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桐抱着小豆丁上楼进屋后,一看纪琛果然还在床上,只不过瞧上去很不高兴。
顾屿桐掀开被子上床:“好啦好啦,哥哥抱你睡觉觉。我们悄悄的,不要吵到你纪叔,他脾气可没哥哥这么好。”
小豆丁哭得睫毛湿湿的,咬着奶嘴趴在顾屿桐怀里,看得人心软软。
“啊爸……爸爸。”
顾屿桐揉捏着他脑袋上的小熊耳朵,帮他戴正了点,又摸摸他的胖脸:“唉算了,你叫吧。随你怎么叫。”
小豆丁其实是个很乖的小孩儿,哭闹也只是因为饿急了。
他这会儿被顾屿桐抱在怀里,不哭也不闹,乖乖地盯着顾屿桐笑,满眼只有顾屿桐一个人:“爸爸……爸爸。”
顾屿桐去扒拉纪琛:“你不要因为沈迟山对他有偏见,人小孩儿又没做错什么。你看这不是挺可爱的嘛。”
“装的。”
“他一岁都不到,怎么装得出来?”
纪琛啧了声,把小豆丁抓了过来,放在自己胸前趴着:“待好,别动,赶紧睡。”
小家伙愣愣地看着纪琛,口水从嘴里流出来,鼻子皱了皱,很快就瘪起嘴。小豆丁求救般看向顾屿桐,嘴巴瘪成Type-C接口,口水也越流越多。
“口水别流我身上。”
小豆丁受不了纪琛冷若寒冰的语气,简直悲伤到了极点,挤了两滴眼泪要顾屿桐抱。
“不准过去。”
空气中的佛手柑信息素浓度变高了点。
纪琛捏起小熊口水巾的一角,胡乱给他擦了擦眼泪,结果把人家小豆丁脸上糊得全是口水和眼泪,小发雷霆地踹了纪琛一脚。
纪琛指着他,对顾屿桐说:“你看,我早说他是装的。”
“你不招惹人家,人家会踹你?”
纪琛拍了拍小豆丁的纸尿裤,发出最后警告:“快睡。”
在顾屿桐感受不到的地方,佛手柑信息素越来越浓,小豆丁被这股味道熏得晕乎乎,用胖手揉了揉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挺有本事的嘛。”顾屿桐声音很轻地夸了纪琛一句。
“小事。”纪琛把打扰他办事的臭屁孩挪到床中央,捞起顾屿桐的腰,下床往沙发上走。
“干什么?不行!”
“声音小点。”纪琛把他放倒在沙发上,特意把信息素调高了点,保证屁孩不会醒,随后欺身而下,“你很喜欢小孩?”
顾屿桐掀唇一笑:“我喜欢造小孩,不喜欢小孩儿。”
“好啊。”纪琛轻按着顾屿桐马上就会变红的眼角,“这是你说的。”
……
……
这段时间,小豆丁每天都要和顾屿桐黏在一起,顾屿桐闲着也是闲着,也好脾气地陪着他玩。
原本冷清的别墅现在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屁孩玩具,小熊耳朵,小熊纸尿裤,小熊火车,小熊口水巾,小熊毛毯阿贝贝……
“沈迟山,你儿子我打算扔了。”
“唉哟别介,帮人帮到底,我过两天就回来了,你再忍忍。”
挂掉电话后的纪琛扔了手机,刚想把头顶的小熊耳朵扯下来时,撞上了小豆丁委屈巴巴的眼神:“草。”
手上的动作被迫停住。
小豆丁今天穿着最喜欢的小熊衣服,趴在纪琛腿边咯咯咯地笑,口水流了纪琛一腿。
“别摘,多好玩啊。”
顾屿桐脑袋上也戴了一副小猫耳朵,凑到纪琛身后,拿出手机准备拍照:“笑一个。”
小豆丁爬上纪琛的腿,拽着他的衣服往上爬,似乎也想挤进来拍一张。
镜头聚焦——
纪琛臭着一张脸,单手托举着小豆丁,顾屿桐嬉皮笑脸地按下拍摄键:“嘿嘿。”
“啧,纪琛你脸怎么这么臭呢,好歹笑一个吧。再来一张。”
纪琛不是很乐意和这屁孩合照,顾屿桐当然知道他的心思:“好了,我要拍了。”
“三,二,一。”
按下按键的前一秒,顾屿桐动作迅速地凑近纪琛的脸,浅尝辄止地啄了啄他的唇角。
照片里。
纪琛微微瞪大眼,有些预料不及。
顾屿桐脑袋上的猫耳朵压了下去,笑嘻嘻地在亲纪琛。
小豆丁嚼着奶嘴,在佛手柑信息素的压制下晕乎乎地傻乐。
夜里,纪琛抱着顾屿桐,今晚小豆丁早早地就睡着了,并没有上楼打扰他们。
顾屿桐还夸他越来越懂事了,殊不知是纪琛白日里的信息素使得过猛,小豆丁招架不住,这才昏睡了过去。
“Brat。”纪琛一边喃喃,一边轻抚着顾屿桐腿间的这块纹身,“上回讲到哪儿了?”
顾屿桐估计是玩累了,兴致并不高:“算了不说了,哪怕说得再多你下一次也还是会忘。”
他的声音闷闷的,像是要睡着了:“我也会忘,到时候我们俩又谁也不认识谁。”
“不会。”纪琛跟他保证,声音不算大,但很让人信服,“下次换我来找你。”
“下辈子的事情谁说得准呢,虽然我很想相信你,但我现在连你真正叫什么都不知道呢。”
纪琛低笑了两声:“你不是已经刻在那枚素戒的内壁了吗。”
“纪琛?就叫纪琛?”
“嗯。”
“纪琛,你要记得我。”
“好。”
第97章 寡嫂
“据国外媒体报道,一架私人直升机于12号傍晚在Z州不幸坠毁,机舱内载有我国S市航商总会的会长陈谨誉先生,目前,陈先生和舱内另外三名助理皆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有关消息称,这次飞机失事系人为导致。”
“知情人士指认称,策划和实施这起事故的人正是航商总会的二把手——秦飏。据透露,当年这位秦总和陈谨誉有过不小的过节,这很有可能是场商业内斗。”
“具体详情警方当前正在调查中……”
灯光昏暗的接待室里,电视屏幕正亮着微弱的光。
餐桌前,一双骨节匀称的手持着餐刀,正一丝不苟地切割着盘中沾着血丝的牛排。
“大嫂。”
有人走上前,解开西装扣,将沾带着alpha信息素的黑色外套搭在了omega身上。
Alpha的手隔着外套,去握omega的肩:“大嫂,会长这次恐怕凶多吉少。您……”
与其说是示好,不如说是求欢。
Omega对此置若罔闻,切下一块牛排正准备送入嘴中——
这时。
另一名alpha也走上前,动作更为僭越,直接握住了他的手,俯身,咬下了Omega餐刀的这块肉:“大嫂,好歹也看看我们吧。”
Omega停下咀嚼的动作。
几个alpha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彼此交换了个眼神。
Omega握住餐刀,猝然发力,猛地往盘中一插!
瓷器碎裂的声音乍起,碎片四溅,那柄银质的餐刀稳稳地钉在了餐桌上!
顾屿桐扔了手里的刀,随意一掷,起身。
他转过来看着这些虎视眈眈的alpha,摘了肩上搭着的西装,捏起一角擦擦嘴,扔给了刚刚说话的那名alpha。
“大白天发什么情?”
“对不起,大嫂。”
“你。”顾屿桐蓦地一笑,抬手指了指他,“你跟着你大哥的时间不算短,他尸骨未寒,你就已经开始算计起我来了?”
Alpha握紧手里残余着他体温的外套,嗅了嗅:“大嫂,我们也是为您打算。会长已经失踪三天了,这事儿少不了有秦飏的手笔,他的做派您是知道的,下一个恐怕就是您。”
另一名Alpha也凑近了,放缓语速:“听说他早就对您有非分之想,万一您落在了他手里,那大哥泉下有知得多伤心啊。”
空气里弥漫着Alpha们的信息素味道,互相交织,彼此争斗。
这些人是陈谨誉身边的得力干将,说是心腹也不为过。
“落你们手里他就不伤心了?”
顾屿桐含糊笑了声,拿起椅背上的大衣穿好,往外走,“收收你们身上的臭味,熏得鼻子疼。”
会议大厅中央放着一张圆桌,众Alpha围坐在一起,见接待室的门终于开了,正准备站起来迎接,却在看见来者是个omega后又都坐了回去。
“这就是会长公司的第二股东,控股多达20%,但怎么是个omega?”
“以为是个厉害的,没想到只是个情妇。”
今天是陈谨誉出事的第一次航商会议,出席的都是要么总会的主干成员,要么是跟着陈谨誉当年起家的那部分老人。
会长出事,当然需要陈家派人出来主持场面。
“竟然是个omega?”
桌上很快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
“我的性别与此无关。”顾屿桐没有坐下来和他们闲谈的必要,看了眼说话人,“但如果我是alpha,绝对坐得比你这个位置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