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接过,温和地问:“证据都在手机里了是吗?”
虞姜出门前就做好了聊天记录会被看光的准备,点点头:“嗯。”
“好,那我们先大致看看,辛苦你先在这里稍微坐一会儿。”
虞姜往外看去。
从她这个角度,其实看不见站在视线盲区中的褚倾子。
可她还是坚持这么做,仿佛这样,就能有更多的信心,来面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同学,你确定有人在微信里骚扰你吗?”
女警表情有些复杂地将手机递给她。
“你说的微信置顶,只有这个备注为‘倾子’的人。”
虞姜顺着她的姿势看了眼屏幕。
只见原本显示有两位置顶联系人的聊天列表,竟诡异得只剩下了褚倾子的头像。
虞姜拿回手机,开始在列表里逐一翻找。
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个一直缠着她不肯放弃的无名变态,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有关她的一切痕迹,甚至是虞姜提前截好屏、保存在相册里的聊天截图,也都没了踪迹。
深夜的寒风顺着门缝吹进来,使得原本温暖的警局大厅,气温骤降了好几度。
为了给虞姜足够的隐私空间而没有跟着进门的褚倾子,见她这么快就出来,虽有些奇怪,但还是马上就迎了过去。
“宝宝,他们的效率这么快吗?这才几分钟,就把那个人找出来了?”
她问完,才发现虞姜的状态有些不对。
神情略显呆滞,像是丢了魂。
“宝宝?怎么了?”
虞姜被她唤回神,见到她这张写满关心的熟悉脸,顿时塌了心理防线,一下扑进她怀里,哭得分外伤心。
“呜呜呜,不行,找不到呜呜呜,找不到,就连警察也找不到她。”
她抽抽噎噎地说:“我也不知道她究竟用的什么方法,明明我在家里看的时候,微信里还有她的,结果刚才把手机拿给警察之后,她就凭空在微信里消失了。”
褚倾子明显也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发展,沉吟片刻,想到一种可能性不大的可能:“会不会,她就彻底从宝宝手机里消失了?”
虞姜的哭声一下子止住。
她扯了扯褚倾子的外套,示意她把自己放开。
从对方怀里退出之后,虞姜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可怜兮兮地问:“那我现在确认一下?”
褚倾子要她等一下。
虞姜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安静地等着。
直到自己的下巴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捏住,紧接着往上一抬。
从眼眶里溢出来的两串泪珠,因为角度的变化,啪嗒一声,沿着脸颊滑落,最后隐入虞姜的长发中。
“宝宝好像是水做的呢。”
褚倾子不明意味地呢喃一句。
下一秒,利用自己的手指,替她一点点擦去阻挡视线的泪雾。
虞姜僵着身子没敢动。
深夜的气温很低,可她此时心脏的温度,却高得可怕。
虞姜的下巴很快被放开。
她听见褚倾子说可以了。
便乖乖低头,掏出手机准备检查。
她低头低得太认真,也就没能瞧见,离她只有咫尺之距的人,是如何将那几根抹过她眼角湿痕的长指,一点点放入口中,细细品尝的。
当看见置顶条又恢复成两个联系人时,虞姜被吓得差点把手机丢出去。
她颤声告诉褚倾子:“倾子,她、她又出现了。”
褚倾子顺势看向她的屏幕,眉头紧锁:“是的,宝宝,我也看见了。”
虞姜又快哭了:“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啊?她、她到底是人是鬼啊?”
正常人能在微信上面动这么大的手脚吗?
褚倾子知道她在害怕,声音格外温柔:“当然是人了,鬼怎么可能会玩手机呢,对吧宝宝?”
虞姜也只是脱口而出,现在稍微冷静一点了,又忍不住主动往褚倾子怀里凑近一些。
她怂得不行:“大、大半夜的,我、我们还是不要讲这种话了吧?”
褚倾子神色沉了一瞬,说话的声音,依旧温暖动听。
“宝宝很怕、那个东西吗?”
虞姜吸了下鼻子:“只要是人,应、应该都怕吧,我们别聊这个了,好、好不好?”
“好,都听宝宝的。”
褚倾子说回方才的话题:“关于她突然消失的情况,我有个猜测,可能需要辛苦宝宝再进去一趟。”
虞姜
两分钟后,走出警局大门的虞姜,得到了实验的结果。
她的心情变得郁闷。
“宝宝,我猜对了吗?”
虞姜点点头。
“有关她的痕迹,真的一进警局就消失了,我一从大门里出来,就又全都回到我手机里了。”
褚倾子面露严肃:“我想,她应该是利用某种渠道,在宝宝手机里设置了某种病毒,一旦手机进入一些对它来说很危险的地方,比如警局,这种病毒就会启动自毁程序。”
褚倾子试着分析这方面的原理。
“源病毒还在宝宝的手机里,所以一旦宝宝拿着手机离开警局,它就会再次攻击宝宝的手机,那些看似消失的内容,便会重新繁衍出来。”
虞姜没想到现代科技已经发展成这样,听得一愣一愣的。
“倾子,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褚倾子:“我有个在国外上学的堂姐,专门研究这方面的,以前家庭聚会时听她浅聊过,我也只是略懂一些。”
虞姜丝毫没怀疑她的话:“那我是不是换个手机,病毒就不能再繁衍了?”
褚倾子叹气:“恐怕不行,宝宝的微信,多半也是病毒繁衍载体之一。”
虞姜倒是乐观:“没事,那我换手机之后,微信也换一个。”
脑袋被揉了揉,褚倾子被她的单纯打败,失笑道。
“她已经对宝宝的一切了如指掌,等宝宝换完微信,她再以班里某个同学的名义添加宝宝,宝宝能辨认得出来吗?”
虞姜笑不出来了。
“那我们还是没法拿捏她了,是吗?”
不待褚倾子回应,她很快又笑起来。
这样的反应,与其说是在自我安慰,倒不如说是在安抚会为自己担心的褚倾子。
“没事,反正我本来就做好被她纠缠的准备了,现在的结果和原来的结果一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褚倾子一脸歉意:“对不起宝宝,是我太没用,没有办法帮到你。”
“这关你什么——”
“也不是一定没有办法,”褚倾子灵光一闪,打断她,“宝宝还记得我刚才说的那个堂姐吗?她过年的时候应该会回来,到时候我问问她,她或许会有解决办法。”
虞姜其实已经不抱希望了,听她这么说,还是点点头,装出一副期待的样子。
“好,那就等你堂姐回来,我们再彻底解决她!”
“要想成功抓到她,那在我堂姐回来之前,肯定不能让她提前逃走,所以,宝宝可以先尽量拖住她吗?”
虞姜懵懵的:“我?拖住她?什么意思?”
“我们都不知道她究竟会纠缠宝宝多久,如果她在过年之前就主动离开,那我们再想借堂姐的力量抓住她,估计就难了,倘若她不再纠缠宝宝,很有可能,是准备去纠缠其他人。”
一向都在替别人考虑的褚倾子,因为要让在意的朋友做出牺牲,表现得异常痛苦:“我知道我这样的说法听着像是道德绑架,所以不管宝宝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的,如果宝宝——”
“我明白的,没关系的倾子,我会尽量拖住她,不让她用同样的方式伤害其他人的,只不过,我是要怎样拖住她啊?”
虞姜说到这,表现得有点抗拒:“是要主动亲近——”
“宝宝不需要这样,她既然一直都在以要求宝宝做事为乐趣,那就说明,她只喜欢这样,所以宝宝只要继续满足她的恶趣味就好。”
虞姜更迷茫了:“可是我本来就被她抓着把柄呀,就算你不说,我也得听她的要求做任务,不是吗?”
褚倾子的目光看得比她远。
“宝宝,我的意思是,不管她今后产生了什么样的恶趣味,都要一一满足她。”
褚倾子开始举例:“好比我们刚才在家里提过一次的,要是她想让你捅我——”
“不行!我绝不会这样做!”虞姜毫不犹豫地打断她。
褚倾子没有被影响,温柔地继续往下说:“宝宝,我只是举个例子,像这种极端的任务,我们的确不该纵容她,但如果是同样令宝宝可能感到不适,但又不掺杂暴力、血腥因素的要求,宝宝是否能同意呢?”
“能举个例子吗?”
褚倾子冷静地想了一个。
“如果她希望宝宝和我舌吻呢?”
虞姜
她一下被这直白的话弄得结巴起来:“不、不可能吧。”
“宝宝忘了吗?她在精神方面有问题,所以她怎么想,我们身为正常人,肯定没有办法猜到,如果真有这么一天,宝宝能满足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