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法很有意思。磕了一下嘴。
在顾屿桐看不见的地方,纪琛的脸上有了点不一样的表情。
“继续说。”
说什么,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顾屿桐伏在桌案上,白皙后颈暴露在alpha眼前,可惜,那里没有腺体。
他忽然撤回所有抵抗的力道,身后两个保镖的动作在惯性下显得蛮横粗鲁。
顾屿桐的肩膀狠狠地磕在大理石桌上,生生挨了一下。
做完这些,他轻轻“嘶”了声。
竭力扭头去找纪琛,眼睑染着微微的红:
“你的人把我弄疼了。”
“肩膀,手腕,尤其是膝盖……”
“纪总……”
这幅模样过于可怜,可也过于刻意。
“松开。”
Alpha的声线保持着一贯的生硬。
可谁让他吃顾屿桐这套呢。
顾屿桐身上一轻,那些人放开了他。
他刚想起身,右手小拇指一凉,一个环戒一样的东西戴了上来。
保镖做完这些,终于把他扶了起来。
顾屿桐活动着筋骨,下意识要去摘那个指环:
“这是什么?”
纪琛反问道:“不是说想替我办事?”
顾屿桐抬眼看他,眼尾还挂了抹刚刚装出来的浅红。
大概是这模样的确惹人怜,显得很乖很温顺。
纪琛破天荒地多解释了两句:
“为了避免出现那晚我想找人但找不到的情况,戴着。”
意思是顾屿桐作为他的线人,最好是随叫随到。
顾屿桐暗自腹诽,区区一个破戒指,还能左右他的行程?
顾屿桐永远学不会见好就收:“如果我非要摘呢?”
纪琛:“试试。”
试试就试试。
顾屿桐刚想去摘,右手小拇指便传来一阵短促而猛烈的痛意。
霎时间,电流瞬间震得他小臂一麻。
“但最好还是别试。”纪琛的第二句话姗姗来迟。
顾屿桐的面上端着温和礼貌的笑,紧咬牙关:“纪总好手段。”
“彼此彼此。”纪琛走近他,俯视而下。
纪琛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要他想见人,就必须在下一秒立刻见到,否则后果自负。
像那晚纪林私自带走他的情况绝不能再有。
纪琛站在他面前,西装革履,很微小地挑起眉梢:
“合作愉快。”
*
这事翻篇。
顾屿桐总算是摆脱了和纪林串通的嫌疑,关于那个吻也得过且过地蒙混过关。
纪琛会继续找黄正林,而顾屿桐主动提出要帮忙。
在刘右一行人看来,顾屿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是可塑之才。
是属于被教训后、俯首称是的那类人。
只有顾屿桐自己知道自己为了反派那点黑化值有多不容易。
【只要录像是我拿到的,是不是可以算我的功劳?】
回去的路上,顾屿桐挤在地铁站,神情有些颓丧。
系统回答道:【当然啦宿主~前提是您有本事拿到哦~本世界拒绝画大饼呢~】
【……】
顾屿桐忽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目前反派黑化值多少?】
【20%哦~】
【其中的10%是因为那个车吻,另外的10%是因为您被纪林强行带走。今天反派的黑化值没有任何变化哦~】
顾屿桐蹙眉,感到不解。
难道“强吻反派”这么大的事都不能提高黑化值吗?
还是说,其实纪琛压根就没生气?
【光球,我问你个事儿,提高黑化值的具体定义是什么?】
【很简单。按照规定,帮助反派产生愤怒、痛恨、悔疚等消极情绪,继而成功维持住反派人设,有助于反派复仇虐渣或是登峰造极的一切行为都能算作提高黑化值。】
顾屿桐概括道:【简单来说,就是得先惹反派生气?】
【可以这么说。】
难道纪琛真的没生气???
顾屿桐百思不得其解,毕竟这可是强吻。
他思来想去,一个荒诞的念头在脑海中逐渐成型。
直到他回到公寓楼下,这个念头仍然盘旋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他上了电梯,行至三十层。
电梯门开了,顾屿桐视力很好,看见两个黑影很快拐过转角,进了消防通道。
面生,不是这层的住户。
最近也没有搬来新邻居。
暂时抛却刚刚那个荒诞不经的念头,他回到家,第一时间没有开灯。
打开某游戏的设置功能、网络诊断、开始检测。
果然
家里果然被装了摄像头。
“艹……”
顾屿桐甚至不用多想也知道对方是谁。
手段阴毒险恶,除了纪琛,整个海市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但他没有生气,也没有闹,而是神态自若地打开灯,脱外套、摘领带、进浴室洗澡,随后披着浴巾坐在了沙发上。
像个没事人一样。
他暂时不想打草惊蛇。
他捋起湿漉漉的碎发,用意识和系统对话:【小光,你那儿有纪琛的人物信息图吗?比如照片之类的……】
系统:【有哒~】
【最好是五官模糊点的,发我手机里。】
【您要干什么?】
顾屿桐不语,眼梢微挑,露出一个狎昵而狡黠的笑:【想玩点不一样的,顺带验证验证一个猜想。】
几分钟后,手机里果然传来了一张纪琛的照片。
房间里某处的摄像机闪着红光,将屋内人的举动尽收眼底。
顾屿桐一手握住手机,手机上明目张胆地放着纪琛的照片。而后,他撩开浴巾,攫住自己。
如果强吻都不生气,那他是否可以大胆猜测,纪琛对他有好感。
“……”
他暗暗低喟一声,眉目隐忍,薄唇抿成一条线。
如果纪琛对自己有好感,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此时此刻,他突然有点期待监控对面那人的表情。
照片那么糊,也不知道纪琛看见后会以为这是他还是纪林。
两人长得那么像,如果纪琛把照片上的人看成是纪林,那就更有意思了。
“纪……”
顾屿桐刚刚洗完澡,皮肤被水汽蒸得白皙透亮,衬得胸前暧昧的吻痕更红更深。
他舔舔唇,唇色湿亮,握住的手机也微微颤抖。
失神之际,他用最低沉最沙哑的声音单喊着一个字。
只有一个“纪”字。
留足退路,却又暧昧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