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的信息素浓烈到有点呛人,顾屿桐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压迫信息素逼得浑身不舒服,难受地咳了两声。
谁料这动静更加激起了两人的争斗欲。
Alpha在失控的边缘游走,把这条缰绳递给了顾屿桐:“你来选。”
【今日黑化值清算中……】
每当这样的声音响起时,顾屿桐就知道这是系统在暗示他。
他抬眼看向陈谨誉,又瞥了眼秦飏,最后抓紧了陈谨誉胸前的衣物:“我想回家。”
顾屿桐把手从秦飏手里抽出来。
不管这人之前和他说过什么让他印象深刻的话,他都暂时不想和这个疯子待在一起:“我不想留在这里。”
【恭喜宿主,黑化值暴涨至99%。】
秦飏蹙眉:“你说什么?”
陈谨誉的心情总算是好了点,转身往外走:“今天的账暂时先算到这里,时间不早了,他需要回家休息。”
经过这一晚,陈谨誉安然无虞的消息终于传开来,但比起这个,明显是当晚陈、秦、顾三人之间的风流韵事更为人津津乐道。
航商会的各项事宜都等着陈谨誉回来处理,作为会长的他自然也少不了出面稳定军心。
在两天后的第二次航商大会上,秦飏看见了有说有笑的二人。
顾屿桐西装笔挺,站在陈谨誉身侧显得十分登对。在会议上,两人更是默契十足。
陈谨誉把话语权通通交给他,这无疑是对他的高度信任,更是对前段时间会议桌上出现的不和谐声音的无声回复。
会议结束后,秦飏站在他们身后叫住他。
“顾屿桐。”
率先回头的是陈谨誉,他抬臂挡在了顾屿桐的肩后,可以看作是alpha的主权宣誓。
顾屿桐回头看他,不慎在意地回答道:“秦先生,又想治我的病吗?”
他笑了笑,“建议江闻夏先给你看看脑子。”
*
当晚,回到住宅后的秦飏第一件事就是冲凉。
深冬时节,浴室里一点蒸腾的热气都没有,浇在秦飏身上的只有哗哗的冷水。
冷水顺着男人健硕精劲的肌肉线条流下,流向小腹。
秦飏原本利落的背头被水打湿,几缕黑发垂下,像只落败的野狗。他右手紧攥成拳,恶狠狠砸在了墙砖上,一拳紧接着一拳,手背迅速红了一大片。
浇不灭的怒火在胸口灼烧,又顺着小腹向下。
秦飏眸光一暗,单手撑着墙,用那只渗出鲜血的手握着。
冰凉的水砸在他的肩背上,混杂着别的什么被冲到地面。
“顾……屿桐。”
他喊得是别人的omega,是别人的枕边人。
这一认知让他倍感挫败,也更让他恼火。
长达一个小时的冷水澡并没能让他变得清醒和理智,也没能浇灭他生理和心理上的躁火,直到架子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声。
发消息来的是江闻夏。
“阿飏,你嘴角的淤伤还没消肿,我带了点消肿药来。现在在你家门口,能进来看看你吗?”
第102章 真的发.情了
【黑化值清零,请宿主重新攻略。】
蓝调时刻。
天未全黑,天地之间显现出一种静谧的蓝色。
盘山公路上,一道轰鸣打破了这样的宁静,机车的咆哮声浪压着沥青柏油路从山脚一路飙到山腰。
【宿主,我知道您现在很生气,但还是请您注意驾驶安全。任务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
川崎H2的机身犀利,男人手握车把,上身伏低,被隔挡在黑色头盔里的眼神微微有点冷:【你搞我?】
系统如实招来:【宿主我冤枉啊!虽然我前几个世界的确使过不少坏,但这次真的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再说了,等您顺利通关我就能好好歇一阵了,谁想天天回快穿局当牛马。】
见顾屿桐还是怀疑,它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原因:
【两天前,江闻夏去找过秦飏。当天夜里,系统突然检测到黑化值波动异常,等到翌日清晨,黑化值就已经显示为零了。】
顾屿桐沉着眉,把车速飙到最高:【江闻夏……又是这个江闻夏。】
【按你们快穿局的传统感化模式,江闻夏需要维持温暖人设进而接近秦飏,让秦飏成功爱上他并被他所感化。但按你说的,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黑化值就通通清零,正常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些?】
系统:【宿主,既然我们都这么熟了,我就好心提醒您一句:江闻夏身上也带了系统,就像您可以用记忆和我换取前几个世界的相守一样,他也可以用同等价值量的东西来换取辅助任务成功的道具。】
顾屿桐想得入神:【你的意思是,江闻夏去见了秦飏,并且用别的什么东西抵消掉了秦飏身上积攒的黑化值?】
系统提醒他看路:【没错。】
顾屿桐暗骂一声:【本来黑化值都已经99%了,秦飏他突然犯什么毛病?】
系统小光表示也不知道:【宿主,我目前还不清楚,但我可以黑进快穿局内网帮您看看江闻夏的系统到底执行了什么指令。】
顾屿桐刮目相看地“哟”了声:【想不到你坏事做尽,关键时刻倒是挺靠谱。】
系统诚实道:【就是因为我有过前科,所以上面才派我来接管这个任务的。像那种感化反派的局,它们都嫌我太坏,不爱带我玩。】
声浪一声高过一声,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里,顾屿桐的心跳和车速飙到极限。
高速跳动的心脏让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顾屿桐随口一说:【问你个事儿,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秦飏和我以前认识吗,是什么关系?】
系统用那副机械嗓子沉吟半天,终于开口:【其实吧……秦飏他以前就是——】
“先不说了,”顾屿桐瞥了眼后视镜,不甚在意地打断它,“后头来人了。”
静谧的蓝、鼓噪的声浪和地平线微微那抹橘红色,元素杂糅却又组合得恰到好处。
今晚陈谨誉做东,在山顶设宴,这里是必经之路。
这顿饭请的大多是商会里的各总裁老董,今天聚在一起不仅仅是给安然回来的陈谨誉接风洗尘,更是为接下来由陈谨誉牵头的“乘风”这一头等项目做准备。
“乘风”项目是S市近年来面向国际的海运大工程,发起人是陈谨誉和作为副会长的秦飏。
这才是今晚的重头戏。
只是顾屿桐没想到重头戏开始前竟还要被某人倒胃口。
一辆黑色SUV步步紧追,翻过了一个山头后,终于紧随在了顾屿桐的后方。
“说曹操曹操到。”
不知道为什么,顾屿桐莫名感到火大。
盘山公路曲曲绕绕,黑色川崎H2和SUV并道而行,难分先后,暗自较量。
雨后的沥青路和林间的草木香为这场角逐增添了一丝别样的情韵,可两位竞争者却火药味十足,并没有轻易放过对方的意思。
SUV后座,车窗半降。
秦飏的视线朝外看去,一双墨黑的眼眸没有半点情绪:
“就是他?”
窗外,机车上的男人低俯着上半身。
飙升的车速下,黑色皮夹克在风里翻飞,猎猎作响,露出一截堪称艺术品的窄腰,薄肌线条流畅有力,任何一截曲线都称得上完美。
“阿飏,算了。我们今天也不是为了这个来的。”江闻夏坐在秦飏身侧,脖颈处的那道伤口还是很明显,他下意识摸了摸,笑着和秦飏说算了。
经过那晚的事情后,他已经被医院开除。
没有半点说情的余地,上午的通知,下午就已经离职了。
秦飏貌似没有作罢的打算:“就是他动手伤的你?”
江闻夏试着安抚他:“其实本来就是我们误诊,顾先生一时冲动也正常。不过当时我躲得及时,所以没有造成太深的伤口,阿飏你也就别计较了,别为了我和陈会长伤了和气。”
这道本应该是在那场人为策划的“抢劫”里留下来的伤疤,如今成了医患矛盾中,顾屿桐因冲动而动手造成的伤。
秦飏瞥了眼他脖子上的伤口,微眯着眼,像是在回忆——然而一无所获。
江闻夏在不动声色地试探秦飏对顾屿桐的态度,他继续道:“一个好好的人突然被诊断为躁郁症,换成谁心里都不好受。顾先生有气冲我撒也是应该的。”
秦飏把车窗完全放下来。
“还疼吗。”说是对江闻夏说的,视线却始终紧随机车上的那道黑色身影。
江闻夏扬起嘴角:“一点都不疼了,真的。”
秦飏撤回视线,对司机说:“跟上,别他。”
此时,SUV和机车即将并行到了一个右急弯,内侧是山崖,防护栏外是几百米的陡坡。
顾屿桐在内侧,车身向□□斜,开始压弯,车身几乎和沥青路成了一个45°的夹角,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
SUV紧随其后,一边飚速一边靠近那辆川崎H2。
毫无疑问,这样的动作极其危险。
“疯子果然还是疯子。”顾屿桐也察觉到了来者不善,暗骂一声,右膝折起,护膝擦碰着粗粝的沥青路面,擦出一路刺目的火花。
行至急弯处,高速状态的机身微微有些不稳。
这样的速度,这样的路况,出现这个迹象很有可能是致命的。
秦飏心头一震,手猛地攀上车窗,下意识脱口而出:“等——!”
司机大哥很有分寸,并没有真的别那辆机车。
万幸的是,顾屿桐的技术还算不错,最后只是虚惊一场,和SUV齐齐驶出了急弯。
秦飏的脸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没来由地松了口气。这样的情绪让他感到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