜竹还直接找他买药。
“你们不是买了好几盒吗?天冷了注意点儿,他那病犯不了,病一次用一粒药丸就够了,你还想给他当饭吃呢?”孙毅成简直无语。
“还有别的……”
“你们把我的药当熏香挂,暴殄天物知道吗?那个没味道了你再叫马五爷找我,回海康找我大哥买也行。”
“还有……”
“还有什么?”
“那个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