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薄御有一天渴肤症, 居然想霸王硬上弓。
要不是被他及时发现,他都不敢想象后果。
这个疯子没得逞就算了, 还用各种方式来恶心人。
方正阳当时就恨不得割了对方的舌头, 这么多年过去这人竟然还是这么恶心。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方正阳拍着手走出来。
他贴心地再把门关好,还找了块“打扫勿进”的警示牌放在门口。
然后心情大好地哼着小曲,打算找他沈哥和自家好兄弟去。
绕过拐角,方正阳余光瞥见走廊里的两道身影, 挥手就想冲人远远来个惊喜的招呼。
但看到不远处两个人的姿势,他的声音莫名卡了壳, 动作也僵在了半空。
只见他惹人怜惜的沈哥被他好兄弟从背后抱在怀里。
薄御额前垂下来的碎发挡去他眼底如痴的神色,掌心情难自抑地轻抚上怀中青年纤弱的脖颈。
带过皮肤的酥痒让沈固若禁不住滚动着喉结,微微被迫抬起下巴, 露出一双生过气只剩下心疼的水眸,被头顶的灯光衬耀出柔和的眸光。
方正阳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吞咽了一抹口水。
吞咽声下, 他灵魂出窍似的看着他兄弟俯低了脑袋, 薄唇凑在青年的侧脸旁,正慢慢地一点一点往下,朝着对方嘴角的方向靠近过去。
就像是……
就像是忍不住要吻上去一样。
方正阳当场给自己来了一巴掌,觉得自己眼睛和脑子同一时间出了问题。
他特么在胡思乱想什么!
别人就算了, 他沈哥跟他兄弟纯洁的直男友谊,是他能往那方面想的么!
方正阳僵硬的手挥起来,冲着不远处的两个人打招呼:“老御!沈哥!”
薄御从他的声音里猛然惊醒过来:“……”
目光触及到心上人离自己不到半寸的红唇,他的喉结难以克制地艰难一动。
沈固若抬着干净的水眸,和薄御对视上,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一抹轻微的颤意:“薄、薄御,我脖子好痒。”
薄御被他的眼神和声音烫得松开了手,薄红一瞬渗出耳根。
沈固若:“我好像听见了方正阳的声音。”
薄御叹息地最后往他颈窝里留恋地深埋了一下:“是方正阳,沈老师先回包厢。”
沈固若待在薄御怀里问道:“心情好点了吗?”
怀里的人一点也不会知道,问出这样的话,会让他有多么不舍得放开手。
薄御从喉咙里低低“嗯”出声,抬起脑袋时,薄唇偷偷吻过心上人柔软的发丝,比偷吃到软糖还甜。
缠在沈固若腰间的手缓缓放开。
他偏头和走来的方正阳打了下招呼,把空间留给了薄御和方正阳,自己一个人回了包厢。
走到薄御身边的方正阳纳闷:“沈哥怎么走了?”
“你说我要不要跟上去找陈哥打个招呼?”
“随你。”薄御说完,看着走远的沈固若进了包厢,才迈开步子,“去洗手间了?”
方正阳跟他并肩走,双手做枕抬在脑后:“你怎么知道?”
薄御:“声音漏出来了。”
方正阳嘴里“嘶”了声:“我还以为是我俩的默契又提升了,我去洗手间都能被你猜到。”
“我可关门了啊,是洗手间隔音不行。”
薄御推开自己的包厢门走进去。
方正阳随意地拉开一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抬眼瞧见好兄弟喝着水,嘴唇被滋润过,走廊里那点该死的记忆走马灯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方正阳抹了把脸:“我说你是不是最近有点太黏着沈哥了?”
之前出去泡个温泉他就想说了,跟他沈哥形影不离,连他这个兄弟的感情也不培养培养。
方正阳保证自己绝对不是在嫉妒:“人沈哥出来相亲,你说你跟来做什么?”
“太没分寸了。”
薄御放下水杯,没什么表情地朝他投过去一眼,淡淡地说:“是挺没分寸。”
他就不该让自己喜欢的人出来相亲。
方正阳一脸稀奇,难得兄弟听话,他不得多说两句:“你和沈哥刚才站那一起,是身体不舒服?”
薄御的指腹摸索在水杯的杯沿,嗓音意味不明:“你觉得像么?”
方正阳哪管像不像:“你俩治疗归治疗,但怎么也得注意下场合,找个没人经过的地方吧,被人看到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想。”
薄御扯唇:“怎么想?”
方正阳因自己刚才差点看错,表情古怪了一下:“万一沈哥相亲上了,对象看到了误会你俩的关系怎么办?”
薄御挪开水杯,姿态懒散地靠在椅子里,认定地扔出两个字:“不会。”
方正阳:“?”
方正阳噎了下,无语起来:“你又不是沈哥对象,你替人回答什么呢。”
薄御:“如果我想呢?”
他觉得是时候且有必要给他对面的人多条神经。
以防以后再出现像刚才那样没有眼力见的事情。
而且他满心的喜欢,也得提前找个发泄口。
方正阳没听明白,懵逼地问:“什么?”
薄御抬着黑眸,平静地看向他:“对象。”
方正阳嗓音忽然有点抖:“什么、对象?”
薄御轻描淡写:“我想是。”
自家兄弟的每个字方正阳都听得懂,怎么组合到一起就听不明白了:“你你、你想是什么?”
薄御不想再浪费时间,语调透着股深入骨髓的认真,扯唇说出了心中藏不住的四个字。
“我喜欢他。”
方正阳:“???”
“你再说一遍。”
薄御可不想把这种话再说第二遍,这种话他以后只会对他喜欢的人说。
他不留情地说:“你听见了,别装。”
话落,方正阳猛地按着人中仰倒进座椅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下一秒就会撅过去。
紧接着包厢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持续了将近一分钟。
在薄御没有刻意的等待中,方正阳拍桌而起,声音响彻整个角落。
“你疯了!?”
薄御对他的反应不算意外,垂下的眸色闪过一抹回不了头的执拗:“我是疯了。”
喜欢他的心上人,喜欢得快疯了。
方正阳也要想当场表演个什么叫疯了:“沈哥一心帮你,你居然现在说你喜欢他!?”
他一心愧疚自己费尽心思找来的人,为了他兄弟什么都不要的留下来帮忙治疗。
还再三跟人保证两个人都是直男。
还天真的以为当初他兄弟对人的关心,是因为宠爱他们沈哥这种事根本不用意外。
结果呢?
现在跟他说什么!?
所以走廊里看到的,根本不是他的错觉?
去特么的直男友谊!
方正阳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问清一件事:“沈哥呢?”
薄御神色淡下来:“他很快会知道了。”
方正阳抱着头痛苦地原地转了圈,冷静不下来地说:“你还打算告诉沈哥?!你是不要命了么?还有你这样对得起他么?”
他觉得自己大错特错。
特殊发病源是他非得找的,想沈哥帮他兄弟治病也是他求的。
可他怎么也没设想过,自己的兄弟会喜欢上对方。
沈哥是直男,会觉得薄御欺骗了他么?
薄御要是坦白了心思,这病还能继续治么?
方正阳陷在对青年的愧疚和兄弟身体情况的担忧中,两边哪边都没法偏心。
他语调困难地问对面无动于衷的人:“你不能继续瞒下去?”
薄御没什么情绪地反问:“你要我在喜欢的前提下,装着什么都没有继续和他治疗下去?”
方正阳一想,脱口而出:“混蛋。”
薄御:“……”
方正阳骂了嘴反倒自己冷静了不少。
他捏着眉心重新坐下来:“万一你告诉了沈哥,沈哥跟我们绝交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