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遥控暂停电视,扭头看向来人。
先看见的,是对方手里拿着的东西。
褚倾子无奈:“宝宝,外卖马上就快到了,宝宝现在要是吃完这包薯片,等会儿饭到了,容易吃不下。”
虞姜一屁股坐到她边上,有理有据地反驳:“我刚才就只喝了一小碗粥,再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会儿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说着,顺手将薯片往褚倾子怀里一扔:“我就吃几片,不会多吃的,我现在都没有力气把它打开了,你帮我开掉吧,好不好?”
褚倾子拿她没办法,纵容地叹口气:“好吧,那宝宝不要吃太多,垫垫肚子就好。”
余光扫向一并被放在茶几上的橙汁,她问:“宝宝是想把这杯橙汁也一起喝掉?”
虞姜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橙汁是给你的,我看就剩这么一点,干脆全都倒出来了,不然那么大的瓶子放着挺占位置的。”
她殷切地看着褚倾子:“你会喝掉它的,对吧?”
生怕她拒绝,又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你要是不帮我喝,那就只能我喝了,我昨天刚喝了好多,今天实在不想再喝,所以你就帮我喝了吧,可以吗?”
褚倾子一向宠她,自然硬不下心拒绝。
伸手拿过橙汁,迎着虞姜期待的眼神,一口气喝完这杯橙汁。
虞姜立刻递给她一张纸:“给你擦嘴。”
褚倾子失笑,接过之后抹了抹嘴角。
“那我现在——”
她话才说一半,脸上的温柔表情瞬间凝住。
下一秒,整个人就像被什么东西照着脑袋猛地敲了一下似的,身子一歪,直直栽倒在沙发上。
虞姜俨然早已料到会这样,第一反应是弯腰捡起掉落在地面上的未拆封薯片,起身后朝她靠近。
倾身抚向面前那张安然恬静的睡颜,紧接着,粉唇贴近她的耳,低低响起的浅吟,如同海妖蛊惑人类时所吟唱的歌声。
“倾子,吻我。”
面前人倏地睁眼,不待虞姜反应,一把扣住她纤细后颈,炽热而激烈地吻了上来。
虞姜偷偷在心里松口气。
还好她关键时刻闭了眼,否则绝对又要被这家伙亲晕过去!
褚倾子这个大骗子!
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再让她晕过去!
结果现在呢!还不是得靠她自己!!!
似是察觉到她的分心,褚倾子惩罚般咬了口她的唇。
力道很轻,不会把人咬痛的同时,又给人带来一种似乎用羽毛在唇上缓缓撩过的酥痒感。
简单一口,轻而易举地撬开这片微抿的唇。
唇瓣大开的刹那,长舌熟练地滑了进去。
温热的大掌往下,恰似凌晨那般,紧密而又忠诚地、缠缚住她细瘦嫩白的指。
等虞姜再度因为缺氧而被放开,已被压在了刚好能容纳她一人的沙发上。
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什么滴滴滴的声音急促响起。
混沌的脑子还没分辨出那究竟是什么,一只手悄然探去,无情掐断这阵几乎快要催醒人的噪音。
薄荷草莓的味道,早在激烈的唇舌厮磨中淡去,留下的只有最纯粹的清甜,与浓烈得仿佛要将人溺晕在里头的馥郁香气。
褚倾子无所顾忌地重新吻了上来。
被吻得快要晕过去的虞姜,发现自己的理智被撕裂成两半。
缠吻之间,一阵窸窣声悄然而至。
浅蓝色的牛仔,与卡通猫爪印的睡裤,紧密贴合。
不过片刻,脑中白光一闪,虞姜瞬间清醒。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莫大的羞耻感如海浪般朝她翻涌而来。
她大脑一空,下一秒,哇的一声,委屈而崩溃地哭了出来。
第30章 三十
虞姜一哭,轮到褚倾子瞬间清醒。
她不知道为何会有这般变故,当务之急,是先收回自己那根不安分的舌。
舌尾退出,两人口中还没来得及完全被咽下的津液,在空中拉出一条黏湿长线。
拉至一半彻底崩断,余下半截,湿哒哒地黏在虞姜唇角处。
褚倾子恢复清明的眼神,不易察觉地暗了一瞬。
喉处翻滚,终究还是没有丧心病狂地继续吻上去。
吻是吻不了,不代表不可以做点其它。
于是又把脑袋凑回去,将那点留在虞姜唇角、与她豆大的泪珠交融在一起的、混杂着彼此味道的残液,用唇抿净。
此时的虞姜因为哭得太惨烈,巴掌大的干净脸庞,早已被泪痕糊成花猫状。
眼前蒙着薄薄一层泪雾,致使视线暂时受阻,看不清褚倾子正在做什么。
只依稀感觉到有一点温热,在唇角处短暂停留过。
没隔太久,热意便自行离去了。
虞姜看不见真相,心头有更要紧的事压着,索性不再管这段插曲。
她的情绪逐渐冷静,委屈响亮的哭声转为低低的抽泣,听得面前人本就微拧的眉,越发得紧。
虞姜没有看见对方的神情变化,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褚倾子的膝盖,被她弄湿了。
虞姜自诩从小到大都没做过什么坏事,谁知破天荒的头一回,竟直接狠狠把天捅了个洞。
呜呜呜女娲你在哪啊,我把天捅破了,你快帮我补一下啊呜呜呜。
她彻底因这事慌了神,一时间只顾着自我埋怨,倒是忘了,事情之所以会发展到这一步,归根结底,还是褚倾子害的。
若不是她把人压上沙发,若不是她在吻的时候膝盖不安分,那这一切,定是不会发生。
至于褚倾子本人,此刻的心情也颇为复杂。
她是想过要在一些特殊时刻,凭借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狠狠把虞姜弄哭。
眼下。
虞姜应当哭泣的地点符合。
自己将人弄哭的手段符合。
偏偏对方哭出来时的心态,与她设想的大相径庭。
褚倾子听她哭得跟可怜的猫叫似的,自然不可能再有那些糟糕污秽的想法。
只感觉自己整颗心脏,都被她呜呜的泣声揪得生疼。
人是自己惹哭的,当然得好好安慰一番。
不管是骂是打,就算真被一脚踹出家门,也是她活该承受的。
想罢,褚倾子作势起身。
——被扫地出门前,至少得先把人哄好。
贴着睡裤的膝盖才往后退出一厘米,就被虞姜恢复力气的双腿紧紧缠上。
她呜咽着不肯放人离开。
“呜呜、呜呜呜不、呜呜不许走!”
虞姜心里清楚得很。
褚倾子现在还没有发现她自己的膝盖有异样。
若是真的任由她把膝盖抽回去……
用屁股想也知道,她一旦站起来,那么自己拼命想掩饰的真相,将会无所遁形。
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虞姜就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命不久矣。
褚倾子半露不解地看着虞姜。
如此反应,实在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是自己不懂节制,才害她哭得这般伤心,自己就算被罚跪榴莲都算是轻的。
为什么不惩罚自己,反而用这种方式奖励自己呢?
褚倾子心知这个问题只有当事人能解,但她并没有直接问。
莫名有种直觉,这不是个该被提及的好话题。
褚倾子还是出声,只为道出离开目的:“宝宝,我没想走,只是宝宝现在脸上都是眼泪,我去拿点纸巾过来,先替宝宝把脸擦干净好不好?”
虞姜看不清她的表情,抬手想要擦一把脸,动作被截住。
“是我害宝宝哭的,应该由我来替宝宝擦。”
虞姜平日里被她擦嘴擦习惯了,见她坚持,也不在这件事上和她争。
“那你还不快点帮我擦!”
她现在理智恢复,很清楚该把账算在谁的头上!
要不是这家伙亲她的时候突然用讨厌的膝盖乱蹭,她怎么可能会那样!
真要算起来,只是这家伙的错!
意识到错不在自己,并没有让虞姜变得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