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固若瞥了眼杯子里是真的牛奶。
犹豫着,捧住杯底,张嘴抿住了杯沿。
可下一秒,不知道是不是早上没有力气的缘故,被薄御放开的杯子在他手心里,开始地震一般,颤得不行。
没有拿稳。
杯子里的牛奶不小心撒了出来。
沈固若脾气上来了,眼睛被迫蒙上盈动的湿汽:“我、我不喝了,你拿走,我不要了。”
薄御却充耳不闻。
霸道地帮他拿稳了杯子,深怕他把自己饿晕过去,勉强让他喝了两口。
再到放下杯子。
薄御温柔地擦掉青年嘴角的奶白,脑袋眷恋地靠住青年的肩膀。
在青年耳边低语。
“沈老师这里,真的好白。”
下午,一点二十五分。
喝饱牛奶的沈固若红着眼尾,被薄御轻轻抱出了厨房。
下午,一点五十六分,客厅。
沈固若站在家里的盆栽前,手里握着装满水的洒水壶。
薄御倚在他后背上,和他一起举着。
打量完盆栽的泥土情况,想为盆栽里的粗苗打抱不平。
“沈老师怎么能一直不给它浇水,看它渴得快疯了。”
沈固若哪知道家里的盆栽还要他浇水。
他从来没浇过水,也没照顾过盆栽。
他握紧洒水壶的柄微微发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带点红晕。
水壶被他不经意抖掉了盖子,水全都倒在了盆栽里。
浑浊的水泛滥在盆栽泥土中,下不去底。
沈固若惊呼出声:“灌、灌太满了。”
薄御不再欺负他,安慰道:“没关系,我帮沈老师再把它一点点清理掉。”
下午,三点零一分,客厅沙发。
忙了半天都没有停下来过的沈固若,疲惫地摔躺进沙发里,趴在软垫上,舒服地闷哼出声。
薄御抬眸在沙发上看到了一束玫瑰花:“哪来的花?”
沈固若困得迷迷糊糊中扯唇:“买给你的,很早就答应你了啊,求婚的日子送给你刚刚好。”
薄御把花捞了过来。
但经过沈固若后背时,被他甩出的手臂一把将花瓣打散在了半空中。
花瓣撒了一地和一沙发。
沈固若的身上也沾了不少花瓣。
他逐渐受不了花粉,还有花瓣黏在身上的触感:“你快拿走。”
薄御觉得收拾掉太过遗憾,俯撑在他后背上方,不舍道:“沈老师送我的花,我很喜欢。”
“但要是能一直长在沈老师身上,我会更喜欢。”
沈固若挣扎:“我不要长花,你再把花往我身上放,我、我要咬人了。”
薄御一点没被威胁到,嚣张地低头吻了吻他的后颈:“咬死我好了。”
沈固若害怕地往沙发前端抓爬了几下:“我要起来工作了。”
被薄御抓住脚踝扯了回来,商量道:“今天不工作好不好?”
沈固若反抗:“不好。”
薄御只好将他抱起来,叹着气往书房走去:“我陪沈老师一起工作。”
下午,四点四十六分,书房。
薄御帮怀里的青年打开所有的配音设备。
沈固若脸色憋红地坐在扩音器前,小声地抗议:“你出去,你在这里会打扰我工作。”
薄御乖乖抱着他不动,保证道:“我不会打扰你的,别赶我走。”
像是怕他会继续赶自己走。
薄御继而转移话题,翻着桌上的纸张:“沈老师今天要配哪段?”
看到上面的留字。
“妖妖中毒这段?”
沈固若见他真的没有乱动,稍稍放心地应了声:“嗯……”
良久。
沉默间。
薄御疑惑和难耐:“为什么还不开始,我已经忍不住,想听懒懒喘给我听了。”
沈固若很少在薄御面前配音,尤其是这种中毒的剧情。
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开口。
薄御就在他耳边,半似撒娇,半似诱哄。
“懒懒,喘给我听。”
晚上,七点三十二分,书房落地窗。
窗外天色落下黑幕,只有几户公寓亮着灯。
结束工作的沈固若从窗户前倒映出身形,手抵住窗户玻璃,出神地望向窗外的夜景。
薄御从他身后欺身过来,缓缓抱住他。
下巴靠住青年的肩膀,语调旖旎。
“沈老师能帮我数一数,外面有几户亮着灯吗?”
沈固若视线模糊地捕捉了片刻:“八、八户。”
薄御的掌心贴盖住他的手背,十指相扣,用力撑在窗户上,倒映在窗户上的黑眸微眯,透着股危险的意味,呼吸略显粗重。
语气变得很不开心。
“数的这么清楚。”
“看来是我还不够努力。”
“都陪沈老师待在一起欣赏夜景了,居然还能让你分散注意力。”
沈固若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被薄御一把拢上窗帘。
他急忙道:“等、等一下。”
薄御把他抱起来,声音沉沉:“等不了。”
然后径直去了卧室。
夜里,十点十一分,卧室床上。
沈固若被困意席卷,嘴里不自觉将心里话脱口而出:“诱……诱。”
薄御顿时脸色白了一截,僵着面庞不可置信。
随即重重砸倒在青年的身上,紧紧抱住人,把脸埋进了心上人的颈窝里。
沈固若一下脑袋懵懵的。
不多时,感觉到肩膀湿了一块。
“薄御,你在哭鼻子吗?”
薄御像是难过得要死去一样,尸体似的一动不动。
沈固若只好平复着呼吸,把他脑袋从自己肩膀上挖出来,面对面,捧着脸仔细瞧。
男生眼眶通红,脸颊挂着泪痕。
沈固若莫名:“怎么哭了啊?”
“我今天一天都忍住了不哭,你哭什么啊?”
薄御委屈死了:“诱诱是谁?”
“你跟我一起睡觉,居然想着别的男人!”
说完,眼泪掉得更凶了。
沈固若心里既无奈,又软得一塌糊涂,帮面前的人轻轻擦掉眼泪,反过来哄道:“没有别的男人,诱诱就是薄御,我们薄御太性感了,以后叫诱诱好不好?”
这是他还欠着薄御的昵称。
薄御一脑袋栽进他的怀里。
沈固若脖子上都快要全是眼泪:“怎么还哭啊?”
薄御脑袋蹭了蹭他的肩膀,呜呜咽咽的,委屈地闷出声:“怎么办,只是听到沈老师的声音,我就感觉要不行了,抱着你……好舒服。”
沈固若气不太顺。
脑袋晕得厉害。
但还是红着脸颊,忍耐地轻轻揉了揉面前人的脑袋。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薄御慢慢收敛住眼泪,早上还没来得及说的话,这会儿忍不住溢出了嗓音:“求婚,本该我来的。”