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桐条件反射地哆嗦了一下,猛地去推他:“不行,不能标记!”
“我说过的,对付你,可以有比直接扔进海里更多的办法。”陈谨誉一边按住他,一边去解顾屿桐的衣服,“你就算反抗也没有,omega生来就无法抵抗alpha的信息素,更何况,我们的契合度高达100%。”
如果是在公共场合,那么迷迭香信息素的味道已经是浓到可以报警的程度了。
顾屿桐剧烈反抗着,但潜意识里却已经沦陷:“陈谨誉...你别冲动,你清醒一点……先松开我……”
Alpha肆无忌惮地散发着契合度高达百分百的信息素,以此逼迫顾屿桐对他服软:“即使这样,你也还是喜欢秦飏吗?”
顾屿桐眼尾全是生理性眼泪,紧紧盯着他:“我...”
【宿主,既然已经暴露了,不如您干脆利用到底。】
【陈谨誉发疯未尝不是一件坏事,这意味着他将会对秦飏下手。秦飏势必会被激怒,到时候您就可以坐享其成啦~】
看陈谨誉这副模样,顾屿桐觉得自己未必就能坐享其成。
两条疯狗打架,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不过既然事态已经无可挽回,那就没有继续虚与委蛇的必要了。
“……好像有点。”顾屿桐眼睑通红,强装镇定地说着,“我从前从来不这么觉得,甚至有点讨厌他,讨厌到无时无刻不想教训他,简直在意到让人反胃。”
顾屿桐舔了舔唇,恍然大悟般,笑着喘息道:“原来这就是喜欢吗?”
陈谨誉抓着顾屿桐的肩膀带到面前:“那看来真的是我棒打鸳鸯了。”
顾屿桐惊喘着,借着这几秒钟的平静时刻平复着呼吸。
Alpha盯着他的眼睛,半晌后,浑不在意地笑了笑。
“我替你们感到惋惜。”陈谨誉停下继续脱他衣服的动作,牵起了顾屿桐的左手,俯身吻了吻那枚订婚钻戒,“毕竟你现在的丈夫是我。”
Alpha的语气像是在宣读一项不可违抗的法例:“和你结婚的人是我,能标记你的人也是我,甚至...”
他的指尖探入顾屿桐的小腹:“我还可以在这里留下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顾屿桐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紧咬牙关:“你不会这么做的,你下不去手。”
陈谨誉抿抿唇,似乎是在挑选一个绝佳的时机,他告诉顾屿桐:
“至少今晚不会。”
“也许是明晚,也许再过段时间,不过,最好能让秦飏也亲眼看看。”
*
当晚,秦飏烧到了四十二摄氏度。
无论用什么药都没办法退烧,整个人浑身滚烫,意识低迷。起先还能睁开眼回应一些简单的问题,到后来彻底昏睡了过去。
等江闻夏赶到医院的时候,秦飏已经不省人事了:“不是说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吗,怎么会严重成这个样子?!”
助理急得焦头烂额:“江先生,秦总所有的检测报告都显示正常,但就是没办法退烧。该用的药全都用了,什么办法也都试过了,通通没用。”
【宿主,攻略对象不能出事。】
【我也不想他出事,可这是我能决定的吗?】
“秦飏下午见过谁,或者有谁来过这间病房?”江闻夏看了眼秦飏手里紧攥着的毛茸熊尾巴,表情倏地变了,喃喃道,“顾屿桐今天下午来过这里。”
助理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迷茫地点点头:“……是、是的,顾先生今天下午来过,待了大概两个钟头。”
江闻夏愤愤质问道:“这里是什么菜市场吗,什么猫猫狗狗都可以进来?!秦飏的病还没好,你们就这么放任一个不三不四的人进来待了整整两小时,难道期间你们半点都没察觉吗?!!”
助理被江闻夏突如其来的变脸惊住,他有点愣神,缓缓回答:
“这是,秦总的授意。”
江闻夏不做声了,他看着病床上的秦飏,脑子里又浮现出顾屿桐那张乖张恣睢的脸。
Omega平时的谦和温顺不复存在,猛地一拳砸在墙上!
【宿主,看来您之前的努力都打水漂了,您低估了秦飏的意志力。】
【秦飏醒过来之后恐怕会恢复记忆,甚至包括,之前所有的记忆。】
“立刻转院!”江闻夏靠着墙,深呼吸平复情绪,“这家医院不行换下家,国内治不好那就出国,直到他醒过来为止!”
助理以为江闻夏这是关心则乱,出声安慰:“江先生您先别着急。”
【宿主,您这是……?】
江闻夏烦躁地拨了拨头发:【秦飏醒过来对我们不利,他不醒对我们更不利,事已至此,先想办法把他和顾屿桐隔开。】
助理为难:“江先生,我们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放眼整个S市甚至全国,这家医院的医疗水平都是数一数二的。且不说转院手续的繁琐程度,万一途中要是耽误或者加重了病情……”
江闻夏的声音都在颤抖,紧咬着牙:“那就出国,难道你们要看着秦飏干躺在这里等死吗?!”
助理犹豫片刻,深深地看了眼病床上的秦飏。
“……好的,江先生请您跟我们来。我们现在就去办相关手续。”
病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来自亘古的寒风被隔绝在窗外,不断敲打着玻璃,砰砰作响。
猛烈攻势下,窗口终于大开,寒风顺势从外灌了进来。
病床上。
那只紧握着小熊尾巴的手忽然动了动。
半小时后。
助理和江闻夏带着一群人赶到病房,病房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扇大开的窗。
“秦总不见了。”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更何况他还在昏迷当中!”
“这样,你调监控回放,其他人跟我去找。”
……
秦飏手底下的人办事效率很高,不到十分钟就查到了去向。
助理得到电话的时候,明显地能听到对方声音里的迟疑:“……查到了。秦总在顶楼天台,没、没有别人,是秦总一个人上去的。”
一个烧到四十二摄氏度、晕厥不醒的人,怎么可能在这么冷的天独自走到天台??
助理挂了电话:“走,去天台。”
医院顶楼,江闻夏打开半掩着的铁门,跨步走了进去。
天台的风凌冽刺骨,吹得人就快要睁不开眼。江闻夏抬手挡着眼睛,突然间,一只黑色的猫从身前蹿了过去,吓得众人一惊。
等大家反应过来后,不知是谁喊了声:“秦总?”
江闻夏往前看去,天台边缘站着一个身形高大、肩背挺括的男人。
江闻夏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试探着喊道:“阿……阿飏,是你吗?”
秦飏身上穿着病号服,只简单搭了件外套,听到声音,他把脸转了过来。
月色下,因为病痛的原因,他的唇色微微发白。
整张脸还是一贯的冷峻和漠然,薄唇紧抿,视线短暂地停留在江闻夏身上两秒,随后环视了一圈其他人。
助理使劲揉着眼睛,难掩激动:“秦总,您终于醒了?天台的风这么大,您怎么一个人跑到这上头来了?”
“秦先生,请您先跟我们下去做个检查。”
“阿飏,我……”
秦飏缓慢地眨着眼,呼啸而过的风使他感到无比清醒。
“阿飏,是这样的,今天下午……”
“闻夏,江闻夏。”秦飏终于开了口,喊的是江闻夏的名字。
江闻夏有些意外。
看起来秦飏并没有恢复记忆,对自己好像也没有敌意。
秦飏对他笑了笑,走下去给他披上自己的衣服:“我就是上来透透气,你怎么也跟着上来了?医生的嘱咐总是不放在心上,万一你的心脏再出点什么问题,我该怎么办?”
江闻夏闻言一愣,下一秒,秦飏就抚上了他的脸。
“冷吗。”
“还,还好。”江闻夏还没缓过神来,“阿飏你刚刚不是还躺在床上吗,怎么忽然就醒了……你的烧都退了?”
秦飏刚醒,声音有点哑:“托你的福,没事了。”
刚刚跟上来的医生又重复了一遍:“秦先生,请您先跟我们下去做个检查。”
“没问题。”秦飏转头牵住江闻夏的手,“让你担心是我不好,下次不会了。”
江闻夏看着他,渐渐放下心来,回握住他的手:“阿飏你吓坏我了,要是你这次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见你最后一面的人倒成了那个顾屿桐……”
秦飏神色如常,只是淡淡地反问了句:“顾屿桐?他来过?”
“不记得也没关系。”江闻夏彻底放下警惕,“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秦飏点头:“嗯,不重要。”
*
“陈谨誉!虽然我有错在先,但你不能这样对我!!”
“陈谨誉,你不能因为我不喜欢你,你就把我捆起来锁在房间里。即便你这么做了,我也不会让你标记我,更不会给你生什么莫名其妙的孩子!!”
被绑在床上的顾屿桐喊到喉咙干哑,门外始终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李伯——李伯——”
“李伯,我的嗓子好疼……我快要受不了了……”
顾屿桐弓起腰,刻意地猛咳了两声。发现无人在意后,他咳得更起劲了,咳到最后连床架都在摇。
“李伯,整栋别墅里就您一个好人,求求您……您忘了除夕夜我们一起挂的红灯笼了吗,我们还一起吃砂糖橘来着,求您了,我的手腕好痛,您帮我解开吧……”
门开了。
老管家端着一杯温水进来,把顾屿桐从床上扶起来以后慢慢喂给他。顾屿桐渴得不行,中途还被呛了几口。
李伯叹了口气,拍着他的背:“慢点喝,陈总今晚有很重要的会要开,不会回来的。等您喝完,我帮您稍微松松绳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