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绯盯着他笑,“哥,你是准备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盯着我了么?”
“没有。”薄游抿唇说,“我只接送你上下班。”
夏时绯笑了,“接送我上下班?你自己的行程有多忙你不知道么?”
薄游低头移动着锅里的煎饺,“我这个月不忙。”
年底还有不忙的时候......夏时绯信他个鬼。
夏时绯看着他,“这样吧薄游,我们各退一步。”
薄游没说话,等着他往下说。
夏时绯就继续说,“你别盯贼一样二十四小时盯着我,我也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如果我还是不能接受和你谈恋爱,那我们就各自安好,这样行么?”
薄游收回视线,毫不犹豫,“不行。”
夏时绯知道他的顾虑,改口说,“两个月......三个月!三个月总行了吧?”
薄游还是不说话。
等他把锅里的煎饺都煎好之后,他才关火抬眼说,“夏时绯,我说过的吧,我不会给你离开我的机会。”
夏时绯冷下脸色,“薄游,你要这样的话我真的要生气了。”
薄游低着头把锅里的煎饺捡进盘子里,边捡边说,“我让司机接送你上下班。”
“这有什么区......”
薄游抬眼,“夏时绯,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说这话时,他眼底燃着野兽濒临发疯的危险信号。
夏时绯定定和他对视两秒,最后还是扭头丢下一句,“随便你。”
薄游转头看他,“吃完饭再出门。”
夏时绯头也不回,“不吃。”
薄游喊他,“夏时绯。”
夏时绯嫌他烦,回头不耐烦,“你都没做好让我吃什么?”
“好了。”薄游说,“你去餐桌,我给你端过来。”
夏时绯扭身坐进餐桌。
薄游先把煎饺端给他,又往他手边放一双筷子,“小心烫。”
说完又回厨房端了两碗碗瘦肉粥过来。
“粥也有点烫。”他把其中一碗放到夏时绯面前,另一碗放在自己面前。
夏时绯看着他,“你干嘛坐我旁边。”
薄游回视他,“不然是要像昨天一样抱着你么?”
夏时绯:。
夏时绯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我的意思是,你不应该坐对面么?”
薄游看了眼他指的位置,又淡然收回视线说,“对面太远了,我想离你近一点。”
夏时绯:。
夏时绯发现了,薄游现在很会打直球,而且每次都能把人打得猝不及防的。
这可非常不薄游。
想到这里,夏时绯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薄老师,你以前嘲讽我的时候有想过会有今天么?”
没有。
薄游第一次见夏时绯是在一场珠宝晚宴上,那天他刚到会场上,就见夏时绯跟个花蝴蝶一样在品牌方请来的模特中间言笑晏晏。
薄游当时就觉得夏时绯略显轻浮,之后他的所有情绪更是一直被这个先入为主的词汇裹挟。
以至于他一直处在一种自己很讨厌夏时绯的自我认知里。
然而等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喜欢夏时绯时,他才恍然想起,他早在宴会上看到夏时绯的第一眼,就不自觉被他吸引住了。
通俗一点讲,他对夏时绯一见钟情了。
可他太迟钝了,根本没反应过来,只是很自私地凭借着自己的臆想去攻击夏时绯。
薄游自知自己错的离谱,面对夏时绯的调侃也不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有多丢人,只说,“你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讨论这个话题。”
夏时绯不想跟他讨论什么,但他还是好奇薄游会怎么跟他道歉。
所以他很快吃完早饭后,就坐进沙发里好整以暇等着薄游开口。
薄游收拾好碗筷回了趟卧室。
很快出来时,他把手里的两张黑色银行卡放到夏时绯面前,“抱歉,之前的一切都是我不好,是我没处理好自己的情绪伤害了你。”
“这是我给你的道歉,这两张卡里是我目前能调动的全部活动资金,一共两千一百万,密码已经改成你的生日了。”
夏时绯笑了一下,“薄老师,这就是你的道歉啊?”
薄游以为他不满意,又说,“我知道这点钱可能弥补不了什么,所以我后面会把所有的收入都自动转入你的账户。”
夏时绯没兴趣了,从沙发里起身,“钱你自己留着吧薄老师,我可怕被人以诈骗名义送进去踩缝纫机。”
见他要走,薄游拉住他。
夏时绯回眸,“薄老师还有事?”
薄游郑重其事,“夏时绯,我这次是认真的。”
夏时绯安静看着他。
这人的眼睛很会表达情绪,迟钝的,纯情的,害羞的,危险的,暴怒的,发疯的,还有现在.....卑微的。
按道理来讲,能看见昔日最讨厌自己的人对着自己流露出卑微的祈求该是件让人愉快的事才对。
可夏时绯并不觉得愉快,只觉得心口胀胀的。
但他没去细想那点酸胀是因何而来,只是抬手挣开薄游的手,“等薄老师学会尊重我的自由再来跟我谈认真吧。”
说完,夏时绯就拿上外套往门口走了。
薄游跟过去,“那你今天几点回来?”
夏时绯低头换鞋,“看心情。”
薄游就不说话了。
夏时绯换好鞋准备出门,却在手搭上门把手时鬼使神差回头看了眼薄游。
薄游还在看着他。
夏时绯从他那依依不舍的目光里看到了一点期待。
他在期待他给他一个出门吻。
傻里傻气的,像个等主人在出门前摸摸他的头跟他说今天会早点回来的傻狗。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夏时绯觉得自己还是挺喜欢薄游这个傻样的。
但这人已经没日没夜折腾他两天两夜了,他再给他奖励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夏时绯只当没看到他眼里的期待,丢下一句‘走了’就推门出去了。
........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阴天的原因,夏时绯的运气有些不太好,一到公司就迎面碰上了楚青喻。
如果说上次在庄园见到的楚青喻还带着些傲然的意气风发。
那么现在,这人就活像快要行将就木一样。
浑身充满病气不说,一双阴沉沉的眼睛也透着些让人脊背发凉的森然。
来往上班的员工看到他都躲着走,夏时绯见状也想躲着他,以免沾染上什么不好的晦气。
但还没等转脚,这人就先一步朝他看了过来。
“时绯,你最近过得好么?”他话音里带着阴恻恻的挑衅。
闻言,夏时绯又顿脚站了回来,面带笑意回答他,“劳楚哥费心了,我最近过得非常好。”
上行的电梯到了,楚青喻走过去挡住电梯门,“走吧时绯,我们一起上去。”
夏时绯定定盯着他看了两秒,抬脚走进电梯。
楚青喻唇角勾出一个阴森的笑。
其他在外面等电梯的人见到这一幕都忍不住为夏时绯捏了一把汗,夏时绯却并没当一回事。
楚青喻总不至于已经疯到当着监控的面拿他泄愤。
电梯上行,安静的电梯里只有拖曳带运作的声响。
过了好一会,楚青喻才开始跟夏时绯说,“我把那三个制片人告了,对方赔了我一千两百万。”
夏时绯嗯了声,说,“那楚哥请的律师很厉害。”
一般来说强|奸是判不了这么重的赔偿的,而且这其中还有一部分是楚青喻自己害人不成反害己乱用药物的原因。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被赔偿这么多,多半是律师以楚青喻的艺人身份向三个制片人提出了误工费等多方面的赔偿。
毕竟楚青喻身为一线艺人,赚钱的能力都是以分钟去计算的。
加上另外三个制片人多半也是想用钱息事宁人,所以这才赔偿的这么干脆。
楚青喻看着夏时绯,“时绯就不问问我后面有什么打算么?”
夏时绯看着不断变化的上行数字键,“那是楚哥自己的事情,我问不着。”
楚青喻偏要笑着回答他,“我不能继续在娱乐圈混了,所以我今天来是跟公司解约的。”
夏时绯嗯了声,“那恭喜楚哥即将脱离苦海。”
楚青喻继续笑,只是眼底的狠意尖锐得吓人,“谢谢时绯。”
电梯到达,夏时绯先一步抬脚走出去。
楚青喻在后面喊他,“时绯,有空一起吃个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