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逸凑近了些,他听见泉冶在自言自语。
他说:“我想睡他,现在就想。”
顾逸愣了愣,好半天才慢吞吞的吐出一句:“……要么我这就联系,给你找个女人?”
“……”
泉冶一脸‘你傻-逼吧’的表情看着顾逸。
不过一个小时后,事实证明泉冶的判断是对的。
因为那位卢总真的是一只狗,他也真的跳墙了。
红蓝相间的车灯嗡嗡嗡的开进这间废旧工厂,白色的小面包车,配上深蓝色汉字,红蓝相间的方形车灯,总给人一种过分庄严肃穆的感觉。
泉冶正好就站在工厂的门口正准备退场,他眼瞧着从那辆小面包车里走下来几个人。
五个人民警察将泉冶带来的几个人团团围住,庄杨算是小领导,虽然站在最里面,被人群围住,可泉冶还是一眼就瞧见了他。
“别动!都别动!”
“双手抱头!蹲下!”
“拷上。”
“老实点!蹲好!”
“姓名!你叫什么!”
泉冶双手反扣,被人死死的按在面包车上,肋骨几乎要嵌进面包车的车体上,他似乎感觉不到疼,努力的仰起头看着庄杨的方向,对着他得意的笑了笑。
“叫什么!说话!”
背后的人手劲儿又重了些,泉冶闷哼一声,冷着眼睛向后看了一眼,道:“泉冶,清泉的泉,冶炼的冶。”
“带回去!”
为首的警察一把抓住泉冶的衣领,双手被反拷,将他整个人提向面包车内。
泉冶也不反抗,踉踉跄跄的靠近庄杨的方向,贴近那人的耳尖,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了句。
“嗨,庄警官,你怎么还把我拉黑了啊?”
庄杨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嘱咐眼前的同事。
“拷紧点,对,把他嘴巴也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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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杨从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就后悔让泉冶做自己的线人。
两人的面谈始于一家酒店,那会泉冶刚洗过澡,光着上半身,下半身仅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他的头发没擦,出来的时候还在滴水,那点小水珠顺着主人的颈部曲线一直消失在浴巾之下。
庄杨当时盯着那条浴巾的缝隙,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让他后悔一辈子的话。
“我需要一个线人,我觉得你最合适。”
他还记着泉冶那时候的表情,嘴里叼着香烟,想要去点烟的手停在半空中,另一只手还拿着一盒卫生用品,错愕的转过头看着不像是开玩笑的庄杨。
他确认道:“你真的需要我?”
直到最后庄杨才知道,那天原是泉冶决定‘金盆洗手’的日子。
那会泉冶看着手里的卫生用品,突然笑了笑。
“可以。”他道:“但是我要定个规矩。”
庄杨道:“你说。”
泉冶解开自己身上的浴巾,坐在庄杨的腿上,看着他笑。
我想你了=我有消息,要和你见面。
这是泉冶定的规矩。
庄样那会虽然觉得泉冶说出这种话目的不纯,但转念一想,这也没什么,毕竟线人的活是刀尖上行走,谨慎些也是非常有必要的,所以即便是有一天被人发现两个人的信息,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充其量是个调情的手段。
“可以。”庄杨道:“我答应。”
事实证明,庄杨的直觉是对的,因为泉冶的确目的不纯。
隔天晚上庄杨硬着头皮给他发了十条‘我想你了’的信息。
二十四小时候之后他才受到了泉冶的回复,上面只有一句话。
‘宝贝儿,我也想你了’
庄杨铁青着脸将自己的手机扔出好远。
何序目瞪口呆的看完了全过程,言语句:“庄哥,你这是……想换手机了?”
庄杨冷着脸回了句:“我被人性-骚-扰了。”
作者有话说:
新坑。还望喜欢。
第2章 (上)
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发生,都可以被定义为命中注定。
例如自作自受。
泉冶上一次来警察局还是在今年年初,那会他手底下的人犯了错,开车把债务人的腿撞断了。泉冶前脚去和受害者家属赔礼道歉又给钱,后脚就带着公司的法务跟着来保释对方。他还记着警察局门口那个锃明瓦亮的路灯,晃的他眼睛疼了一宿。
时隔几个月,这次的主人公变成了自己。
泉冶难得安静的坐在审讯室里,他的三件套因为抓捕过程的扭打,这会有些皱皱巴巴,可它的主人并不在意,眼睛懒懒的看向旁边的单向玻璃。
他知道庄杨能看见自己。
果不其然,庄杨站在审讯室的另间屋子准备一会儿审讯用的材料,眼睛淡淡的扫过玻璃背后的人影。
其实多此一举,泉冶到底是个什么德行的人庄杨最清楚,根本用不上别人插手,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何序拿着水杯走进来。
“庄哥,是我们一起吗?他刚刚的尿检结果还没出来,要再等一会。”
庄杨点点头,将手里的资料递给他。
“你当书记员,我简单问两句就行,像他们这种给债务公司跑腿的混混一般查不出什么来,最多就是拘留所待几天。”庄杨饶有经验道:“就算真有什么,一般也会请律师保释,到最后折腾一晚上也没什么结果。”
何序皱了皱眉:“那您还亲自抓捕,这类小案子扔给治安大队不就结了,我们这个组现在都忙不过来。”
“……哦,这不是我们最近忙的案子么,这个泉冶他干这行好久了,我也想打听打听看看他有没有别的消息,他这种人和三教九流的都有往来。”
谎言有些许拙掠,可庄杨管不了那么多。
何序脸蛋好看,可情商有点低,不知道看人脸色。
材料准备就绪,庄杨打开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
泉冶的双手被拷在桌子上,他个子高,直不起腰来,动也动不了,只能有些难受的搓着手指。
庄杨看了眼这人的德行,即便是再瞧不上眼前这位,庄杨也不得不承认,泉冶实在是有一张精致的脸,眉眼带着点桀骜不驯,却全都被他懒散的样子抵消,面对这张脸有时会让你暂时的忘记他的职业和品行。
“姓名。”
“泉冶。”
“年龄。”
“三十。”
“职业。”
泉冶抬起头对庄杨笑笑:“国良安保公司市场部主管。”
国良安保公司,听着像是个正义公司。
庄杨站起身走过去,低头看了眼泉冶右脖子上暗红色的陈年旧疤。
那是三年前自己刚和他认识不久之后弄上去的。
就是在自己连着发了十条‘我想你了’的信息被他戏耍的那天,庄杨用断掉的碎玻璃片抵在泉冶的脖子上,逼着他给自己认错,平时泉冶在床上脾气挺软的,怎么折腾怎么是,可那天不知道怎么了,拧的不行,怎么都不说一句软话,最终就在脖子上留下了这个疤。
“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来吗?”
这话是何序说的,可他语气太温柔,听上去软软的,不够力度。
泉冶看着靠近自己的庄杨,扬起下巴道:“知道,但是我只能说给庄警官一个人听。”
何序似乎第一次见到这么狂的嫌疑人,‘蹭’的一声站起来,怒道:“这是在警察局知道吗?”
泉冶歪着头看着何序涨红的脸,笑道:“我知道你们在调查一起涉黑的大案,我是有点内情,但是我胆子小,怕被人报复,只能说给一个人听,我只信任这间屋子里官儿最大的人。”
庄杨回头看了眼何序,闷声道:“你先出去吧,关掉监控,我和他谈谈。”
何序一脸死板:“庄哥,您这可不合程序,回头出了事,我们谁都负不起责任。”
庄杨没什么表情的回头看着何序:“我觉得你说很对,那我先出去,你来审?”
“……。”
何序是带着点情绪离开的审讯室,他前脚刚走,泉冶后脚就骂了句脏话,将手上的手铐弄得叮叮响。
“快给我解开,他妈的疼死我了。”
泉冶看了眼何序消失的方向怒了努嘴:“按我弟弟的模样找的吗,长得不赖啊,你有我一个平替还不够,还要找个更好的?”
庄杨淡淡的扫了一眼泉冶的脸,对方因为坐姿的原因低自己半个身位,庄杨俯身将一只手轻轻的探入泉冶颈后的发,而后五指骤然锁紧向后延伸,泉冶由于头皮吃痛只能跟随着那手指的主人用力抬起下巴,将自己薄弱的颈动脉暴露在那人的视线范围内。
“你现在符合治安拘留的条件,你想拘留几天,五天够吗?”
泉冶毫不挣扎的看着庄杨,笑道:“你生气了吗?”
庄杨最讨厌泉冶拿他自己和他弟弟比较,泉冶明知故犯,觉得非常爽。
他一直觉得自己面对庄杨的时候身上总有种受虐因子。
和庄杨相识于三年前的一次,泉冶精心设置的约炮,那会庄杨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单纯因为和泉冶身体嵌合度非常高,才有了一来二去递进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