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唰!”地一声站了起来,从祁凛的臂弯下钻了出去,还没等从浴缸里跨出去,另一只脚猛地突然打滑,祁凛见状,扔了毛巾,眼疾手快地拽住了顾屿桐的胳膊。
可为时已晚,他已经跌向了地面,连带拉着他的祁凛也齐齐向地面摔去。
祁凛垫在下面,而顾屿桐整个身体摔在了他的身上。上将素来肃正的面孔变得有几分狎昵,他微微曲起膝盖,往顾屿桐身下一顶:“每次听到这些声音都会有反应吗?”
顾屿桐刚想狡辩,却忽然感觉到肚皮被什么一戳。
久居下风的他终于转败为胜:“上将,彼此彼此。”
顾屿桐随手扯了件浴袍搭在身上,松松垮垮,但却没从祁凛身上起来。
浴室内水雾蒸腾,顾屿桐用湿润的食指指腹轻轻刮过上将腰间的皮带,另一只手撑在上将的胸前,调笑道:“上将是正经人,第一次听这样的声音,有反应也正常。”
顾屿桐任由宽大的浴袍从肩头滑落下去,语气还是那样不着正经:“我来帮您。就当是——就当是报答您那晚的救命之恩。”
顾屿桐原本就还在低烧中,体温比平时要烫些,不安分的手开始四处点火,迅捷地解开了祁凛的皮带,正要往下探去时,祁凛的大掌猝然间握住了顾屿桐的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祁凛重复他的话:“报答?”
顾屿桐不以为意:“不然呢。”
隔壁乒乒乓乓的声音消停了下来。
——然而祁凛的脸色却比刚刚更加阴翳,他把顾屿桐从自己身上拽下来,起身,整理衣物,扔下顾屿桐,径直走了出去。
紧接着,大门被猛地关上!
系统恨铁不成钢:【宿主!刚刚这么好的机会,您怎么就把人给放走了!】
光着屁股折腾了这么一大会儿,顾屿桐猛地打了个喷嚏,他扶着瓷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天大委屈的人是他,“我手指头都已经勾到他的皮带了,是他突然喊停,提起裤子就跑了。”
系统欲言又止。
是顾屿桐率先点的火,行到关键之处,却偏要用一句“报答”来解释成好兄弟之间的互帮互助。
不怪祁凛火大。
系统好心提醒:【宿主,已经过去一个月了。目前,攻略对象的好感值才只有百分之五十,您最好还是不要激怒对方。】
偏偏顾屿桐有恃无恐,他无所谓地整理着身上的浴袍:“生气就哄呗。”
没被哄过的人最好哄。
不过他的确没想明白,自己好心帮他,为什么关键时候突然又不让他继续。
他百思不得其解,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又鬼使神差地瞄了眼隔壁,忽然灵光一闪——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可能是手法和技巧有点差劲,也可能是没摸准祁凛的喜好。
他决定找个地方好好拜师学艺!!!
一周后,冷落了顾屿桐很久的上将忽然接到下属的消息。
“上将,顾副官他晚上又、又去黑市了——!”
第33章 眼尾潮红
做完今天的实验后,克里斯医生带着一份有关寄生性的研究报告来到祁凛的办公室门口。
正准备敲门之际,祁凛忽地打开门,招呼也不打一声,阴沉沉地就往外走。
被落在身后的下属忙不迭地同他问好。
克里斯早已见怪不怪:“谁又喂他吃枪.药了”
下属扶正帽子,惶恐地说:“顾副官今晚在黑市二层包了场,被、被上将知道了。”
“顾副官?包场?”克里斯细细琢磨着,给顾屿桐打抱不平,“下班后的私人时间人家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你们上将住海边的,管得可真宽……”
那名下属顿了顿,接着说:“还点了很多小.鸭.子……”
克里斯若有所思地沉吟了片刻,终于想通了点什么,说:“那你最好还是去拦着点吧。”
*
“顾先生,今晚的人还合心意吗?”
黑市背后的老板之一正是上回打过交道的那个矮胖男人,刘老板为人敞亮,又极为欣赏顾屿桐的行事作风,要不是被指挥中心的祁凛捷足先登,他指定把人留在自己手下办事。
再加上上回的事情,他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因此这几天的吃喝玩乐一分钱也没让顾屿桐掏。
卡座里,顾屿桐喝了点酒,音色慵懒。他笑着摸了把身边人的头发:“还行,讨我喜欢。”
他自己就喜欢这样嘴甜腰软的,可就是不知道祁凛喜欢哪样的。
这些天,他抱着谦虚好学的心态走进这里,为的就是兼收并蓄,吸纳百家之长,虽说各花入各眼,但他只要样样都精通点,总有一款是祁凛喜欢的吧。
当然,学归学,剩下的时间那是万万不能亏待自己的。
“再换批嘴更甜腰更软的来。”
顾屿桐松开搂着人家小腰的手,酒意有点上头。
刘老板拍拍掌的功夫,这边的卡座就围满了一群新人,各个样貌俊俏,嘴里一口一个顾哥叫得比谁都甜。
顾屿桐正在剥一颗糖果,他缓缓揭开黏腻的糖纸,用骨骼匀称的两指夹着递到其中一个嘴边,笑哄着道:“张嘴。”
那孩子白白嫩嫩的,葡萄大的眼睛黏在顾屿桐身上,没骨头一样地就要往顾屿桐身上靠。顾屿桐好脾气地喂完糖,又揽过他的肩膀:“干这行多久了?”
“刚来不久,我以前不是干这个。”这孩子一手搂住顾屿桐的胳膊,另一只手熟稔地往他的衬衫下摆探去。
不远处的舞池里灯光绚丽,人声鼎沸。
顾屿桐把他不安分的手抓住,笑嗔道:“动作很熟练嘛。那我问你,要是遇上不吃你这套的人,你会怎么办?”
男孩很认真地想了想,随后喜笑颜开:“那方法可多了,顾哥你想试试?”
“倒不是我想试。”顾屿桐喝了两杯酒,往沙发上一靠,脑海里莫名其妙地浮现出某个人的模样,他醒醒神继续问,“你刚刚说方法,都有哪些?”
对方的两只手暧昧而亲昵地搂住了顾屿桐的脖子,靠在顾屿桐耳朵边上轻轻说了几句话。
听完后,顾屿桐惊呼:“这样真的行吗?”
“男人都这样。表面上越是不好接近的,背地里玩得比谁都花。”男孩歪头看着顾屿桐笑。
大伙儿见顾屿桐对这方面有兴趣,就搬来了一大堆相关书籍。顾屿桐放下酒瓶,松开周围的温香软玉,倾身往桌上看,厚厚一叠,花花绿绿的封面格外吸引眼球。
“这是?”
他大致翻了翻,刚看到第一页就猛地把书合上了!
周围有人笑吟吟地揶揄道:“这可是好东西。”
眼见顾屿桐一脸没反应过来的模样,那倚在顾屿桐怀里的男孩就娇滴滴地说:“哎呀顾哥,你有所不知,这样的小绘本放三年前在黑市可是人手一本呢。你看看上头画的谁?”
顾屿桐调整了一下姿势,重新打开那本绘本,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光.裸的身体,图片里还穿插着不少激情洋溢的文字。
他颇有兴致地品鉴了会儿,从那些个语气词、形容词和动词看出来了点名堂。
这是本小黄书,而且还是祁凛的小黄书。图文并茂,有声有色。
顾屿桐趁着酒意上头,大肆回味了一遍祁凛身上的肌肉线条,和上面各种千奇百怪的高难度姿势——确实不错。
他看完后自己默默地收了起来,挑眉问:“那看来像祁凛这样的人在你们中间还挺吃香的?”
说起这个,小鸭子们的神色难掩遗憾:“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这样的东西放在现在,就是白白送出去,人家都避之不及呢。”
他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三年前……这三年倒是发生了不少事情。”
“对呀顾哥,你是不知道,三年前出事的那个晚上,我正好一个人在家,”那男孩说着说着就往顾屿桐身上蹭,一张好看的小脸可怜巴巴的,“当时指挥中心的人都快急疯了,到处找那个被放进城里的男孩,那晚人心惶惶的,街上死了好多人,我躲在窗帘后边儿都不敢多看呢……”
“是啊,那个男孩据说还是祁凛放进来的。”
“从我记事以来,据点里从来没出过这么大的乱子。当晚但凡是和那个男孩接触过的人,全都被感染了,人传人,街上血流成河。当时指挥中心的最高首脑还不是祁凛,所有上层领导一律要求严惩祁凛,是上一任上将保下了他,结果呢,结果还不是死在了祁凛枪下。”
“祁凛手里可不只这一条人命。当晚死了多少人?东原的人基本全死绝了,整个据点只剩咱们西部这一半的人了。”
“被感染的人太多了,祁凛后来带人封锁了东原,那个晚上,整个东原只能听到哭喊声和枪炮声,完全成了人间炼狱。”
“不过说起来也怪,按理说,人一旦被感染要不了多久就会出现症状,那个男孩不但没有表现出异样,还能像正常人一样说话走路呢。”
……
你一言我一语的,顾屿桐听完后,又是三杯酒下肚。末了,他轻轻抓了把身边人的头发,哑声笑着说:“可我怎么听说那祁凛还挺厉害的,怎么就把感染了的人给放进来了?”
那男孩噘着嘴,坐直身体:“你左一个祁凛,右一个祁凛,一晚上全是在讲别人,我可不想和你说话了。”
顾屿桐温和地笑了两声,慢慢地把人又勾回来。他低着头去看那小鸭子,那双眼尾微勾的凤目最适合调情:“算我错,还给亲吗?”
那男孩笑开来,伸着小脸就凑了上来。
顾屿桐今晚是真的喝大了,掰着人家的脸就要亲上去,还没等亲到,周围的灯忽然灭了,原本就昏暗靡丽的环境这下更黑了,不一会儿,连音乐也停了,舞池里的狂热气氛骤然间熄灭下来。
顾屿桐昏昏沉沉之间,只觉得有谁站在了自己跟前,冷凌凌的气势,大手一捞,直接把他从沙发里提了起来。
黑暗里,刚刚还在索吻的男孩作势要把顾屿桐拽回来,可当他看清来者的脸后,手就这么愣愣地停在了半空。
在他惶恐又震惊的眼神里,祁凛揪着烂醉如泥的顾屿桐走了出去。
*
廉租房内。
破门而入的上将毫不客气地把这个酒鬼扔在了床上,还没等他开口训斥,就听见顾屿桐拽松了衬衫前的两颗扣子,朝着自己招招手:“哟,怎么还亲到床上来了?年年,快,把我扶起来,我得回去了。”
祁凛单膝跪在床沿,一只手被顾屿桐缠住。动弹不得。
顾屿桐的感冒还没好全,说话时鼻音很重,喝了酒以后声音也哑哑的。他整个人陷在柔软的被子里,胸前若隐若现裸.露出来的白皙皮肤染着淡淡的红,勾起人的无限遐思。
祁凛隐忍地看着这人。
他大可以把人拽到淋浴头下用水冲个清醒,然后好好质问他上回说的“报答”到底算怎么回事,也可以把人提到指挥中心,给他随便安个什么扰乱纪律的名头狠狠处置一顿。
可他没有。
向来强硬的人,率先服了软。
祁凛任由他拉拽着,冷着脸说:“你醉了。”
顾屿桐确实醉得可以,抱着祁凛的手往上摸索,摸到了紧实滚烫的胸肌,拍了拍,嘟囔着说:“我要的是嘴甜腰软的,你下去,换别人来。”
“你说什么?”祁凛眯起鹰隼一样的眸,语气危险。
“我说我不喜欢你这款的,换别人来。”顾屿桐没什么耐性地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